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6章 隔墙(1 / 1)寒不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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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莹听了秋丽没有性命之忧,心里释然了许多。心思沉沉地回到屋里,百无聊赖地拿着书,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张公公的话。

梁一根粘了些许灰尘的蛛丝,被炉火的热气吹得,一明一暗地摇晃。

“连畜生都知道屋里这根梁暖和,抛家舍业地来这儿结,只是这是一根独木梁,想要在这里吐丝结谈何容易啊!”

幽幽地盯着这根蛛丝,等了半天也没见一只蜘蛛过来,回过神来,才想起如今入了四九天,这些蛇虫鼠蚁,到了明年惊蛰才能出洞。“可笑,可笑,自己为这些小东西们伤春悲秋心疼他们挨冻,殊不知,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法则,都有各自的活法,自己这样空惦记,真真是杞人忧天。”

想明白的蛛丝的前因后果,婉莹由物及人,又开始思度秋丽的事情,仿佛也释然了许多。“我担心她,是可怜她一个人在宫无依无靠,若是有东安太妃照拂,自己也有少担心一些。如此应该是件好事儿。”

再想到自己马要出宫成婚,心里也劝慰自己:“她曾照顾我无微不至,算是对我有恩,我如今帮她挪宫,算是还她的恩情,况且自己不日出宫,她算真的心机深沉,我们天各一方,我只祝她能得偿所愿,而已!”

想通了之后,婉莹心里通透了许多,拿着书饶有兴致地看了一晚。待宫打更的声音传进屋里,方才收拾安置。

午后天阴沉沉的似要下雪,待到次日除夕,从正午开始,那雪撕棉扯絮一般下了起来,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地积了厚厚的一层,原本想去探望秋丽,想了许多,终究还是坐在椅子不动弹。末了只安慰自己说:“这雪下的这样大这样急,实在是出不得屋门。”

闲来无事,婉莹索性将火炉里加满了银炭,披了件大氅,将仙椅和茶几放在窗前,拿鸡毛掸子弹掉了窗台的浮灰。翻开柜子,取出自己在家里曾用过的一个小香炉,去外面装了半香炉的雪,放在窗台。

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几根梅香,心疼地掏出一根,小心翼翼地点燃。稳稳地插在香炉的雪里。

“香,雪,海”婉莹欢悦地喃喃自语。

妖娆的香烟,带着幽幽的梅花清香香,沁人心脾地浸满整个屋室。

婉莹打开窗子,支了一条窗木,窗子半遮半掩地刚好看到地的雪。婉莹系紧大氅,坐在窗前,闭着眼睛,静静地听下雪的声音,悉悉簌簌交织着太妃念经的木鱼声,晃晃悠悠地传进耳朵,好不自在。

以前在惜珍阁,西窗听雪是每年冬天不可错过的际会。如今虽在宫一切多有不便,但总算是差强人意。

凉风吹进屋里,压在脸,吹去了些许浮热,紧了紧大氅,复又闭眼睛,聆听窗外的世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雪地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约莫着是毓彦过来了,原本想起身迎他,转念一想,拿着羽毛扇子遮住脸,装作睡着的样子。

果然他进了屋,在门口脱掉了雪地靴,轻轻地去床拿了毯子,小心翼翼地搭在婉莹身,又转身去合窗子。婉莹急了,这样的好精致,还没赏玩尽兴呢!

腾一下站起来,倒把荣亲王吓一跳。

“你个鬼丫头,这么冷的天,坐在风口,你这样的身子受的住吗?”荣亲王说着拿下了窗木。窗子自己合。

婉莹撅嘴,从荣亲王手拿过窗木,嗲嗲地说:“六郎可知道临窗听雪,不开窗怎么听见雪的声音呢?”说完又将窗木支在窗户。

荣亲王看着娇媚的婉莹,拉过她的手,来回地揉搓,“手这样凉,我去让厨房送一碗热热的姜汤过来,否则寒气不除,是要不受用的。”

看着他这样着急心疼自己,婉莹心里着实得意,故意说到:“那里那样娇弱了,不过是透透气罢了。这样的好景致,好意境,喝姜汤,辜负了这雪景。”

“你不喝姜汤也好,快把这热热的茶喝掉,暖暖身子。”将炉子炜着的茶递给我。

松针雪水烹的桂花蜜红梅茶,清新芬芳,甘醇爽口,婉莹接过,一饮而尽,心里说不完的甜蜜温暖。

“这茶刚好到了火候,真真的好。”

荣亲王接过杯子又斟了一杯,递与婉莹,说:“姜汤不喝,茶水不能少,再喝一盅。”

婉莹接过茶,置在旁边的小几,缓缓起身,拿着鹅羽扇子,走到荣亲王身后,这才捏着嗓子矫情地说到:“茶是好茶,但不能贪杯,否则岂不辜负。俗语常说贪多嚼不烂岂不知喝多了,也会伤了茶兴。所谓意犹未尽是这个意思。”

婉莹看着他脸似有赞同之意,便知道他已经听进了自己的歪理。便接着故作义正言辞地说:“品茶之道讲究一杯为品,二杯为饮,三杯是解渴的蠢物了,适才六郎让青儿用茶暖身子,岂非蠢物的蠢物。”

婉莹说完,自己强忍住笑意,拿着鹅羽扇子遮住脸,正准备过去看看他的脸色如何,谁知他一下调过来,在婉莹的身来回骚挠,痒得婉莹叫了起来。一想到正殿里的太妃和碧桐姑姑,赶紧连连求饶。

虽然婉莹十分避讳不敢大声,但是这一声还是传进了隔壁房间。两个宫女,烤着一块红薯。其一个腻烦地说:“你看看她那浪作的腔调,生怕全宫里人,不知道荣王爷看她了。”

“可不是嘛!还没成亲,整天都腻在一起,着实不像话。”

“亏她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窑子里的窑姐儿还会勾引爷们儿。”

“你小点声儿,小心隔墙有耳。”

“她正浪得起火,哪里能听见咱们说话。”

“你说的也是,前一阵子,贺将军天天儿地堵在宫门口,跟丢了魂儿似的。”

“可不是吗?我听西北所的宫女们说,她在那边儿狐媚子勾引住了贺将军。”

“那她既然勾引了贺将军,怎么又缠王爷?”

“这你都看不出来?王爷是亲王,是太后的独子,天底下除了皇,属王爷这份儿尊贵了。”

“贺将军也不差啊,从小养在太后身边,年纪轻轻也封了一品,这次要是打了胜仗,离封侯也不远了。”

“你也说只是封侯,侯爷哪有王爷尊贵?侯爷夫人哪里有王妃尊贵?这个道理你都不懂,蠢死了,我怎么会跟你住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怎么都会不会我这份机灵!”

“呸,你机灵,你机灵过头了,是谁给慈宁宫送食盒,不偏不正,赶着王爷过来请安才去。是谁被碧桐姑姑打了戒尺?”

“小蹄子,你竟替别人灭自己志气,长nrn威风,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啊姐姐饶命,每每开玩笑。”

一声啊透过厚厚的墙,传进婉莹屋室里。

“别闹,别闹,你听,隔壁说笑,咱们都能听见,咱们这里混闹,人家也听得一清二楚的。”

荣亲王英俊的容颜,堆着许多坏坏的笑:“原来你怕痒。我以后可知道怎么治你了。今日这一帐暂且记下,来日若有,一并算清了。”他的手原本在婉莹腰间,拥着婉莹说。

忽然间两人心跳都飞快不宜,婉莹看着他呼吸略微急促,脸慢慢地往自己的脸倾斜。知道他有些把持不住。一把推开他说:“天色不早了,宫里的家宴想必也差不多了,六郎早早地去给太后磕个头,得了赏可别忘了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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