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张辉闭上眼的那一刹,千钧一发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嘶吼。
“嗖!”
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瞬息十里。
“快看,那是什么?”
“好快。”
那古怪的东西,速度太快,就像边落下的一块陨石,弹指间强渡万米长空。
一个弹指间,就已经出现在张辉面前。
雁行苍眼角肌肉暴跳,连他竟也几乎很难捕捉到这东西的踪迹。
“什么?”
“这……”
当吃货以一个肥胖黢黑的孩儿形象,突然出现在雁行苍面前时,雁行苍也傻眼了,眼珠子瞪的滚圆。
“前辈?”
雁行苍心神暴跳,吓坏了。
以吃货的出场方式,他的速度之快,很有可能是地仙之境的颠覆存在,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极为古怪。
所有,雁行苍误以为眼前的这个孩儿,是一个修炼千万年之久的陆地神仙。
这太可怕了!
雁行苍脸色苍白,那一个瞬间,心中浮想联翩。
寻思,这东西,该不会是张镇的师尊?
可能性很大。
似张镇这种纵奇才,身后肯定站着一个强大无匹的不世强者。
吃货运行的轨迹,很快就暴露无遗。
在他的身后,有着一长串的尾烟,恢弘壮阔,令人咂舌。
就跟飞机的尾烟一样,不同的是,吃货已经站在张辉面前,而那尾烟才冉冉升起,放佛凭空出现的一样。
轰隆隆的破空声响,如同雷暴,震耳欲聋。
吃货已经稳住身形,过去一秒钟,他破空声才渐渐传了过来。
造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听力上的错觉,似乎还有一人在破空。
一时,所有饶目光都循声望去,却找不到那个破空而来的强者。
吃货眸子收缩的跟针尖一样锐利,闪烁着阵阵寒芒,阴恻恻盯着雁行苍。
然后,他张大嘴巴,嘴角滋滋的撕裂一道血口。
在雁行苍惊恐欲绝的目光当中,吃货突然间炸了,变成一头身体圆鼓鼓的怪兽。
血盆大嘴中,成千上万颗獠牙,密密麻麻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雁行苍脑子里面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这个时候,一根长满了獠牙的舌头,已经悄无声息的缠上了他的腰。
雁行苍浑身猛地一颤,他几乎没有任何察觉,等到他想要反抗时,那舌头上的獠牙已经穿透他的肺腑。
“嗖!”
就跟青蛙捕捉害虫似的,舌头一抻,一收,不到一个弹指,雁行苍连带着他手中的破锤,被吞进吃货嘴里。
直到这一刻,张辉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松懈下来。
“等等,”
“嫩个吃货,把锤子和储物戒给我吐出来。”
那锤子显然不是凡品。
“呕!”
吃货乖乖吐出破锤和储物戒,然后又幻化成一个黑黢黢的肥胖孩儿,神色有些疲倦。
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昏昏欲睡,感觉随时要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样。
世间任何一种畜生,在吃饱喝足之后,身体就变得特别疲乏,通常会找一个僻静之所,好好休息上一段时间。
吃货的胃口很大,同样,消化掉这些食物,他需要沉睡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爸爸,困。”
“抱抱。”
吃货打了个哈欠,继而一头栽进张辉怀里,呼哧呼哧,鼾声如雷。
吃货从远在十里开外的古城墙上,贯穿长空十里,来到张辉身边,再一口吃掉雁行苍,然后再投入张辉的怀里。
一系列的动作,仅在弹指间完成。
别其他的修道者,连近在咫尺的张辉,都看不清吃货是怎么做到的。
在场十几万修道者,看到吃货变幻,然后吐舌头的,大概只有雁行苍勉勉强强看的到。
当吃货已经开始消化雁行苍时,这个时候,雁行鹤,斯图延,荆川他们那些人,目光还落在江卿月身上。
从源头开始找寻那名强者的踪迹。
明明长空有一道庞大的尾烟,明明耳边传来轰隆隆的破空声响,可任凭他们睁大双眼,就是看不见那人究竟在哪儿。
张辉没抱住吃货,有那么一个伸手的动作,可惜,他双臂经脉寸断,根本使不上力,完全失去了知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臂。
然后,吃货就一头栽倒在张辉脚下,呼呼大睡。
睡的可香了。
张辉低下头,看着脚下自己的儿子,那满身的脓包疙瘩,张辉突然觉得……这臭子还是挺可爱的,憨态可掬!
算上九华矿坑字宫那一次,两次了。
自己欠这东西两次命。
想到之前自己动不动拿脚踹他,张辉心有愧色。
“看看这胳膊瘦的,”
明明,吃货的胳膊粗细趋近于张辉大腿了,模样才五六岁的一个孩儿……
“睡吧,等你醒了,爸爸给你弄好吃的。”
一口吞多没滋味,吃是一种文化,得慢慢品尝才可体味人生的酸甜苦辣。
张辉家境贫困,的时候,父母一亮就早早的出门干活去了,基本上都是张辉做饭,然后照顾妹妹。
厨艺,那是他的拿手活。
脑子里面已经盘算着,等东西醒过来之后,自己亲自下厨煮上一锅好菜,让他尝尝什么叫美味佳肴。
当然了,张辉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着让自家的娃,长得黑黑胖胖的。
什么大乘,渡劫,地仙……
自己搞不过的时候,让儿子上,一口闷。
“嘿嘿嘿!”
片刻后,张辉目光阴沉,眼角跳动着冷厉的寒芒。
“究竟是谁想杀我?”
要不是有吃货在,张辉今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刚刚从深渊爬上来,那种悬挂在峭壁上,随风飘摇,令人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的滋味,不好受。
当恐惧达到极致时,通常这种情绪就会转变成愤怒。
“有没有人知道,刚刚拎着把锤子的人,他是谁?”
张辉压着嗓子,声音如滚雷般,质问十万修道者。
直到这个时候,听到张辉的呼声,人群这才纷纷扭过头来,目光再一次落在张辉身上。
然后,他们在张辉身边搜寻着,很明显,张辉身边少了一个人。
那个拎着一把大锤子的人,不见了。
“等等,张镇他……不应该死了吗?”
“那个前辈呢?”
“怎么不见了?”
“是啊!好奇怪,他不是要杀张镇吗?”
“我的!你知道吗?刚刚那人出现的时候,地万物凝固,我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一再压缩,感觉要碾碎了一样。”
“好可怕的人。”
斯图延,荆川,他们没吱声,仍旧在搜寻着雁行苍的踪迹。
雁行鹤亦然。
事实上,他们再也没可能找到雁行苍。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雁行鹤,斯图延,荆川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雁行苍不见了,凭空消失,找不到半点踪迹。
突然,荆川眼角的肌肉暴跳,目光朝着斯图延看了过来。
他在求证。
因为,刚刚他们明显感觉到,有一个东西,一个黑影从人群中一跃而起,那气息十分古怪,仿佛来自远古。
尾烟也还在,从城墙一直到张辉跟前,然后,那东西不见了,雁行苍也没了踪迹。
傻子也能想得到,雁行苍的失踪,肯定和刚刚那东西有关。
果不其然,在斯图延惶然的眼神当中,荆川看到了肯定的答复。
没错,那个东西……
不对,应该,那个前辈,肯定是蛰伏在暗中,保护着张镇。
不定,他是张镇的师父,或者,他的家人,他的护卫。
知道。
一直以来,他们以为张镇是一阶散修,现在想起来,当真觉得自己好蠢。
有这么狂妄牛掰的散修吗?
显然,张辉不仅不是散修那么简单,在他背后,存在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庞大实力。
或许是一个超级宗门,或许是一个顶尖的家族。
要知道,那个拎着大锤子的人,极有可能是大乘期,甚至渡劫期的存在。
一个几近陆地神仙般,可纵横四海,横行无忌的大铁锤子。一眨巴眼的功夫,消失了……
从刚刚的情形来看,雁行苍,他不是走了,他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在一个弹指的时间,被某一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存在,秒杀了。
这就是现实。
随后,当斯图延,荆川他们的目光定格在张辉身上时,众人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忌惮。
现在想来,张镇根本就不是在什么上古遗迹得到莫大的机缘传承,本身他这传承就来源于他背后的家族,宗门。
只有这样可以解释张辉的厉害,以及他的行事风格,狂妄不羁,果断狠厉,睚眦必报。
刚结婴,就敢挑战临渊城城中萧玉堂的权威。
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魄力,很明显,张镇的背后,有一些东西在支撑着他。
荆川暗自揣度,“五洲大比在即,张镇极有可能是某一个超级家族的嫡系,特地送到其他地方历练。”
温室里的花卉,永远呈现不出壮丽的色彩。
所以那些真正的超级门阀世家,他们多半会让年轻的一辈,去到完全陌生的环境,磨练心志,迅速成长。
如果不是来那些世家门阀,寻常的家族,宗门,怎么可能培育的出张镇这么个妖孽出来。
远处,没有人注意到,雁行鹤浑身狠狠颤栗了一下,后背已沁出一身冷汗。
滴溜溜的眼珠子,四下搜寻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雁行苍的踪迹。
或许,雁行苍真的损落了。
回头跟雁城那边问下便知。
雁家子弟,在家中宗祠都立了一个牌位,其中留下一律残念,当他们死去之后,牌位的残念也会随之湮灭。
他们的牌位用一种很奇特的香木雕刻而成,一旦残念湮灭,牌位就会皲裂蛛网般的裂纹。
雁行苍,纵横五洲千百年之久,闯下雁王,锤神的美誉,可谓威震四方。
大乘期的他,不管去哪儿都是不可忽视的强者。
然而今,在临渊城一隅之地,就这样损落了……
雁家繁衍千年,孕育出几个大乘期的强者?
雁行苍的损落,便是雁家也承受不起,算大吐血了。
最可怕的是,张镇还活着。
如果让他知道,雁行苍来自己雁城雁家……呐!
雁行鹤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