苏愉一下马车,管家何炎就迎了上来:“二小姐,三少爷回来了。”
经崔妈妈一事后,他也明白夫人是不可能再要自己了,索性老老实实地伺候二小姐,等大少爷治水回来,自己也能得个人情,反正他是奴,换一个有实力的主子何乐不为。
“三弟?”苏愉秀致的眉头轻轻蹙起,心中所想大致一过,紧蹙的小山丘又归于平整。
看来庄氏还真沉不住气,不过禁足了半个月就巴巴叫了苏韬回来,也不知日后她又有什么事,还有哪张底牌够她使的。
“二小姐,三少爷甫一回来,老爷就解了大夫人的禁足,您待会儿到了大厅一定警醒着点儿,千万别被大夫人给针对了。”何炎诚恳的提醒道。
苏愉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说罢,旋即带着丫鬟双翠步入了苏府大门。
她平静地很,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何炎觉得二小姐变了,从什么时候变得?大概是知道崔妈妈下毒害死似月姨娘的时候,又或者是知道了大夫人参与了毒害似月姨娘的时候。
总之,二小姐不再畏畏缩缩,怯懦胆小,倒是多了一股子从容。
虽然知道生母被害死,也不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吧。何炎心想,难道她是一直隐忍不发,到了如今再也忍不住了?
疑窦丛生,何炎忽又摇了摇头,打了个激灵,罢了,他想这些做什么,管她二小姐是装的还是真的,如今不软弱不就很好么?
大厅上,苏焯和庄氏坐在堂前主位,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将一只褐色坛子递到苏焯面前:“父亲,孩儿知您好酒,您瞧这酒是玉京最有名的春雪酿!”
玉京的春雪酿乃大齐三大名酒之一,名贵非常,一坛百钱不说,还很难买得到,常常排上一整天的队都不一定买得到,可见苏韬是用心了。
苏焯抱过酒坛,扯开塞子,闻了闻,酒香扑鼻,笑着盖上,放倒一旁,目光慈爱的看着一脸恭敬地苏韬,“你一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韬儿,我的礼物呢?可不是就给你父亲礼物,不给娘了?”庄氏佯怒道。
苏韬笑着绕到庄氏身后,假装给她捏了捏肩膀,咻地一声,从背后变出个玉镯子,笑道:“母亲瞧瞧这个,可还喜欢?”
白玉翡翠,水头极好,透净地没有一丝杂质,是上好的佳品。
庄氏小心接过,满脸笑开了花,“我就随口说说,你倒真是。”她欢喜过后,又想着镯子实在精贵,又担心地问道:“这镯子看着就价值不菲,你可别是省着自己的用钱了。”
“母亲宽心,孩儿又不光指着家里的用钱,平素帮先生写文章也是赚了不银钱的,你还怕我缺用钱?”
庄氏笑着捏了他的脸,“担心你还不好?你个小没良心的。”
端的是一副温情场面。
苏愉目露嘲讽,轻声道:“我只是想,不过因之前的事,就巴巴地叫了三弟回来。若以后再有什么事,她又能有什么底牌呢?”
况且叫三弟回来,为的是如何?
不外乎两个原因罢了,一为府中大权,二便是为了父亲。
至于府中大权,苏愉心中冷冷一笑,既然知道娘的死有她的推波助澜,怎么可能还会让她称心如意?
为了父亲的话,那日在清月院,父亲对待她的态度分明没有一丝夫妻恩爱之情,就算是事情爆发之前也不过是敬和愧罢了,叫了三弟回来难道还能让父亲和她和好如初?为了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男人,她可真是用了心。
不过,这份心还是歇着吧。
见苏愉似乎没把这件事严重以待,红鱼揪着心提醒:“小姐,您可要警惕啊,毕竟夫人之前就仇视您,之前又因为您姨娘的事,在那么多人面前被老爷扇了巴掌,不仅被夺了权,还赔了一个崔妈妈,她是不会放过您的。”
苏愉轻点了头,安慰道:“嗯,我知道,你放心,如今我打的也是和她一样的主意。”
红鱼和双翠皆是惊了一惊,她家小姐说到什么?
“我说你真是个傻的,这都不知道?”
他一点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