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要被降级，记过。

范天雷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比揍他一顿，拿刀子捅他两下还要难受。

他怎么知道当初在战场，佣兵会动手杀了何晨光。要知道是那样，他也不会去贸然激怒佣兵。

范天雷抱着何志军大腿，可怜兮兮的哀求：“旅长，我，我知道错了。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给我个处分我接受，但能不能别降级？”

何志军一脚蹬在范天雷脸。

重重一脚给范天雷砸的鼻血横飞，脑浆子都要溢出来了。

“你他娘的还有脸求我？”何志军暴怒大吼：“害死了两条人命，没让你用命来还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现在，立刻，马，滚蛋，老子不想再见到你！”

范天雷已经被吓傻了。

他现在真怕何志军情绪激动了，把枪拔出来给他嘣了。

范天雷捂着鼻子，害怕的从地爬起来：“是是是，我，我现在就滚，现在就滚！”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连滚带爬的逃出办公室。

范天雷滚蛋了，但何志军的怒火依旧难平。

尤其是想到何保国抱着骨灰盒，颤颤巍巍的背影，他真恨不能开枪毙了范天雷才痛快。

“妈的，我他娘的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玩意儿来当狼牙参谋长？”

办公室里，何志军狠狠抽了自己俩巴掌，满脸懊悔。

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用。

他冷静下来后按下桌电话：“给我备车，我现在要去纠察队一趟！”

……

何志军赶到时，陆凡刚好被纠察少将送出门。

陆凡才准备车，何志军急急忙忙就喊住了他。

“陆凡！”

陆凡停下问：“怎么了，何旅长？”

何志军赶紧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之后也不会再有人来找你麻烦。边境战场的那件事，你做的对！”

“范天雷呢？”

陆凡哦了一声：“他是怎么处理的？”

何志军也没隐瞒，把头的决定以及对于范天雷的处罚说了一遍。

陆凡听完，冷笑不止：“就这么放过他了？他起码还能舒舒服服做个小队长，但是何晨光呢，他们的命就不算命吗？”

何志军皱着眉头：“降级，已经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了，军队有限制条例，你得理解！”

陆凡冷哼一声，一句没再多说，车直接离开。

何志军看着远去的车子，一脸苦笑：“这小子，还真有我几分年轻时候的样子，一样的倔脾气！”

……

陆凡回去后没多久，他替战友报仇，英勇杀敌的事迹就被军区宣传部树立成典型。

号召全军战士向他学习。

现在，整个东南军区都知道铁拳团有个重情重义的兵，叫陆凡！

……

铁拳团团部办公室。

康雷手里拿着电话，脸堆满笑容。

“对对对，老首a长，那个兵是我带出来的！您过奖了，能带出这么好的兵，也是我们铁拳团的福气！”

“您放心，这么好的兵，我一定重点培养！”

挂断电话，康雷春风得意的靠在椅子，两手枕头。

陆凡成了全军楷模，连他都跟着沾了光。

这两天，他的电话几乎都快被打爆了。

就连他曾经的老领导都亲自打电话赞扬他带兵有方，夸他为军队培养出了这么好的人才。

各个部队团长也来请教他，如何才能教出像陆凡这么优秀的兵。

咚咚咚！

“门没锁，进来！”

“报告团长，陆凡前来报道！”

陆凡推门进来，走到康雷面前，立正敬礼。

康雷招招手：“小陆，过来坐！”

陆凡点头坐下：“团长，您找我来有什么指示？”

康雷满脸笑意：“小陆，在这一次的边境行动里，你剿灭佣兵，呵退毒贩，替我们炎国军人挽回了尊严，可谓是战功赫赫！”

“你是咱们铁拳团的骄傲，就连我都跟着你后头沾光，受了不少表扬！”

“所以！”

康雷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递给陆凡：“头决定，授予你一枚一等功勋章，将你提升至少尉军衔！”

陆凡看着盒子里的功勋值，心头狂震。

但他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苦涩。

一等功！

在和平年代，这是得用命才能换来的荣誉。

确实……

这枚一等功是用命换的，用了他兄弟何晨光的命。

见陆凡没反应，康雷愣住了。

不论是提干，还是一等功，都是军人至高无的荣誉。

换做常人早就激动的飞天了，陆凡怎么没动静？

他疑惑抬头，看见陆凡眼睛里蕴着的雾气，忍不住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康雷知道陆凡在想什么。

也知道他脸为什么只有哀伤，不见喜悦。

因为何晨光。

康雷站起身，走到陆凡面前，亲手给陆凡换肩章，佩功勋章。

他拍拍陆凡的肩膀，沉重的说：“小陆，人死不能复生，作为军人，不能活在过去得向前看！”

陆凡站起身，眼含热泪朝着康雷敬礼：“谢谢团长，你说的我明白！”

康雷点点头，陆凡能这么想他很欣慰。

原本他还担心陆凡会因为何晨光的死一蹶不振，所以才喊他过来想开导他，但现在看来，是多余的。

陆凡：“团长，我想请半天假！”

康雷把车钥匙放桌：“批了，我车给你开，去看看他吧。”

“嗯！”

陆凡从办公室离开，驱车去了烈士陵园。

陵园里，一座墓碑贴着两张照片。

这是一对父子合墓。

墓主人正是何晨光和他父亲何卫东。

陆凡蹲下身子，用手擦了擦墓碑的尘土，掏出了那枚一等功勋章。

“兄弟，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如果有生之年能获得一枚功勋章那该多好，现在……我给你带来了！”

陆凡强忍着泪：“一等功，只有英雄，只有真正的战士才能得到，这是军队授予你的荣誉！你做到了，你比二牛强，比艳兵强，甚至比我这个班长都要更强！”

说着，脑海不自觉闪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

最后定格在何晨光死前一幕。

“班长，别管我，干死这群佣兵……”

这一刻，陆凡的眼泪再也崩不住了。

他扶着墓碑，满眼通红：“兄弟，洛卡和那些佣兵已经死了，但你的仇还没结束，那些毒贩还在逍遥法外！”

“等退伍了，我会用余生帮你找到他们，割下他们的脑袋，用他们血，来告慰你在天之灵！”

“还有那个王八蛋范天雷，虽然他罪不至死，但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说完，陆凡擦去眼泪，眼神坚决。

不论在部队，还是在外头。

这一世，何晨光的仇陆凡都会替他报了。

从墓园离开后，陆凡去了趟何晨光爷爷何保国家，把那枚装着一等功的小盒子交给他们。

“等一下！”

陆凡刚准备离开，何保国含泪叫住了他：“你就是陆凡吧？”

陆凡点头：“是，老首a长！”

何保国挺起胸膛，颤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敬了个礼：“谢谢你替我孙儿报了仇，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