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世纪的火药尚不成熟,但各种火器的研究已经开始了。
与黎南的火器研究多少有些哗众取宠不同,赵异仁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火器的杀伤力,特意重金招揽了一帮技师开始研究火炮。
当然,任何人类文明的重大科技成果的出现都不会是一帆风顺,之前在火炮试射过程中发生了爆炸,两名技师当场被杀死,原来的制造坊也毁了。
于是赵异仁又在同岭新建了一所制造坊。
薛末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认出那是火炮的图纸,因为那座被毁掉的制造坊就是他小舅子督建的,他还有幸去制造坊里看到过样品。
由于火炮还在研制阶段,因此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闻所未闻,而眼前这个长相怪异的道士手里居然有火炮的图样,薛末的震惊可想而知。
陈时逸开始故弄玄虚,“贫道从小修道,时至今日虽不敢说洞察天机,但对这世间之物已经全然通晓,换句话说,只有你薛老爷没见过的,却没有贫道不知道的。”
这话当然不是吹牛,就以陈时逸的后世学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已然是大气层般的存在了。
薛末盯着陈时逸,半信半疑,“这么好的东西,你会给我?”
“当然不能白给,”陈时逸笑,“这火炮一尊光是造价就十几万两银子,薛老爷如果能接下上百尊的订单,那就是几千万两银子的大买卖。”
“如此大的买卖,薛老爷怎么也得给贫道些好处才是。”
薛末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说的天花乱坠到头来还是为了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如果之前他不相信这个道人,现在到有三分信了。
“这图纸,你打算卖多少?”
让薛末意外的是陈时逸摇了摇头,“贫道如果是为了钱,就不会跟你薛老爷谈买卖了。”
“那你要什么?”
陈时逸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道:“贫道原本是想向皇上讨个国师做做的,可听说现任国师是皇上的亲弟弟,恐怕国师地位子是讨不到了……”
薛末断然否定,“想都别想,没戏。”
陈时逸一脸苦恼,“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如果薛老爷能够帮说服皇上,在王城里为贫道建一座道观就好。”
这个要求还算是合理。
原来的制造坊出事,薛末是从小舅子那里听来的,还听说皇上和国师为了这件事雷霆震怒,甚至连主管制造坊的官员也问了罪。
但即便如此,火炮的研制情况依旧很不顺利,好像是哪个关键节点始终无法突破。
薛末自然看不懂图纸,更弄不清按照这图纸造出来的火炮到底能不能用,但只是个设计图而已,到不妨送上去试一试。
如果制造坊觉得可行是最好,早就听说这火炮造价不菲,要是真能拿到这样的大买卖,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退一步讲,就算制造坊不肯给,让小舅子把这图纸呈上去,也算是大功一件,皇上一高兴,加官进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坏的结果是这图纸送上去,制造坊看过之后,认为根本就没用,也顶多是驳回来,对他薛末来讲,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道人所提的要求,到时候再说,如果制造坊肯采用,那就说是自己想出来的,绝口不提这道人。
如果是不肯采用,再把这道人搬出来背锅就是了。
还想在王城里建道观?
真是半夜做梦娶媳妇尽想美事!
“好,就按你说的,我会想办法把你这图纸呈送上去,至于成不成的那就要看天意。”
想到这儿,薛末算是打定了主意,只是还有一点他得弄明白,于是又问:“你既然打算跟我做买卖,为什么还要把我的盐偷走?”
陈时逸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道:“岂不闻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贫道如果不施展一些小小手段,上来就跟薛老爷说这事,薛老爷肯信?”
“跟薛老爷借些盐,就算是订金,此事如果不成,贫道将那些盐还给薛老爷便是。对贫道来讲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只是想通过此事让薛老爷见识一下贫道的手段而已。”
偷走了三万斤盐,还说得理直气壮,关键是这理由听起来还很有那么几分道理。
看见薛末还在眼睛乱转地盘算,陈时逸笑了,“这样吧,薛老爷只管将图纸呈送上去,贫道跟薛老爷回府,一起静候佳音,如何?”
这就是要做人质的意思,对薛末自然是再好不过,立即点头同意。
他此时还不知道,这是陈时逸为了带走莫峻,布下的一个天大的局。
……
陈时逸在域北为了救齐笑笑等人,还在四下奔波的时候,黎南这边出事了!
齐征南在见过陈时逸之后,采用了围魏救赵之计,派镖旗将军史鹏率领四万兵马出悲凉关,进击漠北。
域北国师赵异仁给身处新誉关和三峰关一带的拓跋重楼下令,按兵不动,而在悲凉关方向则是派卫将军司徒耀率领一万兵马前去抵御。
他认为域北军此举是虚张声势,为的是解新誉关之危。
赵异仁的想法是对的,可没想到域北军打也是真打,竟然一路突进到了安平州,司徒耀所率部队寡不敌众,只能退走。
域北军士气高涨,以安平州为依托,颇有些剑指和林的架势,这一下赵异仁有些坐不住了,火速下令,让拓跋重楼带兵撤回漠北,以抵御来犯之敌。
新誉关,三峰关之危历经近两个月之久,终于化解,黎南朝野振奋不已。
既然危局已解,齐征南也没有继续让域北军进击,下令全军撤回关内。
他此时也不得不感慨陈时逸献出的计策果然是妙计,就在坐等陈时逸这边的结果时,却是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御医们诊断过后,宣称皇上是积劳成疾,需要静养调理。
齐征南昏迷不醒,国又不可一日无主,司礼掌印太监曹旭趁机提出由太子齐啸忠暂时代理朝政。
而齐啸忠代理朝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却是把许甲子,齐啸远,齐笑笑三人的刑期改为立即执行,也是朝臣们竭力反对,甚至以死相谏,齐啸忠这才刑期重新改了,但依旧比原来的刑期提前了一周。
身处域北的陈时逸此时全然不知道自己与齐征南之前的协议已经作废,留给齐笑笑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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