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能处理,这是我一贯的意见。
我之所以这样坚持,远的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曾经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瞎起哄,以为自己是在成全别人,结果是自己被现实打脸,终于察觉到这种事情外人最多开个头,瞎掺和就是犯傻近的就是崔浩然和金鑫两个典型的案例,我从两个室友的恋爱故事中收获良多。
崔浩然和刘笑吟这对别人看来的金童玉女最后不免分手的命运,相反宛如中二组合的金鑫s和陈妍反而一路跌跌撞撞,还看不到分手的迹象或者说,我们已经为他们之间的打闹麻木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也许才是谈恋爱的正确方式。
所以说,外人的好恶有什么用?
别人谈恋爱关你什么事情?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和电视观众一样对剧情指手画脚,激动不已有什么作用?你对于别人谈恋爱就那么有代入感吗?
当然,旁观者比观众厉害多了,观众一点作用都没有,旁观者还能起哄架秧子,起到不小的作用至于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就不好说了。
而眼下,当然不是轻佻地说我要和高欣老师你谈恋爱的恰当时机。
但是,也不值得来费尽心思帮她算计:该怎么把我姐姐从她姐夫身边赶走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对此也一筹莫展。
所以这个时候,不妨重新借助自己学生的身份,安静地充当一个倾听者就足够了。
毕竟,重要的事情都是大人决策、大人决定、大人实施,哪怕她只比我大个两三岁,即便眼下她谦虚地不耻下问,也未必指望我的建议可以实际派上用场,更不要说作为救命稻草了。
不过,托这份坦诚的福,我倒是顺带着从高欣这里了解了不少新东西。
按照她的说法,她姐姐在态度上不能和她姐夫硬起来,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孩子。
虽然他们没有孩子的原因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能理解高敏教授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束缚住了,这简直是看人不能看表面啊,从表面上看,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出来高敏老师是这样三从四德的人才啊!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的心理负担,从而对老公的花心忍气吞声,这不是有体检报告吗?
按照我的想法,没有孩子就是没有负担,这样才便于一拍两散才对。
“然后你姐姐就可以和王兴林结婚了?”高老师颇为小心眼。
高欣老师作为一个女人,时不时地就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这个吐槽不能说出来就是了。她这种我得不到也不能便宜别人得到的想法其实很有问题,既然已经认定这是一支垃圾股了,及时止损抛掉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心疼前期投入,于是被套牢一辈子的人我不是说她这个人不聪明,只能说她在某些方面没有想开。
当然,我也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我绝对不承认,也不能容忍王兴林能够成为我的姐夫,姑且算是基于我奇怪的道德癖可能我太注重程序了,我觉得即便他要追求我姐姐,应该先和高教授离婚了再说,最最起码,亲密接触应该放在离婚之后。
不然的话,谁知道他图的是什么呢?
高老师似乎也非常认可我的观点,说,“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
这话说得好像你找到了男朋友一样。
高老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可怕起来,不过这只持续了几秒钟,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体对于这个话题有应激性了,倒不是她对我还有什么情绪。
“咱们别说这个话题了。”发了一下呆之后高老师说道,“我们想一下”
“是不是先去吃饭?”
“嗯?你还没有吃饭?”
“当然,我和高教授回来就是为了逃避晚上这顿饭,现在,”我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我也很饿了,你刚才吃过了?”
“没有,我回来的时候还早,我本来想回来放一下东西再出去吃饭的。”
“那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这句话就是在委婉地问,要不要约个会。
“好吧,”已经和我吃过许多吃饭的高老师这个时候居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她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我们吃饭的时候就不讨论这个话题了。”
“当然,”我非常赞成这个建议,早就想抛开这个头疼的话题了,“你看看你想讨论什么。”
“论文啊!”高老师似乎有些咬牙切齿,“我其实很想和你好好讨论一下论文的问题,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这方面比我懂得还多。”
唉,经济学这方面没什么好说的,真正高深最有用的内容全部在经济学之外,当然,这并不是说经济学就不重要了,恰恰相反,从前高明的经济学家都是哲学家、数学家、革命家,这正说明问题。
恰如当代最懂经济的实质上都是政治家。
所以你观察到的经济的问题从本质上讲,都是政治问题。
而政治,是牵动社会全体成员的利益并支配其行为的社会力量。
在饭桌上,高老师和我谈起她的论文,我们之间就消除掉了讨论私人感情问题的时候那种尴尬。
按照高老师的说法,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并非是为了逃避我,而是专注于自己的论文以便于逃避烦恼我就相信了。
根据她的讲解,她的努力事半功倍,短短几天时间,她对于我省处于n的企事业单位支配和垄断下的环评验收产业就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惯于接受西方经济学市场的学生自然觉得触目惊心,当然可以做一个典型的n市场分析,但是表象易于描述,如何从本质上阐明这种经济构造的原因就成了大问题。
因为这种n公权力支配下的垄断绝非局限于环保这样一个领域,可以说,顺着这个思路发散开来,可以看作n通过各个部门把自己的经济支配和影响力渗透到了社会的各个层面,还养活了巨大的专业人才队伍。
从宏观上把握论文的整体基调,高老师力有不逮,于是她在这方面更愿意和我讨论。
这其实没什么难的。
高老师对于我的“自大”目瞪口呆,表示想听听我的高见。
这真没什么了不起,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单纯从西方经济学来理解中国经济不够全面和立体,容易陷入单方面的批判或者是吹捧,所以应该从经济之外去观察,这样就能很清楚地加以总结,无非是:资本家讲政治,和政治家讲经济。
大概是这个总结太宏观了,一下子就把高老师打懵了。
“难道不是资本家讲经济,政治家讲政治吗?”
如果人人各安其份,那还有什么矛盾?社会怎么进步和发展?经济不按照经济学指定的轨道前进,因为任何身份的人,或者说人人都参与经济,人人也都参与政治。
“具体呢?”她忍不住问道,“结合案例具体分析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