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雨抱着郁之宁喊了许久,最后只来了几个侍女,把郁之宁抬着又送回了凌水居。
那毒在郁之宁身上发挥到了极致,时冷时热,全身都疼痛难忍,可人却一直处于昏迷。
期间历沉修也就只请了几个寻常大夫给郁之宁看病情,但大夫号了脉以后,都只是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楠雨看着昏迷不醒的郁之宁,仿若被梦魇住了一般,口中不停呓语着什么,有时她以为是郁之宁要什么,便凑过去听了听。
听到的只是,郁之宁有些啜泣的呢喃:“沉修哥哥…阿爹…娘…”
楠雨忍不住的流泪,趴在床边有些哀求道:“小姐,他不值得,他真的不值得…原以为小姐嫁了他会幸福。可他把京城御医全都请去了那个女人那里,连一个不都让给小姐看看病。”
随后楠雨擦了眼角的眼泪,从屋外房檐下的笼子里,抱出了一只信鸽,塞了纸条放飞于空中。
楠雨看着病榻之上的郁之宁,心中短短祈祷,希望那人能快些来。
一个时辰后…
“王爷,兵部侍郎郁大人,在门口求见。”在书房练字的历沉修,听到外头小厮的通报。
“让他进来吧。”历沉修放下手中毛笔,走出了书房,在前厅看到了一身玄青衣服的郁景华,旁边还有一位身着官服的老者。
“见过王爷。”两人一同微弓腰行礼。
“免礼,郁大人,杨太医这是?”历沉修微微皱眉。
“昨日听闻王爷府上闹了刺客,家妹身子虚弱,母亲也甚是挂念便吩咐让臣来探望一下,来的路上便碰到杨太医,听说王爷招了许多御医在府上,便让杨太医一同前来,看是否需要。”说罢,郁景华便让人提了木盒,木盒里装的是点心和吃食。
“老臣也不曾想和郁大人,倒那么有缘。”杨太医摸了两把胡子。
历沉修虽一直皱着眉头,但也挥了挥手,让下人带着郁景华去了凌水居。
凌水居的主室,早已被烧成废墟,郁之宁便被移至偏室。
郁景华看着凌水居的现状,眉头紧锁,等入了偏室,本来床边侍候的楠雨,瞧见郁景华面露喜色:“二公子!”
郁景华走至床边,看着床上面色惨白,唇色乌青的郁之宁。便转身朝杨太医掬腰行了礼:“麻烦杨太医了!”
“郁大人言重了。”杨太医提着药箱,坐在床前的板凳上,看了看郁之宁的眼睛和嘴巴,又号了号脉。
随后便施了针,写了一个药方,交给了楠雨:“这毒在体内残留了许久,需服用一个月,才能清尽。用药期间切记,不能情绪激荡,否则毒气攻心,便救不得了。”
“是,谢谢太医了!”楠雨拿着药方便出去了。
杨太医和郁景华说了两句,也出去了,郁景华坐在床边,轻声唤着:“阿宁,二哥来看你了,当初我就不该心软…”
说着,郁景华手握成拳,青筋暴起,眼睛里血丝密布:“我竟想不到,他会如此待你。”
“二哥…你怎么来了?咳咳…”郁之宁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自家哥哥,眼眶红红的,她一开口声音嘶哑的不行,说着还咳了两下。
“我若不来,怕是要天人永隔了。”郁景华倒了水给她,坐在椅子上,一脸淡然的看着她。
寝卧内一片寂然,因着郁之宁这两日病着,怕受了寒气,窗一直都没打开。
郁之宁小口抿着茶水,润了润喉咙,便想解释:“二哥…”
还没等郁之宁说完,沉默许久的郁景华开口打断了她:“同他和离吧,或者休了也成。跟哥哥回家,届时若是嫁不出去,便不嫁了,哥哥还是能养得起的。阿娘也惦念着你。”
郁景华到底还是心疼自家妹妹,没有逼得太紧,伸手摸了摸郁之宁头顶:“阿宁,一时心动的滋味尝过了便够了,我们不在这了好吗?哥哥带你回家。”
“…好…”郁之宁垂眸回道,半响她终于抑制不住,半是抽泣的哭出了声,泪珠湿润了脸庞,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哭的声嘶力竭。
郁景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擦着眼泪,轻声哄道:“傻妹妹,不哭了不哭了,二哥带了好吃的,不哭了啊!”
另一边书房内,历沉修手中把玩一把墨玉折扇,一黑衣男子行了礼,便小声汇报着什么。
“她答应了?”历沉修用手抚过折扇的柄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成分。
黑衣男子低着头,拱手道:“是。”
闻言,历沉修抬眸,眼中看着放在案台上的荷包,那荷包绣法十分稚嫩,两只水鸭丑的出奇,不知想到了什么,历沉修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但随后,眸中又透露出浓重的杀意:“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