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科长听这个郑维文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是小报编辑室是没我的戏了。赵科长思考了一下说:“郑维文,你看这样行不,你现在编辑的一版和二版,要是怕林峰在这些政策性极强的版面上捅娄子,你就让齐子敬编辑二版,这个林峰吗,编辑四版这个副刊版面,这样既能减轻你的编辑压力,又能是林峰有个改造的地方。”
郑维文也假装想了一下:“赵科长,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可是齐子敬过去也没接触过新闻之类的稿件,他新闻稿件的编辑水平还欠火候,这样表面上是给我减轻了压力,只是他编辑的稿件我还要回锅再造,其实这样不但没有给我减压,而且还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到时候怕白纸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出版了。”
赵科长能看出来郑维文有排挤我的意思,但郑维文的刑期已经不长,强行把我塞进小报编辑室,怕捣乱的是他。再加上我不能对编辑工作不能马上上手,真会造成小报不能按时出版,或是出现差错。再说一个犯人心里想的干部肯定一清二楚,只是赵科长不想就此捅破算了。
“那先这样吧,关于林峰的事我们完后再研究研究。”
就这样郑维文通过种种理由把我拒之了小报编辑室的门外。这个事我一直蒙在鼓里。郑维文每当见到我都夸我文章写得好,背后里却一直诋毁我,甚至想尽一切办法断送我的改造出路。
我就这样一直在教育科里打混混,还不知道就里。这时吉占中继续告诉我,现在就小报编辑室能安排一个,还被郑维文拒之门外。紧接着吉占中说,郑维文在阴招上使了连环枪。我来到教育科两个星期后,那个郑维文又和带班的庞站义又串通一气,继续找机会把我赶出教育科。
就在前两天的一个上午,出工后庞站义就让那个看门的老头盯着赵科长上班。赵科长刚进到办公室,庞站义就来到门口:“报告!”赵科长让庞站义进来。他进得门来:“报告,赵科长,现在我们教学楼的教员哪里都不缺人。每天林峰和石宝跟着出工,也是无所事事,而且每天就是挨着办公室胡窜,找人聊天唠嗑,搅得的别人也无法正常完成改造任务。有时是那个林峰整天叽叽喳喳的,在教员队伍里人见人烦,都用斜眼看他。”
庞站义说着,赵科长听着,想着他的话的真伪:“那你没听听其他教员的意见?”庞站义赶忙一个立正:“报告,赵科长,就是听了许多犯人的意见,我今天才代表他们向你作重要汇报!”
赵科长看着他:“他们的意见是什么?你说说。”庞站义装作十分诚恳的样子:“大家一致表示,因为没有新的教学和其他能够改造的任务,暂时把林峰退回到十三中队。据我所知,十三中队现在勤杂犯中正好缺人。另一个石宝暂时留在教育科以作勤杂为主,并作为文化教员的替补队员,随时准备为临时因病请假的教员代课。”听到这,很有管教经验的赵科长都觉得这个庞站义做人有点绝,做事太过分,居然把他的意志强加在了管教干部的头上,心里有点恼怒。但这个和犯人打了十几年交道的他还是沉得住气:“庞站义,你反映的情况很及时,也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作为一个管教干部,我们还是要作进一步的调查,最后再作安排。”赵科长还是不动声色:“好了,你去吧!”
很快庞站义就和郑维文碰头,合盘脱出他对赵科长的汇报。现在郑维文和庞站义,以及那些看不惯我的人都在窃喜。教学楼楼上的教员都知道咋回事了,只有我一个人一无所知。现在吉占中终于气愤不过,告诉了我的真相。
听吉占中这一说,我真的都抽一口冷气,没想到在我刚刚投入改造的时候,郑维文就就对我下了死手,大有赶尽杀绝之势。就是这次我侥幸躲过一劫,郑维文还会在想更恶毒的阴招逼迫我走出教员的队伍。这可咋办?我接着给自己壮胆,在看守所里那么多的黑老大,那么多的黑道“名流”,最终我还是靠我的智慧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现在无非教员队伍里多了一些阴险奸诈的人。充其量一共就20多个人,我就不相信就能把我怎样?再说了,如果真斗不过他们,还有管教干部,还有张队长,他们都是正义的化身。就郑维文这些鬼魅魍魉在正义化身面前会现出原形的。所以想到这我心里就坦然多了。就像刚下教员队的那会,我还是认为我会最终能得以胜算。
吉占中看我默不作声,想着是不是把我吓住了。赶紧说:“林峰,他们只是想算计你,但不一定能够成功。当不当教员不是他们几个小毛贼说了能够算的。决定权在干部手里,所以我的意思,你明天出工后,赶紧找找赵科长,无论干啥都要先干着,等教员缺人手了。自然就熬过了这一关。要是真被退回队里,再到教学楼就不好说了。”
我假装镇静:“谢谢吉老师提醒,我也正在想办法。我才来,有很多事摸不着气门子,希望你多提醒我。”一听这话,吉占中嘴又成了“<”形:“不客气,你也别害怕,教员队伍里,还是好人多,就他妈的这个这个郑维文格外的对你看不惯,一直想把你赶出去。”然后,这个吉占中也是看了看四周,悄悄地说:“这个教员队伍里水深哩,少说多听勤分析,慢慢就适应了。”然后提着马扎:“那我先走了。”说完,就回到了监号。
那一晚,我都在想着自己今后的出路,翻来复去睡不着。说实在的,为了能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我走到监狱第一次在床上悄悄地床震。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紧张到了极点,虽然就是离开教员队,我靠手中的笔也能拿到想要得到的称号,但他们越要撵我走,我就决不走的倔劲牛脾气就又上来了。
第二天,我浑身感觉酸软无力,在这里本来就吃不好,加上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再自己使劲掏空了自己,所以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到了教学楼,我紧张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想不下合适的对付这几个人的对策。这时我想到了整天不问世事,念经拜佛的石宝。我就也来祷告一次吧,但愿老天真的能惠顾与我。我走出办公室,在教学楼二楼和三楼的拐角处,虔诚的双手合十,站在那里,脸朝南面:“”上帝,上帝!接您之力:扒了小人的皮,堵住小人的嘴。给我力量,给我智慧。我要改造,我要回家!”祷告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妈妈、女儿一张张期盼我回家的脸。我止不住泪流满面,真没想到在社会的最底层生存还这么艰难,还这么残酷!
正在这时,从一楼楼道传出繁杂的脚步声:“快跟上,抓个现行。对这样的事情我们要坚决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