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涔把手中的水果放下,冲着书房吼了一声:“我回学校了。”
他讲着电话从里面出来,拉住南涔,让对方等自己会,问她:“这么急?”
“我母亲给我电话。说她跟阿屿现在在学校等我。”
“我送你。”
“不用。”她推开他的手。
“阿南。”
“真的不用。我出去打个车很快的。”
他不放心。与对方快速的结束通话,换鞋牵着南涔便出门了。出了车库,南涔仍旧还在坚持,说真的不用送她。
他挑眉问她:“我见不得人?”
“不是。我只是怕,怕。”
“怕你母亲为难我?”
南涔不说话了。
“其实,你母亲已经找过我了。”
她立马坐起身来,如临大敌之态:“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威胁你了?让你离开我?”
他实事求是:“没这么严重。我们仅仅聊了几句。”
“真的?”
“嗯。”
南涔依旧不敢相信。在这方面一向对自己保护甚严的母亲,竟然会这般宽松地放任他在自己身边游走?
她第一反应这是母亲在故施**阵。趁着他们放松警惕之时,好对两人一网打尽。她觉得很是可悲,身为子女,竟然要如此去揣测母亲?她不知道这份隔阂,到底是谁种下的因?
林屿脸上的所有欢喜,都在看见江临声那刻烟消云散了。他竭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尽量让它看上去不显落寞与悲戚。然而,他隐藏的心思,在江临声的眼中,还是败北了。
南涔推门下车,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在遭来了母亲的责备:“你一个女孩子,不在学校宿舍待着。成天往别人家里跑,像什么样子?”
“我。”
江临声上前解释:“南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今日没事,本想着带阿南出去转转。我们走到一半,接到你的电话,就倒了回来。”
听见他这么说,她的脸色才缓和些,用生硬地语气说:“阿屿想要给你补过生日。”
她走到林屿身边,笑容是姐姐的清爽,不是见了喜欢之人的那份迷离,眩晕。
他往后推了一小步,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着头:“我想去给你买份生日礼物。”
她看来了一眼卓孟君,考虑到今日的艳阳高照:“母亲,我今天就带阿屿逛下商场,看场电影,吃过饭我就把他送回来。”
卓孟君问江临声:“江先生也一起吗?”
他不退让,点点头。
她开门上车,让林屿上车,又唤南涔上车。
“母亲,我们真的只是随意逛逛。何况,阿屿还在场。”
她不理她的话:“江先生,你要上车吗?”
他对她宽慰一笑,两人同时朝车辆走去。江临声刚打开后排座位的门,卓孟君说:“阿屿,你跟江先生一起坐后面。”
南涔想说什么。却接到江临声朝她淡然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卓孟君的针对。她带着愤懑坐进副驾驶,安全带还是在江临声的提示之下才系上的。
到了商场,卓孟君始终避免她与他走的太近。阔别十多年后,当她又一次牵起了她的手,那是南涔有史以来最大的受宠若惊。
这是一双与唐幼薇截然不同的手。它保养得当,莹润着细腻的光泽。她似乎感觉到,只要自己微微的不注意,她便可从她的手掌中滑落。
于是,她贪恋的回扣这抹久别重逢的温暖。她是孩子,不想明白世间怨恼。在孩子的认知里面,所有的吵骂与怨怼都应该在发泄完之后就该荡然无存。下一秒,他们又可以喜笑颜开。
卓孟君感知着她的回应,不敢回头看她,整座商场的模样在她眼中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就如她对女儿的感情,总会偶尔的柔软,却又在她还未得以与女儿好好温习快乐的过往,又会变得冷冰似霜。
林屿与江临声走在身后,他细心地观察着他看向南涔的一颦一笑,他在欢喜与怅然之间辗转。
江临声打破沉默,挑起话题:“听阿南说,你要来C 市读书?”
“嗯。”
“想好读什么专业了吗?”
“金融。”
“因为阿南?”他低眉看着他,笑容是兄长的温和。
他点头,随后想起他与南涔的关系,怕他误会,又解释:“我自己喜欢。”
他看穿他的窘迫与慌乱:“挺好。姐姐对弟弟能有如此影响,证明阿南是个好姐姐。”
他笑容有三分木讷的乖巧,凸显的是他性格中的那份纯真与质朴:“姐姐一直对我很好。”
“看得出来。阿南很在乎你。”
他抬起头来,正视他的目光,想要看一看他的话语是否出自真心:“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姐姐对我好。”
“姐姐对弟弟好,我为何要介意?”
他说出实情:“其实,我与姐姐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知道。”
“那你?”
他追寻着南涔的身影:“阿南需要家庭温暖。前提是,你别无二心。”
就如同他需要她。不过,他只说给了自己听。或许日后,还会说给南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