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工部的匠人们知道了弹棉花这以技巧之后,加工速度虽然慢了些许,但是成衣的质量却高了不少。
同时,那些匠人还无师自通,将棉絮弹好压平之后,还用纱纵横布成网状,以固定棉絮。
如此一来,压好的棉花无论是制成棉被还是棉衣,都是方便了不少。
没过几日,在工部日夜不停的运作之下,一车车棉衣制成,再把所有棉花加工成棉衣棉被之后,长孙无忌便带着部分的棉衣棉被前往了河东道。
至于剩下的棉衣棉被,则是由李靖亲自带军押运前往边关。
很快,贞观二年最寒冷的时候到了。
大半个河东道,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严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长孙无忌二人带去的棉衣,以极低价格出售,基本就是赔本买卖。
再配合取暖的措施,堪堪足够受灾地区的民众使用。
但即便如此,冻死的灾民也不在少数。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些棉衣棉被,又会死多少人。
要知道,在农耕社会,人口就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基本资源。
本来就因为隋某乱世而大量减少的人口,虽然经过武德年间的休养生息,有了些许升,但是如果在遭逢大灾,恐怕会对刚刚有所起色的大唐产生难以估计的伤害。
当然,再怎么说,河东道都是大唐境内,并非最为严重的受灾区。
在大唐与突厥接壤的边关,此时则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冻死之人无数不说,更要承受数不清的突厥难民南下劫掠。
两边都是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人,不过相对于突厥人,大唐的将士百姓显然选择更多。
虽然实际分到人手的棉衣不多,但是一条棉被还是能让很多人一起用的。
“兄弟们,那群突厥蛮子又来了!不要辜负了太子殿下赏给我们的棉衣棉被!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杀!”
得益于之前将出征大军分散到各边关的缘故,驻守兵员十分充足。
值班的士兵都能轮岗。
而且得益于棉衣棉被的存在,守城将士保存的战斗力,可比在寒风中艰难求生,又经历了长途跋涉的突厥骑兵难得多了。
再加守军提前将周边村庄的居民提前安置到了后方以及城内,所以境外的突厥蛮子,即便想要靠劫掠村民获得补给,也是完全找不到目标。
基本多数的突厥蛮子,根本撑不到攻打城池,便冻毙于严寒之中。
李承乾之前所言的一切,几乎都发生了。
李靖坐在房间里,也是不由得感叹一句后生可畏。
“若不是太子殿下不顾安危,即使出言觐见,我等此时怕已经在突厥境内了吧。”
想到这里,李靖也是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知道,如果他们提前出兵,此时在突厥境内却又无棉衣棉被此等神物的帮助。
即便是赢了,那也是惨胜。
大唐的精锐铁骑,估计十去其九。即便全灭了突厥,那也不是剩下的吐蕃、高句丽的对手了。
“来人,准备一匹快马,老夫要为太子殿下请一功!”
……
几日后。
太极殿内,正在开展朝会的李世民,此时也是一脸喜色。
虽然寒灾的突然降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得益于李承乾的帮助和提醒,加棉衣棉被的存在。
大唐虽有冻死之人,却并不算多。
在这个前所未有的寒冬之中,冻死之人却不必往年多出多少,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没有急于出兵,没有将兵力白白折损在寒冬之中,而突厥那边,经过这么一场大灾,战斗力至少下降几个档次。
心情大好之下,哪怕是他往日看过去最为头疼的魏征,此时都显得无比的可爱。
“诸位爱卿可有事商讨,若是无事,今日便退朝吧。”
虽然心情好,但不代表李世民喜欢在这大冷天里和一帮老顽固吵闹。
就算是太极殿里燃着不少火炉,比外头暖和不少,但是殿门大开,风呜呜吹着,没人会好受。
尤其他坐的高,属于正面面对疾风的男人,此时他的脸已经快冻僵了。
在场的诸多大臣在听到李世民的话后,也是纷纷暗自点头,然后闭了自己的小嘴巴。
这个天,回家窝着不必商讨国事香的多。
不过,在这种时候,往往有人破坏氛围,就像提醒老师布置作业的屑同学一样令人厌恶。
“臣有本奏!”
时任尚书左丞的魏征向前一步走,强行延长了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的班时间。
李世民强忍着不悦问道:“哦,魏爱卿可有要事报?”
“正是。”魏征就当没看见李世民那副便秘脸一样,不卑不亢地说道。
李世民见此,也只好叹气道:“何事?”
魏征笑了笑道:“臣恳请陛下,为太子殿下记一功!”
此言一出,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杜如晦、房玄龄,以及段纶几人,也是反映了过来。
毕竟棉花此物的出现,不像曲辕犁这般还未来得及推广开来的东西,以及还未成熟,尚且处于绝密的土豆,还有阻止李世民出兵突厥那般隐秘。
李世民并没有过多隐瞒,当朝大臣其实都知道这棉花出自大唐这年仅八岁的太子之手。
对魏征此言,他们并无太多排斥之感。
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能当官的,哪怕是那些世家出生,靠后门进来的,也不都是傻子。
无论是棉花潜在的巨大利益,还是巨大的作用,他们都看在眼里。
而年纪轻轻便能看到棉花潜力,将之不远万里从边疆之地引进的李承乾,显然不简单。
但是既然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反对。
一道人影走出,说道:“臣觉得此事还需再议!”
李世民听完之后,眉头一皱。
来人他当然知道是谁,正是萧瑀。这个历史六度拜相,六度被贬的神人。
六度拜相说明了萧瑀此人能力不凡,但六度被贬,甚至最后被削去国公之位流放,也能看出这人在朝堂之是多么讨人厌了。
“萧爱卿可否说说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