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涔是我妻子。”

“你背叛婚姻在先，伤害她在后，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江临声，即便是我死，也不会让你把南涔带走。”

他放开鹿溪鸣：“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鹿溪鸣站起来，说着狠话：“江临声，信不信今晚我让你走不出会所？”

他唇角微微上扬，笑他的天真：“那你不妨试试。”

果然，未过几分钟，进来四位身材健硕的保安。鹿溪鸣怒指江临声：“你们给我打，出了什么事情一概我负责。”

保安不为所动，接着包房的门被打开，保安退到一边，鹿溪闻一身深色西服，步伐从容的走了进来，看着这屋内的狼藉，又看了看鹿溪鸣脸上的伤：“江导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好歹他鹿溪鸣也是我弟弟。”

江临声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搭在两边的扶手上，云淡风轻地模样：“令弟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耻，不得已，我帮鹿董教训了他一二。”

鹿溪闻走过去，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示意刚才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助理荣夏将文件递给鹿溪鸣。他接过刚看见离婚协议几个字，便扔在了地上：“我不离。”

鹿溪闻拿起一瓶洋酒打开，往杯中倒着酒，随性散漫之中是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你觉得我这是在与你商量？”

“鹿溪闻，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

他将半杯酒递给江临声，抬眸看了一眼鹿溪鸣：“凭我是你大哥。”

鹿溪鸣冷笑道：“我哥？我哥居然帮着别人，让我离婚？”

对于鹿溪鸣的责问，他置若罔闻：“荣夏。”

荣夏走过去，捡起离婚协议书，将笔递给鹿溪鸣：“鸣少，如果你不签字，南总会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严律将担任她的辩护律师。届时，瞒不住的不止你与虞小姐五年的婚外情，还有。”

鹿溪鸣厉声打断：“鹿溪闻，你这是在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我当年成全了你，可你辜负了我的成全。自然，我收回理所应当。”

他看着江临声：“那你现在又要去成全谁？”

“除开你，谁还需要我的成全？”

鹿溪鸣将内心的愤怒全都汇聚在了双眸之间，他看着对面的江临声。眼底的悔诉说着自己刚才没能眼疾手快的将瓶子插进他的腹部，以取他之命。

荣夏将离婚协议书翻到了签字的那页，他低眉看见落在女方处南涔的签字，恍若地上那些碎玻璃刺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她那一笔一划的有力，是她对他的拒之千里，是她对他的决绝之态。

他拿起协议书翻了翻，认出这是南涔三年前便签好递给他的那份，当时被他拿过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不曾想，三年的时光，将它粘贴复原，又一次的摆放在了他的手中。

他简单地翻过，质问鹿溪闻：“我出轨，那是被她南涔逼的。她不尽妻子义务，你让我整日守着活死人过吗？”

“当初，我便对你说过，阿南性子傲，你的强人所难只会给自己造就难堪。可惜，你不听。”

他撑着最后的倔强：“即便是要谈离婚，是不是也应该她南涔亲自来给我说？”

荣夏解释：“在今日晚间，南总已经将她与鸣少的离婚事宜全权委托严律。如果鸣少今晚不签，明日严律将会按照与南总的约定，对法院提起离婚诉讼。想来，鸣少也不希望与南总对簿公堂，届时伤了体面。”

鹿溪鸣缓缓拿起桌上的笔，他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与江临声对打，不然怎可能掂不起一支笔？他感觉到笔很钝，并不顺滑，每一笔的落下，都像是在跋山涉水，踱步崎岖。

鹿溪鸣三个字在白皙的纸上落成，他的泪在猝不及防之间落下，覆在它的上面，笔墨渲染开来，他的六年强求，开出的是噬她与他的花。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婚姻之实，也没了他与她的淡淡之交。他亲手将自己推进了她世界里面的悬崖万丈，无回头之路。

他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甩给荣夏，正准备起身离开。鹿溪闻开口：“明日一早我会让司机去公寓接你。”

“接我干什么？”

“离婚。”

他指着他：“鹿溪闻，你不要太过分。”

“夜长梦多。”短短四字，言简意赅。

鹿溪鸣起身，拉开门，愤怒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