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相了(1 / 1)芳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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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碱滩地大院的人,见院子里一整天都没人出入,也安静得过分,就在晚上,悄悄翻墙而入,居然连狗叫都没有,他们转了一圈,大着胆子点了火把,一个一个房子巡视,炕上连被褥都不见了。

土匪大骇,他们砸开仓库的大门,里面空空荡荡,跑到牲口棚里看了一眼,牛羊马骡踪影也无。

弥勒教准备了好久,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碱滩地孤悬村外,又十分富裕,他们准备起事前夜,拿下这里,有了足够的粮食和银钱,然后,登高一呼,那些被饥饿折磨得要死要活的老百姓,还不应者云集?

没想到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碱滩地的人离开,他们看见了,可是粮食、银钱、牲口,是怎么运走的?

那个舵主气得把几个盯梢地暴打一顿,几个领头的连夜商议对策,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林凤祥身上。

林凤祥是里正,算是统治阶级,又吝啬贪财,在村里的名声,可比林引旺差远了,把他打杀,其实比杀了林引旺影响好多了。

再说小麦他们,平安到达县城,找到钱县令,钱县令被小麦说的消息吓得双腿哆嗦:“不会吧?”

小麦拉着捣乱的必成,示意他安静会儿,让后给钱县令道:“宁可信其有,县令大人,你应该通知城外驻扎的军户,提前准备,不然,万一让贼人混入城里,半夜开了城门,后果就太可怕了。”

钱县令一跺脚:“我这就安排下去。”

他让郭氏帮小麦安排住宿的地方。

郭家这几年没少沾小麦便宜,每年得到大量的优良种子,却没什么能还小麦人情的。这回,总算是有个机会了。

郭家在县城,有几个别院,有给家族中的孩子读书住的,有在这里做生意用的,还有郭氏的嫁妆。

郭氏就小麦他们安排在自家的嫁妆院子里,她打算,钱县令若是老了,回了家乡,她不跟着他走,省的受正室的气,她若是有孩子,就靠自己孩子,若是没有,就过继个娘家侄子给自己养老。

郭氏的嫁妆田,也种了小麦的良种,现在,手里攒了不少银子,她觉得,自己说话都有底气,生活也有盼头。

郭氏为了保险起见,还派人给她父亲报了信。

郭老爷子半信半疑,带着郭家嫡支进了县城。

说来也巧,林凤祥早在八月底,就和妹夫一起去华山烧香去了,九月初十下山,歇了两天,才动身回家,一过黄河,就听说弥勒教叛乱,抢了郭镇,他还暗自庆幸,自家还安全着,谁知风陵渡还没出,就有人劝他赶紧躲到河对面去:“那伙土匪已经抢了好几个大的村镇了,杀人如麻,像你们这样穿着体面的人,肯定拿住,让家里拿钱去赎。”

“他们都抢了哪个村镇?”

“郭镇,董庄,林家庄,古寺村……”这人正掰着手指叙说,就看到眼前的两人,脸色苍白,满脸汗水,身子摇摇晃晃。

“哎,你俩怎么了?”

“呜呜——我就是林家庄的,我家有四百多亩地,刚刚收了秋,粮食大多没卖掉,肯定被抢劫一空……”

另一个也开始哭:“我是董庄的头一号富户,呜呜——”

说话的人愣了半天,忽然灵机一动:“哎哎,别哭啊,你俩到底积了什么德,能够得以保全性命?那几个村镇的富户,都被杀戮一空。”

两人瞪大泪眼,也顾不得哭了,面面相觑,林凤祥先说话:“那年闹旱灾,我可是在村头设了粥棚的,还带人把村外的尸骨都掩埋了,还请了和尚给他们诵经超度——”

说话的人伸出大拇指:“好人,好人,老天爷睁眼着呢。”

林凤祥的妹夫以为自己沾了姐夫的光,心里暗暗祷告上苍,以后他也要积德行善。

两人也不敢走了,就在那个人家住下,许诺等平安了,十倍报答吃喝住宿的费用。

幸好钱县令听了小麦的话,早有准备,当暴民冲击县城时,带领守城的兵丁和百姓,给了暴民沉重一击,打死不少。

那些暴民也没什么组织,就是为了抢掠,碰上难剃的头,就转头去了别处。

大概乱了十几天,知府就调来了兵马,将这伙乱民打散了,马副千户立了大功,这回,他大概能升官儿了。

只是那个舵主带了些抢来的金银细软,沿着黄河顺流而走,不知所踪,其余出名的乱匪多数被杀。

官军在这一带,清剿了好几遍,确定乱匪都没了,这才收兵回营。

小麦一家正在收拾,打算回家,钱县令忽然派人来请。

林引旺不明就里,跟着来人走了一趟,回来脸色颇为难看。

“暂时先不走,过两天,大老爷要升堂,都去看看吧。”

“有什么事吗?”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钱县令派人查访去了,也就三两天的事情。”

果然,三天后,林引旺带着小麦和汪氏一起来到县衙大堂。

小麦和汪氏都用了帷帽。

被衙役带上堂的,居然是林时运、林全旺、林老大、林老三、王长福、林凤祥。

林凤祥刚刚到县城,就被人抓住,特别委屈,不停地大叫”冤枉!”

钱县令个子瘦小,五官平常,平时看着,就像村头开杂货店的,没想到往明镜高悬匾额下一坐,气场全开,倒也有几分官威,他狠狠一拍惊堂木,林凤祥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一句话都不敢说,却打起嗝来,别提多滑稽了。

“带上来!”

钱县令声音森严。

两个衙役拖着一个人上来,大家一看,不认识,都疑惑地看着钱县令。

这人回头看看其他人,一指林时运:”就是他,当年被我们大王抓了,让他入伙,他说,自己有个堂哥,身高八尺,武艺超群,他可以说服堂哥代替他。

大王就放了他,他果然把堂哥送了过来。

原来,他骗他堂哥我们是雇人赶马车的,他堂哥嫌闹匪乱,不肯出门,他就答应给他堂哥二十亩地,一座四合院。

他堂哥到山上一看,要入伙,死也不干,被我们大王打得死去活来,后来被官兵救了。

我后来逃脱之后,才听说他堂哥死了,他过继了他哥的侄子,后来,他根本就没有给侄子地和房子,我恰好手头紧,还去敲了他二十两银子。”

这话说得特别明白,当下,林引旺就盯着林时运,眼里都能喷出火来。

当年,他父亲就是被土匪抓了,回来已经奄奄一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撒手人寰。

“你个畜生,你害死我爹,还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林引旺跳起来,一拳打在林时运的脸上,林时运顿时满脸开花,鼻涕眼泪还有鼻血,全都流了下来。

几个衙役认识林引旺,知道是自家大人的座上客,只上前假意拦阻,等林引旺出气了才客客气气把林引旺拉到一边。

林凤祥一脸疑惑:大老爷,这跟我没关系啊!”

那个作证的土匪道:“你不是证人吗?”

“我不是,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证人道:“那就是你爹,我听他说,你们村的里正,还有,一个王大户是证人。”

王长福已经耷拉着脑袋,龟缩在一边,他就是另外一个证人。

林老大和林老三偷偷对视了一眼,难怪爹爹去世时,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拼命憋了一句:“让林时运给林引旺二十亩地,一个院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引旺都快疯了,他二十多年的苦,都白受了,爹爹拿命给他换来二十亩地和一个院子,他却为了这个,被人害死了长子,那个又聪明又乖巧又可爱的儿子啊——

还有汪氏,差点也没命了,还有小麦,也……

林引旺又想摆脱拉着他的两个衙役,去打林时运,这个老畜牲,他的心怎么这么黑,这么毒!

林时运被林引旺的目光,盯得瑟瑟发抖,他颤抖地抬起手,指着王长福:“我本来是想兑现诺言的,都是他,他给我出主意,说二哥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让我不用把地给出去,还说,让我给他们几个人,每人五十两银子……”

林凤祥想起来,他爹去世的时候,不停地说:“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还伸出手做了个五的姿势,难道是林引旺的爹爹,来找他索命了?

想到这里,他浑身发冷,忍不住颤抖起来,心里暗暗埋怨老爹,为了五十两,做下这么大的孽,难怪死的时候,眼睛大睁着不肯合上。

他以为是自己读书不成,老爹死不瞑目,这些年,他辛苦劳作,就是希望能圆了老爹的梦想,把儿子或弟弟供出来。

原来,老爹是被林引旺他爹索命,他吓成那样了……

不说林凤祥在那里拼命脑补,王长福却瞪起眼睛,根本不认账:“我没有教唆他,是他悄悄带了五十两银子给我送来,让我不要给人说那契约的事儿。”

“不不,就是你,是你威胁我家老大,不许老大主持公道,本来,老大准备养活林引旺几年,林引旺才七岁,到十五岁成家,他可以把那二十亩地种八年,我们老大有点财迷,可还算是有良心的,若不是你威胁他,他肯定——”

林时运忽然刹车,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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