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个繁华的地界儿,尤其是东安街那片,晚上闹市各色小摊,铺子排了整整一条街。
因着那地方卖的东西,都是新奇玩意,所以京城里头世家公子小姐也尤其爱去那地方逛,小的时候郁景华也爱带着郁之宁去那边玩。
而每次郁之宁只要到了叫“香品”的铺子,就站住脚,走不动道。眼睛直勾勾盯着铺子里的荷叶鸡,小手缩起来有些可怜巴巴拉着郁景华的衣袖,摇了摇梳着两个小包子的脑袋,奶声奶气张着掉了半颗门牙的嘴,哀求着:“二锅…我…我想湿…”
“不行…二哥没钱!”少年的郁景华不管自家妹妹这套,拉着郁之宁的手便要走。
郁之宁那时虽然小,但是听话,垂着小包子头,默默跟在哥哥的旁边。郁景华有些不忍心,再加上她那半颗门牙,也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才让她磕掉了的。
郁景华瞅了瞅妹妹,小小少年模样,重重叹了口气从小锦袋中拿出一个小金叶子,指着荷叶鸡对铺子的老板喊道:“老板,来一份这个!”
而今,郁景华想起从前,还是忍不住失笑。
夜晚华灯初上,微风轻轻拂过,屋檐上挂着的彩色灯笼被等微微吹起,街上四处都是结伴而行的人。
郁景华在街上走着,他原本就生得甚是俊俏,街上有些游玩的姑娘都在偷偷瞧他,他心无旁骛的继续走着,没一会就走到了“香品”铺子的门口。
铺子到了晚上,生意十分好,店里面坐满了人,伙计正忙着招呼客人,瞧见郁景华就连忙跑到门口迎接:“这位公子快里面请。”
郁景华走了进去,东家正好在前面的柜台上,看到郁景华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伙计十分有眼力,转身笑着去招呼了其他客人。这家店的东家身材有些肥胖,脚下的步子却很快:“郁大人,许久没见到您了。”
“是挺久的了,您这生意挺不错的。”郁景华看着铺子,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两三年前,郁之宁还没出嫁,嘴馋的很。他过来买荷叶鸡,但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小铺子而现在已经是个两堂的门店了。
“不过是个小本买卖,可还是老样子?”东家面上堆着笑,双手搓了搓。
郁景华笑了下,从腰间摸出一个银锭子,递给了店老板道:“一个,包起来。”
“成!大人稍等下!”东家去吩咐了小二些什么,小二绕到了后面。
这门店内,客人虽然多,却不嘈杂,好像每个人都在默默吃着自己的饭菜,偶尔会有人在窃窃私语。
郁景华微微蹙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伙计从后面拿出了一个包裹好的荷叶鸡,东家接过鸡亲自递给郁景华,看了看门外笑着轻声道:“大人,外面的天黑了,回去的道上,要多注意才是,莫要走黑的地方。”
“好,多保重!”郁景华没多待,接过荷叶鸡便出了门。
东安街上还是灯火通明,各处的彩灯随风摇摆着,但不同的是,刚刚街上有许多人,而现在却瞧不见一个人。
郁景华左手提着荷叶鸡,往回府的路走着,街上也出奇的静,只有微微的风声从耳边拂过。
忽然郁景华耳边一动,他把手中的荷叶鸡放在街边卖糖人的铺子上,随即屋檐上有杂乱的脚步声,一道刀光从上劈了下来。
郁景华侧身躲开,刀劈在了路上,扬起了尘土,他眉头轻皱,看着手持钢刀的黑衣杀手,像是有些嫌弃,微微挪了挪衣角。
那杀手见没劈到郁景华,提刀又是一个横劈,郁景华轻蔑的笑了下,脚下提步微移,鞋尖取丹田之位将那黑衣人踢起。
再一脚,那黑衣人像是被一股气,震出数米外,背部撞上房外的柱子,整的人便翻身吐血一口鲜血,吐了两口便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待那黑衣人倒地,数十个黑衣人皆从房檐处下来,不知何处响起了悠扬的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