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的快乐,在南涔的印象中已经模糊了。那段浅薄的时光成为了她与父母情感日趋破碎的那面承重墙。这面墙,在尖锐武器的凿蚀之下,风雨飘摇。
她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还散发着花香的裙子。她的手掌轻轻拂过它的丝滑,没有丝毫皱褶,就如同她所渴望的家庭温暖,没有转角旮旯,没有尘埃杂质,他们会笑,即便偶尔的吵闹也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而已。
她在心底数着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唤过爸爸妈妈?她尊称他们母亲父亲,给与他们充分的尊重,也给与了他们之间宽阔的距离。
爸爸肩背上的温暖,是她望而却步的陌生。
妈妈怀抱里的疼惜,是她不知所措的压抑。
她站在亲情的十字路口,想要与众人皆醉,却没有可以渡她的船。于是,她任由自己飘进旁边的支流,在那里独自清醒,独自留守。
“起了。”江临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抬手擦掉眼中的泪水,拿起裙子往房间走去。当她走到门口时,停下来,背对着他道了一声谢谢。
声音,混合了哽咽。
他听出,她像是哭了。
他将外面买回来的早餐倒出来放在盘子里,又取出碗筷盛了两碗清粥。南涔换好衣服走出,手中拿着睡衣,对着他扬了扬:“衣服在哪里洗?”
江临声走过去接下:“不用。到时候我会洗。你去吃饭。”
一早上,南涔都很安静,甚至到了学校门口,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江临声想要问问她是怎么了?她却直接推门下车了。
他看着南涔往教学楼而去的身影,掏出手机叨扰严牧风:“女孩子突然不说话,是在生气?”
严牧风笑着问他:“江导,谁家姑娘一大早就让你这般神经过敏?”
“小孩。”
“敢问这小孩多大啊?”
江临声要挂电话,却被好友提醒:“江导,诱拐未成年是犯法的。”
“严律,那你觉得自己应该判多久?”
“我跟沫沫这叫青梅竹马。”
“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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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最后一周星期一,黎漾接到博衍人事部的电话,告知她经过他们的综合的考虑觉得她目前还无法胜任金融部的工作。不过,他们愿意为她提供另外一个职位?
她问:“什么职位?”
“总助助理。”
她怯怯地问:“你们博衍的总经理是鹿溪闻吧?”
对于她直呼鹿溪闻名字,惊讶之余答:“是。这也是鹿总的意思。”
“我能考虑下吗?”
这下人事部总监不止是惊讶了,还觉得黎漾区区一位在校大学生谱未免摆的有些大。但他还是礼貌性地道了一声可以。
这边他刚结束与黎漾的电话,便给李然去了电话,告知黎漾需要考虑考虑。
李然握着电话蹙眉,对黎漾瞬间有了几分不喜:“我会告诉鹿总。”
她拿着资料,走进鹿溪闻的办公室,先将文件递给他,随后将事情告知。他看着资料,李然探不出他情感的虚实。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鹿总,我需要通知人事部再招人吗?黎小姐万一。”
他未曾抬头,淡淡地说道:“我会亲自找她谈。这事你们不用再管。”
“鹿总,这对其他有能力的面试者是不是不太?”
鹿溪闻放下笔,躺坐在椅子上,眸色蕴着冷:“哪里不公平?”
李然被他的眼神逼迫的有些不知该怎么答话?或者说,她从鹿溪闻的眼中看见了对她自以为是的温怒。
鹿溪闻又重新展开资料,话语冷淡:“李助理,我的助理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若想要将手伸长,我不介意斩了它。”
他合文件的声音用了力,吓得李然一颤。他将文件递给她:“黎漾若是进了博衍,还望李助理能秉持前辈风范,对她好生教导。”
她接过文件,战战兢兢地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