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八章 严惩(1 / 1)芳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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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县令却听出问题来,他狠狠一拍惊堂木:“还敢隐瞒?来人,重打三十大板!”

他做师爷出身,可比顾伟可这个金银窝里长大的公子哥心眼多多了,他一使眼色,旁边做记录的师爷就赶紧上前:“老爷,林时运的儿子在呢,是不是让他代替受刑?”

钱县令一点头:“可!”

林全旺以前就在衙门里混,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他爹若是不说,把他打死,那是白死,他立刻拉着林时运:“爹爹,爹爹,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你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也是从犯,天塌下来,有主犯顶着。”

王长福气得一脚踢开林全旺,林时运生气了:“凭什么打我儿子?他说得对,我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你害的。”

林老大的爹,和张洪林的祖父关系好,有一回两人一起喝酒,他有点醉了,大赞林凤祥的姑奶奶长得很,张洪林的祖父就记在心里,发誓非要娶林凤祥的姑奶奶,为此疯了一场。

林老大的父亲一直颇为内疚,好在张家和林家都不知道此事,但王长福却从他父亲嘴里听过这事,他拿这事儿威胁林老大的爹。

林老大的爹极爱面子,又胆小懦弱,当时,林家和张家,还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他害怕两家找他算账,就屈从王长福的淫威。

王长福还以此要挟林时运,帮他算计张家,张家的地,大多都被王长福弄走。

他还要挟林凤祥父亲,买了林家三十亩地。

林凤祥听了林时运的话,也跳起来,踹了王长福一脚。

王长福拼命磕头:“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我这里有礼了,有礼了!”

小麦忽然觉得这场面有点熟,她拿过小必成手里的木头玩偶,一下子就砸了过去:“别说双关语了,你以为钱县令是那种见钱眼开的贪官吗?别用你那点臭钱,脏了这清水大堂!”

大家这才明白王长福说话的意思。

其实,钱县令第一句就懂了,他正想把事情抹过去,保下王长福呢。

顾老爷子死了,钱县令的靠山就没了,王长福的弟弟,忽然要调回涑水县来,据说,他们家在京城,可是有个大靠山的。

小麦一句话把盖子揭了,钱县令十分恼火,沉着脸儿不说话。

就在这时,县衙守门人,给一边的师爷耳语了几句。

师爷愣了一下,出去了,很快回来,又给钱县令小声说话,两人还讨论了一下,这才散开。

“来人,有请!”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走进来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可又有些陌生,好一会儿,才有人轻呼:“王秀才!”

他不是死了吗?

王秀才比走的时候,老了十岁不止,满脸沧桑,但精气神却不错,他对县令行了礼,然后,递上自己的状子:“大老爷,为学生做主哇——”

说着就流下眼泪。

所有人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钱县令仔细看了状子,问王秀才:“王长贵的功名,可被剥夺了?”

王长贵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小麦仔细想了一下,才记起是王长福的县丞弟弟。

王秀才点头:“我在省里拜会了学政大人,学政大人已经剥夺了他的功名,陈县令已经将王长贵下狱了。”

王长福跳起来:“我弟弟犯了什么错?”他说话含糊不清,但大家还是听懂了。

王秀才作了个四方揖:“诸位乡亲,好叫大家知道,我曾祖是国公府的卫兵,当年在战场上,救了国公府的祖宗,王长福的曾祖,和我曾祖是堂亲,两家平时走得也近,他假装照顾我曾祖母和我祖父,偷走了国公爷给我曾祖母的信物。

我曾祖和曾祖母,对国公爷特别忠诚,即便有救命之恩,也没有挟恩图报,也不曾给人说起这事。

后来,我曾祖母去世,我爷爷也急病死了,我祖母、我父亲都不知道救了国公爷的事情,老国公爷病逝,下一代国公爷战死沙场,他忽然拿出信物,提出要回乡,少国公爷才十二岁,什么都不知道,就厚赐了他家,还放还了他一家的卖身契。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把我祖母、父亲也带到了这里,这一家人可真能装,假模假式供我读书,其实,是我天天在学堂外面偷学,我祖母去求他们的,我祖母隐约听人说起过此事,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就答应我祖母,供我读书。

我祖母没多久就去世了,竟然没有给我爹娘和我说点什么……”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省城书院读书,听说书的人讲老国公的英雄事迹,当时,说书人说起救了老国公的人名字,是我的曾祖。

我为了这件事,只身上京,访查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当年兵部的记录,还有一个老太监,今年已经九十有五,他还记得此事,确实是我曾祖救的人。

上一代国公爷已经去了,当下的国公爷,听说他们竟然骗了自己父亲,当下写信,请冯学正大人查证后,剥夺王长贵的功名。

王长贵根本就不是举人,而是靠国公爷的面子,弄到一个监生的功名。”

王长福已经瘫痪在地,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他祖宗做的孽,但王秀才如此理直气壮,交给钱县令的状子上面,还有国公爷的名刺,看来他说的,应该是事实。

小麦没想到,来到县衙,居然吃了这么大一个瓜,都快撑死了。

钱县令听着听着,脸色就好了起来,不停得捋着胡子,笑眯眯地对王秀才:“王小友,你还记得本官不?当年,顾知府就看你面相不凡,你终于熬出来了。”

王秀才有些近视,他仔细看了看钱县令,终于想起他是谁了,激动不已:“当年,就是你给我的十两银子,我才去参加了道试,考了秀才之后,我又去省城参加秋闱,后来留在省城,不然,也不知道他们把我祖宗的荣光偷窃了。”

钱县令走到大堂,拉着王秀才的手,安慰再三,还让衙役给他搬了把椅子,他终于找到攀上新靠山的阶梯。

王长贵已经由临县县令发落,他只负责处罚王长福。

王长福流放三千里,剥夺全部家产,赔给王秀才。

王长福哭得比死了爹娘都委屈,说他家照顾了王秀才一家,不然,王秀才早就饿死了。

王秀才怼他:“若不是你将我一家人裹挟到林家庄,我们还在国公府,安安稳稳过日子呢。”

“你在国公府,那是奴才!”

王秀才道:“国公府的奴才是那么好当上的?宰相门房七品官,国公府几品?”

王长福无言以对,他几代人处心积虑,谋夺下诺大家产,都好过了王秀才。

钱县令也判了林时运,赔林引旺二十亩地,一个院子,归还林引旺二十多年的辛苦钱。

“他害死了我的儿子,呜呜——”林引旺终于憋不住,哭了起来,虽然这几年日子好过了,但在林时运的家里,那噩梦一般的日子,对他的伤害太大了。

想起儿子,汪氏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钱县令隐约听说过,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仔细询问。

汪氏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她哭得特别凄惨,大堂上,好些人都忍不住怒视林时运。

林时运急了:“我,我不知道这事儿,是我那短命的老婆干的,还有我儿媳妇。”

林全旺气得狠狠瞪了老爹一眼。

钱县令见天色已晚,一面派人去提焦氏和张氏到县衙,一面命人把林时运父子收监。

顺便,他处罚了林老大、林老三和林凤祥。

“你们的父辈为了五十两银子,昧了良心,让林引旺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每人给他道歉,加倍赔偿。”

几个人乖乖答应。

出了衙门,林凤祥和林老大还给林引旺行礼,希望他能不计前嫌,原谅他们。

第三天,焦氏和张氏才被带到衙门,她们刚开始还狡辩,被钱县令下了夹棍,两人痛不欲生,都老实交代的罪行。

钱县令判焦氏斩刑,把旁听的都惊住了。

“害死我辈中的英杰,本老爷不知道便罢了,知道岂能轻饶了她!”钱县令重重一拍惊堂木,开始宣判。

张氏官卖,林时运流放应州,他的家产,全部给林劲松赔命。

林全旺满脸焦急,全部家产都给了林引旺,他和儿子拿什么活命?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娇养的,如今,三十多岁,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可怎么办?

他请求县太爷把院子给他留下,钱县令看了看林全旺:“你父恩将仇报,你母毒害人命,你偷改服役名单,暗算伤人,你一家,都是大坏蛋,好人有好报,恶人,就该有恶报。不过,你家来个现世报,这还是挺少见的。”

因为林全旺偷改服役名单的事情,已经被打过板子,就没有再追究。

衙役押着林时运到林家庄,让他拿出地契和房契,给了林引旺。

林全旺从学堂接走林小宝,父子俩去了妹妹家,不投亲靠友,他连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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