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学期的时间就要慢慢走完,学生和老师对于即将要到来的两个月小长假都期待无比,可这漫长的暑假对那些同校不同地的情侣们来说可谓十分愁苦了。
“妈,我真的要做暑假工,地方都找好了,您真的不用担心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暑假工不能在家打吗非得在学校附近打。”
“这边有熟人,可以做个伴啊。”
“你现在才20岁,别给我想那些成年人的事,暑假必须回来!”
还没等苏何反应过来,电话就被猝不及防地给挂断了。
他看向一旁笑得幸灾乐祸的许如曼,心里只觉这女人啊,果然都没有心。
“两个月不能见我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有没有良心啊你。”
“我早就跟你说阿姨肯定不同意你留下的,现在好了,阿姨肯定会觉得是我撺掇你的,对我印象肯定就不好了”,她收敛了笑容但嘴角的弧度无论如何还是降不下去。
“为啥怕我妈不喜欢你?嗯?”
苏何凑到许如曼面前狡黠地看着她,似乎非常热衷于明知故问这一行为。
她用手指戳开他的脑袋,“因为我想跟她做姐妹。”
“……”
再次到了机场,离别的气氛不再如前两次那般伤感,说说笑笑间就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
回到家,许如曼看着万瑞的招牌想起曾经苏何在这打工时经常送给她的提拉米苏,便脚步一拐径直走向了点单台。
“许老师,好久没看见您了。”
“暑假没回家?”她仔细端详着黄越那张脸,这么久没见倒是瘦了一些。
“没有,这边暑假缺人所以就没回去。”
“徐知薇呢?”
黄越嘴角上扬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她今天休息。”
“嗯,那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许如曼拿着包装好的提拉米苏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背后的人说了句:“许老师,苏何真的很喜欢你,虽然他偶尔很幼稚但人真的很好。”
她脚步一顿,回头笑道:“我会好好珍惜他的。”
暑假虽然不长,堪堪两个月。但要许如曼一直宅在家什么也不干,她还是做不出来的。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一边关注着最近的股票局势,虽然对这方面不算精通可依靠以往在国外的工作经验她还能勉强赚得几件衣服钱。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好好过下去,直到某天赵惟澜找上了门。
碍于身份,许如曼没有让他进家门,两人去了那家初次见面的餐厅。
她坐在老位子上欣赏着澜湖的美景,而赵惟澜也不急,悠悠地喝着咖啡大有等她看够了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赵先生找我有什么事?”许如曼收回眼神看向对面的人。
“许小姐还记得康城鑫吗?”
“嗯。”
“我记得当年他姐姐想要侵占他公司的股权是你帮忙的吧?”
“小忙而已。”
赵惟澜摩挲着食指,似是在思考着某些事情。
“赵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许如曼笑望着他,老实说她对面前这位华粤二公子的印象还不错,除了他给自己表过白这件事以外。
“我大哥回公司了。”
听到这话,许如曼微微一愣,随即又想起吴清月的话便反应了过来,想必他这位大哥回来的目的怕是对他如今的地位有威胁了。
她问:“需要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
不知为何,赵惟澜感到一丝没由来的委屈。他一向不爱表露自己的情绪,可如今免对着这个还不太熟悉的女人竟无端生出了一丝依赖。
难道是因为她的相貌与母亲有几分相似?他自嘲地笑了笑,若是商场上那些牛鬼蛇神他还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一旦掺杂了某种真情实感,他的语言系统便一下子崩溃到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你是想让我帮你夺回总经理的位置吗?”
“算是吧。”他不愿注视面前这双眼,只得将视线移到这片他从未好好看过的澜湖风景。
“为什么是我?比我专业知识强的人可多得是。”
“因为我信你。”
这个理由许如曼不敢全信。
“我有什么好处?”
听到她这么回答赵惟澜心底忽然有一瞬间的失落,语气也不自觉地严肃起来:“这家餐厅我可以转让给你且不收任何费用。”
在江平这寸金寸土的地方,光是一间三环边缘的毛坯房就得两三百万更何况位居市中心的小三层茶餐厅呢。
餐厅所有权加上华粤二公子亦或者是华粤未来继承人的人情,这笔买卖怎么算她都不亏。
“好,我回去会做一份详细情况的分析书发给你。你把上面的数据以及分析结果发给与你大哥关系可靠的董事看,他们自会懂得权衡其中的利弊。”
她敲了敲盛满咖啡的瓷杯,若有所思道:“只是你父亲的口风还得探一探,若是他强行要你大哥接手那就很难办了。”
“强行要赵惟烨接手,那他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华粤怕是要毁在这个傻子手上”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他微微一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许如曼倒是没想到赵惟澜还有这样一面,与他以前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甚至视伦理纲常于无物。
“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站起身,微微颔首便离开了餐厅。
赵惟澜出神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失落与无奈在心中糅杂。
他不懂什么是爱,也没人教他如何去爱。
在他那不算太好的童年回忆里,爱情这种观念从来都是在父母那里生根发芽。
可惜,他没有一对正常的父母。
从赵惟澜记事起,每个星期三父亲都会带着好吃的和好玩的回家陪伴自己和妈妈。那时候小小的他以为是父亲太忙,没有办时失常陪着他,可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天真的想法。
他记得那是一个晴天,从那女人进门起自己就被妈妈关进了卧室。再出来时,妈妈的脸上便多了几道掌印。
自那以后不久,母亲就住进了医院,一直到死父亲都没来看过一眼。
他问过妈妈为什么,她只告诉自己要坚强。
如何坚强?又为何要坚强?那时的他不明白。
可当他作为一个私生子被展示在世人面前时,便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