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涔的母亲。”卓孟君开门见山的道明身份。
他本想唤伯母,可她弥漫出来的距离之感,让他不得不改口:“南夫人,您好。我是江临声。”
她看了看前方他的工作场地:“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可以。”两人望着旁边安静的空地走去。
走了将近一百米的距离之后,卓孟君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请柬递给他:“今天晚上圣荷酒店,阿南的十八岁成人礼。江先生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坐坐。我相信阿南也希望你去。”
他接过请柬展开看了看:“我应该没时间。”
他想,如果南涔真的希望自己去,为何昨天提及要回家之时,不直接邀请他?
她转身看了一眼拍摄现场:“江先生,这是在拍电影?”
“嗯。已经杀青的一部电影,需要补几个镜头。”
“我听说江先生的父母都是C大教授?”
“嗯。”
“这么看来,也算是书香门第。江先生混迹娱乐圈,令尊没有意见吗?”这话,暗喻太过明显。
江临声听出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家父一向遵从我自己的意愿。对于任何一个圈子,在我看来,向来都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她观察着他眉宇之间的泰然自若,深邃的双眸里面像是在滴一股清泉,能洗净任何污浊之物,以免他们落入他的世界之中。
然而,她很难相信在这个尘世混迹,能在众人皆醉时,还能保持自我清醒。何况,像他这般谈吐气质皆是不俗之人。
“即便江先生有心自持,可又有多少人能抵这世间诱惑种种?”
他不愿做无谓的解释:“南夫人,今日来找我阿南知道吗?”
“如果阿南知道,我自然不会来找你。”
他捏着手中的请柬,淡然一笑:“我知道南夫人现在很难相信我,但是我珍视阿南。”
她嗤之一笑,爱情里面的誓言落入她的耳中,就如同那浸水的海绵,是经不起掂量的:“江先生,阿南还小。我希望她以学业为重。”
“我自不会打扰她学习。”
“难道现在不是一种打扰吗?十八岁的姑娘,总是盲目而冲动。遇见了喜欢,就天真的以为是一辈子的事情。”
她看着他,眉宇之间是前尘往事之殇:“终归情难自抑。”
江临声理解她为人母的担忧:“南夫人,我尊重阿南。”
她相信此时此刻他言语的真诚,却无法相信他对南涔情感上的纯粹。她久久地看着那位女演员,像是在看一场混乱:“阿南的成人礼,还望江先生抽出时间参加下。”
“抱歉。在这件事上,我可能要让南夫人失望了。”他懂她特意来送请柬的含义,无非是想让他亲临现场,看一看他与南涔之间的距离之遥。
卓孟君沉默了会,就自己打扰他工作表达了歉意,便转身离去。走到车身旁,她停下来,看着他,像是在透过他与南涔看自己的曾经,免不了的是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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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孟君在晚餐之前赶回了家。她特意去蛋糕店买来了生日蛋糕,尽管她知道女儿并不会吃这类食物,仪式终归还是要有的。
她将蛋糕递给佣人,看向女儿的笑容有些尴尬而拘谨,在她的内心,想要伸手抱一抱她,在她耳边轻诉生日快乐。然而,她仍旧无法热情,一如往常的淡漠:“晚上我不陪你去了。吃过晚饭,你爸爸会让司机来接你。”
她嗯了一声,问卓望津他们要去吗?
他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她点头。如同每年的生日那般,她独自奔赴她无法挥舞刀枪的战场。她只能带着假笑,隐忍她所不喜的一切。
卓青云见她不开心:“如果不想去,就不去。”
卓孟君立马出声:“你父亲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宾客都已到场。如果你不去,他很难堪。”
她顶嘴:“我没有让他做这些。”
“南涔,他是你父亲。”卓孟君带着怒火,将所谓父亲的权威绑在了她的身上。
她想要反驳,却看见了卓青云严肃的目光,只得咽下心中的不平。卓家秉持着传统的儒家思想,应对给予自己生命的父母,存在感恩与敬畏之情。即便他们有过错,你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失礼失态之举。
卓望津说话缓着气氛:“囡囡就去看看,不喜欢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回家。”
这餐饭,还没有走到切蛋糕吹蜡烛的环节,南怀远派来接她的司机便到了。离家之前,母亲特意让她上楼去换了一条裙子,素雅的白,在灯光的琉璃之下,她矜贵的气质中添了三分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