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低下头来,看到地上正掉着一个锦囊。她弯腰,将锦囊捡了起来。春雪瞅了一眼说道,“这应该是刚才那个人掉的吧?想不到他穿的那样破烂,这身上带的锦囊竟然这么精致。”
苏瑾一语未发,直接就将锦囊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是一瓶药,还有一个腰牌,上面写着的“沅”字。
“那人是罗元国中的人。”罗元国,国号为“沅”,他们身上都配有一个这样的腰牌,来代表国的身份。
春雪嗫嚅道,“这京州城里的罗元国人还真不少。”
“走吧。”苏瑾将锦囊收起,眸色却越发的有些晦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人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是夜,紫凝宫的屋檐之上,两个黑色的身影猫在一起,左右看了两眼。须臾,一个身影悄声说道,“这紫凝宫的戒备竟然比其他地方的戒备还要森严。”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我们两人前来偷药,这皇后的寝宫中,当真会有解药吗?”
“现在还不愿直接和皇后撕破脸皮,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碰碰运气了。也说了,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能错过了。”说着,她取下一块瓦片,弯着腰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彼时,皇后才刚卸下头上的头冠,而后起身,搭着慧心的手坐在了床榻上。紧接着,皇后躺下,慧心为她盖好了被子,又放在了帘子之后,这才吹了灯,守在了偏殿外。
“走吧。”明歌落下一句,便跃身而起,来到皇后寝宫外面。她右手探了探腰身,从那里拿出了一根吹笛。须臾,明歌用口水沾湿了手指,在门上戳了一个小洞。吹笛伸进小洞,明歌往里头吹了几口,就收回了吹笛。
“好了,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她们就会醒过来,我们必须得尽快翻找到解药。”
“嗯。”明玉推开房门,随同明歌一同走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明歌与明玉分开来,一同在屋内翻找。
而今,就连苏瑾也不知道太后现在的这副状况究竟是不是中毒,单凭南宫翎的那些话,实在是很难相信。但因为此时的苏瑾也找不到办法,这才司马当活马医,尝试着信一次南宫翎。当然,这样是极为冒险的。当年的罗元国“瘟疫”虽然也爆发的有些诡异,但从脉象来看,怎么看都像是病了,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苏瑾很难想象,究竟会是怎样的毒会导致它的脉象就如同生了病一样!
明歌和明玉几乎将整个寝宫都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解药。而且如今连明确的目标都没有,着起来更是费劲。两人汇合之后,明歌问道,“怎样,有找到什么吗?”
“没有。”明玉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按她的理解来看,应该是南宫翎胡诌的,哪有人脉象看着是生病了,却是中毒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负责下毒之人,是否医术也太高明了些?竟然连这样的毒药都制造的出来?
明歌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昏迷在床的皇后继续说道,“还有一盏茶的时间皇后就要醒了,我们尽快回去禀明吧?”
“好。”两人打开房门,又悄然关上。随即两人跃身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如同从未来过紫凝宫一般,一切又归为了宁静。
苏府的东院里,苏瑾犹自焦急的等着明歌和明玉回来。春雪倒上一杯茶放到苏瑾面前,宽慰道,“也不要太着急了,这事总归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吗?苏瑾心里不禁自问一句。
她学了六年的医术,手里握着一本回生天方。然而,到了该自己发挥的时候,她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太后的脉象,混乱而又低缓,她的身体渐渐虚弱。苏瑾也看过太后喝的药,病没有什么问题,那药方是何坤亲自开的,都是普通的药材。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这只是南宫翎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故意说的慌?
苏瑾的脑子有些乱,重生之后,南宫翎才到京州,她还未对他展开真正的报复,可事情却是一桩又一桩的发生,和前世的种种有着太多的不一样。
似乎,就是在她苏瑾与南宫瑜掉下悬崖之后,开始不一样的。也因为如此,她在做每一件事情时都有了些微的顾虑。
屋外,有些微的响动。苏瑾抬眼,就见房门被打开,明歌和明玉从皇宫中回来了。两人脱下夜行衣,对苏瑾拱拳行礼道,“,我和明玉未在皇后的寝宫里发现什么。”
苏瑾垂眸,微微垂下眼睑。
“,这会不会是九王爷为了陷害皇后而故意这般说的?”两人相视一眼,眉头轻轻蹙起。
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最近南宫翎频频找苏瑾,为了赢得她的注意,他什么话说不出?
“不管怎样,我接触皇祖母之后,在没有净身的情况下,的确还未又任何的病症。而你们,也未曾有过。”苏瑾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歌,通知管家,就说我今夜回来时,遇到怪人,他身上掉落着一瓶含有剧毒的药瓶,之后便忽然晕倒了。何坤今日就在慈宁宫值夜,你连夜赶过去,敲响宫门,就说我吐了一晚上,病症和这几日的瘟疫很是相似。”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外面。
“这个时辰,药效也该失效了,我生病的事情,最好尽快传到皇后耳边。”
“是。”明歌领命,没有做更多的迟疑,脱下夜行衣,转身便出去了。
这是一个搏命的决策,明歌不由问,“,这样,皇后会信吗?”
“不会信。”
“那”
“虽同是苏家人,虽然儿时她也曾照顾我,疼我。可因为姑姑,苏家欠下的孽债太多了。这么多年来,皇祖母待我极好,我不能因为苏家,因为皇后那一层姑姑的身份去逃避。如果真是她,该还的,便还了吧”
明歌怔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再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不管是冯家案件,还是瘟疫事件,与苏瑾而言,的确是一个很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