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救命啊!”
蒲野的惊声呐喊传到耳际,快步走向张久安办公室的秋怜墨皱了皱眉,警惕地停下脚步。
只见蒲野匆忙逃出,向秋怜墨奔去的同时,他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高声道:“快跑!快跑啊!”
紧接着,蒲野身后跟出一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黑衣人,那人捂着右臂肩膀,对着蒲野紧追不舍。
顾不上多想,生存的本能让秋怜墨立刻转身逃跑,她将手掌撑扶住墙面后用力躺起,利用惯性支撑起有些瘫软的身体。
一时之间,空荡荡的走廊回响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或沉重、或尖锐、又或是忐忑。
跑在追前方的秋怜墨直径冲向电梯口,身后的追赶声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快速地按亮下楼键,电梯门缓缓地拉开。
追赶的脚步越来越近,秋怜墨没等到电梯门完全打开,就踉踉跄跄地侧身挤入电梯。
慌乱地按亮关门键,秋怜墨看着不远处的蒲野也正向自己跑来,而紧跟其后的黑衣人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解剖小刀。
看着惊慌失措的蒲野,秋怜墨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窒息感仿佛要让血液凝结。
“滴滴滴。”
她那如警报声般的耳鸣如期而至,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理事,等等我!”
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蒲野的左手伸进了电梯,攥住了秋怜墨扶着栏杆的衣袖。
而秋怜墨视线右上方的MSP数值急骤飙升到158,毫无规则地心率让她的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恍惚间,想要自救的秋怜墨挣开了蒲野,顺势将他推搡向电梯外,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退向冰冷的铁墙。
秋怜墨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扑向蒲野,电梯门也在此刻缓缓关上。
成功将危险隔绝在外,但秋怜墨那紊乱的心跳却更加张狂,仿佛如千金锤一般击打着胸腔。
她的双手紧紧护在脖颈前方,微张的嘴唇贪婪地呼入空气。
头脑越来越昏沉,视线也出现无数重影。
久违的抽离感就快要将秋怜墨的意识悉数剥夺,她无力地靠在电梯角落,从牙缝中挤出吃力的呢喃:“不行......你不能出来......”
可倔强终究无法战胜病魔,秋怜墨还是闭上了双眼,她的身体软绵绵地滑落在地。
电梯内的灯光一闪又一闪,又莫名在顷刻间全部点亮。
倒在地板的秋怜墨逐渐恢复意识,她先是轻轻地动了动右手食指,随后猛地睁开眼睛,利落地从地板上弹跳站起。
脱下小香风外套,扯去身上的监控器械,秋怜墨甚至还摘掉粉色的特质美瞳。
将身上的累赘遗留在电梯内,她眨巴着水汪汪的黑瞳,自在地伸了个懒腰,扬着嘴角走出电梯。
刚走出没几步,秋怜墨踢到了黑衣人掉落在地的解剖小刀。
无意间抬眸向走廊窗户外望去,虽是跑酷达人但不会打架的蒲野已经逃到了三层露台,他被黑衣人逼退在防护墙旁。
黑衣人一手按着蒲野的肩膀,一手牢牢掐着蒲野的脖子,身材高挑的蒲野已经被迫将上半身悬在空中。
眼看黑衣人就要将蒲野推到防护墙外,秋怜墨踢掉了脚下的高跟鞋,赤脚奔向露台的过程中,她扯下雪纺衬衫领口上的丝带,熟练地将披散的青蓝色长发扎成了马尾辫。
寒风吹散浓重的雾水,遥远的南边天际出现第一个星星。
被掐着脖子的蒲野眯了眯眼睛,青暮色的天空和漂浮的云朵让他不由地放松下身体。
憋红的脖颈暴起了青筋,蒲野连一句简单的呼救都无法做到,这让他丧失了挣扎的力气与希望。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他在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斜视向楼底那深不见底的倾心湖。
千钧一发之际,到达三层露台的秋怜墨一把抓起黑衣人的衣领,直接将黑衣人打了个过肩摔。
不想暴露身份的黑衣人强忍着疼痛,仅是发出一声闷哼。
还没等黑衣人站起反抗,秋怜墨的拳头如雨点般不间断地砸向黑衣人的肩膀与腹部。
三下五除二,黑衣人躺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于是,秋怜墨立刻回身看向防护墙旁的蒲野,可失去重心的蒲野已经双脚离地。
“抓住我啊!”秋怜墨冲向防护墙,伸出的双手却扑了个空。
蒲野纵身倒向防护栏外,身边四起的狂风令他快速下坠。
不知哪来的冲动,秋怜墨踩上防护墙,前倾身体朝着蒲野跳去。
她迅速且精准地抱住了蒲野,与蒲野一同坠入倒影着夜幕繁星的水面。
洁白的水花溅起地壮丽,最后三三两两回落池水当众,翻起层层晶莹的涟漪。
沉入水底的秋怜墨抿着双唇,依旧将蒲野搂在怀里。
她轻闭着眼睛,神情温和且平静,飘动的长睫毛周围升腾着小水泡。
在一片蔚蓝的画面底色中,蒲野怔怔地望着秋怜墨。
在昏迷之前,他注意到了秋怜墨左手腕上那颗因聚集星光而闪耀的白色珍珠......
耳边的气泡声越来越远,岸上的路灯照进湖内,最后幻化成天花板的日光灯。
隐隐约约地,蒲野听到骆浩瀚和蒲晓交替呼喊着自己。
当他再次清醒时,率先闪过脑海的是张久安倒在茶几旁的画面。
不自觉地抖了个寒颤,蒲野惊起的身体被骆浩瀚按下,“小子,你别乱动。”
微微地侧过头,哭红眼角的蒲晓映入瞳孔,蒲野呆滞地动了动唇,轻声道:“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人流血了......”
“谁啊?”骆浩瀚好奇地睁大眼角询问着。
蒲野摇了摇头,虚弱的气息渐渐恢复正常,“我不认识。”
“看来是真出大事了。”骆浩瀚加重了语气,“警察才刚刚走,你昏迷的时候,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陷入回忆的蒲野保持着呆滞的表情,久久未做出回应。
蒲晓揉了揉蒲野冰凉的手掌,吸着鼻子哽咽道:“哥到底为什么会到我们学校来啊?”
“你们学校?”蒲野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懊恼地撇了下嘴,言语间满是无奈,“啊,还不是因为想和秋怜墨理事谈一谈......”
说到这里,蒲野的脑海里又闪过秋怜墨抱着自己坠入湖水的片段,他立刻坐起身,紧张道:“秋怜墨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