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兄说笑了,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我心中有恨,我自然知道该朝谁去,反正这个人不会是你。”罗明道,“倒是常兄,你看到的是你妹妹因为嫉妒用火烧死我的母亲。可你没看到的,还有你们常府下那么多下人的性命。若是常兄想要自欺欺人,大可以当做没听到我说的这些。若是常兄想做个明白人也不难,你只需要查一查就知道你妹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好事。”
“罗公子!”
“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让你看明白,你如珍如宝的妹妹在背后究竟做了多少害人的事。你救不了她,因为她实在害了太多人了。”罗明字字句句如同针一般扎在对方的心。
常建这些年离家也是因为看不惯父亲的作风,不仅是在感情,也是在公事。
他总觉得父亲身为皇的老师,应该作为表率,做一个忠臣,做一个清臣。可实际他看到的是,他的父亲利用自己是皇帝老师的身份,多次左右皇的意见。不仅如此,还做过许多匪夷所思的恶事。
也许朝堂真的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容纳了太多太多肮脏的人。
因为常建实在看不惯这些,再加感情的冲突,他便毅然决然与之分家。
而他现在守着的这个赌场,原本是他母亲的产业。当初这并不是一个赌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酒楼。只可惜他母亲在他父亲的撺掇下把酒楼改成了赌场,但这依旧是他母亲的产业。
也是他母亲死前立下遗嘱要留给他的。
所以常建离家之后,便一直守着这个赌场,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赌场重新改为酒楼,可是都厂里的老人总是阻止他,他无法之下,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时的常建羽翼并不丰满,不能越过这里的老人直接参与赌场的发展前程,所以他只能暂时隐忍,一隐忍就隐忍到了现在。
如今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还有赌场中老人的衰弱,眼看着就可以掌握整个赌场的大局,所以他最近正在规划中,要将赌场改为酒楼。
而次他陪常雪薇一起放假糊涂事的时候,就是因为有赌场里的老人聚在一起反对他将赌场改为酒楼的事召开会议,所以他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这些老人手中已经没有太多权利,可他们却还是死守着赌场的一本账本不放。
常建深知不论是明生意还是暗生意,只要是做生意,账本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记录着有关整个店铺进账出账以及和别人交易的各种信息。
但是账本一般都分为好几册,包括同一时间节点,由于不同的支出,也会分为几册去记。
而常建这些年所看到的账本,只不过是众多账本中的冰山一角,只能理清楚这面大致的银钱流动。
他一直都知道,在这些老人的手里,还捏着一本记载的更加详细,甚至记载了一些背地里生意的账本。
他想把那本账本弄到手,可是至今还是没有办法。
“多谢罗公子提醒,不管我妹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始终都是我的妹妹。”常建可以与自己的父亲决裂,但实在无法和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一直受着他照顾的妹妹决裂。
“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让你别再糊涂,抛开这些恩怨不提,我是真的欣赏常兄,也是愿意与常兄做朋友的。”
“我自然也是欣赏罗公子的,罗公子年少成才,初登朝堂便一出惊人。恐怕这世界没几个人不想与罗公子结交。但可惜,就是因为有这些恩怨,即便是抛开不提,你我二人恐怕也无法能坦诚的做朋友。”常建当真是个明白人,他虽然有江湖人一笑泯恩仇的豪气,但是他也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个豪气。眼前的罗明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怎么可能会一笑泯恩仇呢。
“常兄果真是好见解。”罗明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用尽了方法,依旧是无法迷惑对方成为朋友。
第一次接触常建之后,便知道了他的脾气。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与其故意绕开那些小心翼翼的话题不提,小心迎合。倒不如直接把所有的一切都挑明了,再去说想与他做朋友。
罗明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周到了,按照对方的性格挑明了之后,显得更加光明磊落。却没想到对方到时更加看得开,一下子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关键。并不是真的能够绕开不提的,朋友也是真的做不成的。
罗明有些讪讪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与别人套近乎,却没成功。
常建略微顿了顿,始终觉得是自家妹妹,对不起对方,不应该拒绝的如此果断:“终究是我们的错,无法与罗公子这样直白坦率的人成为朋友,着实可惜。但请罗公子放心,说,以后有能用得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也算是欠罗公子一个人情。”
罗明深情微微缓和了一下,略微思考便接受了这个人情:“这可是常兄亲口许诺的,我可就应下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常建道。
两人虽然没有成为朋友,但罗明还是拿到了对方的一个承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罗明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晚,木休独自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房中。
罗明有些饥饿,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儿,发现没有剩的饭菜。而且家中也没有新鲜的蔬菜,哪怕是不新鲜的也没有。
罗明找到了木休一问才知原来下午打扫完卫生宫中派来的丫鬟走了之后,他便一直没有吃东西。
“你就呆呆的坐在这里,一点儿也不饿,也不知道去买些饭菜。”罗明原本还想露一手,现在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哪还有心情吃东西,我这心里堵堵的,总觉得不得劲儿。”
“和白露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平时没心没肺的性格,也就遇白露的事儿,能让你心里不痛快了。”罗明一语道破木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