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下来，季未央发现几个很严肃的问题。

“怎么，宿主，你想到把这两人凑成一对的方法了？”

系统看季未央这些天吃吃喝喝，以为她把正事忘了呢！

“说什么胡话，正事儿我那是能忘记的吗？”季未央往嘴里塞了颗荔枝：“我可以想办法向他们想起前世的事情啊！”

系统：“……”这，确定不会触怒规则？

这分明已经是违规了吧？

季未央晃着油纸伞：“这叫合理利用几个世界的力量。”

而且那台制定规则的机器也是陆肆……

陆肆？！

季未央忽然坐起身，目光炯炯。

“宿主，你打鸡血了？”

季未央有节奏地转着手里的伞骨：“没有，你感应一下，我们现在和男主的距离。”

系统嘀嘀咕咕：“宿主，人家男主是要进京赶考的，怎么会和你……”

系统随意的察探了一下男主的方位后，惊呆了。

“怎么样？是不是和我们靠得很近？”

系统不说话了。

宿主每天都在碾压自己的智商。

季未央打开油纸伞：“走吧，这王家很快就要闹起来了，咱们只要在外面等着阮娇娘出来就可以。”

她往阮娇娘身打了一道护身符，寻常的鬼怪伤不了她，

走出王家大门，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季未央吸了一口水汽，感慨这里面蕴藏着的味道。

“宿主，你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现在系统对自家宿主的脾性也有点了解了，这个表情准没什么好事。

“外面有鬼怪掩藏，但是碍于这里的灵气压迫不敢出来。”季未央打着伞，走入雨中。

这个世界格外喜欢下雨，好像是为了洗刷什么，不过这空气里散发着的恶臭味，不是下雨就能消除的。

季未央循着卦象，没找到男主，倒是找到了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一双无神的桃花眼呆滞的看着虚空，漂亮精致的脸蛋满是木然。

季未央顿住了：“呦儿，这不是咱们叶姑娘吗？”

仿佛一个木偶被渡了一口生气进来，叶芷兰木然呆滞的眼挤入了一点星星散散的细碎光芒：“你？”

季未央撑着血红色的伞，暗色的红光照着她细长的丹凤眼，有一种妖娆邪异的威慑：“小道姑，不认得我了？”

她随意的抬起叶芷兰的手，软塌塌的，对方倒吸一口冷气。

嗯，手筋被挑断了。

再看看脚，脚筋也被挑断了。

“怎么了这是？被仇家寻仇了？”季未央给她撑着伞，随意掀了一下裙子，蹲在她旁边。

叶芷兰薄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若只是仇家寻仇，以她的心性，何至于此？

季未央一看就懂了，“让我猜猜啊，不会是你救了的人，恩将仇报，把你给那些鬼怪欺辱，鬼怪把你搞成这样的？”

叶芷兰的脸色瞬间苍白了。

事实，若不是她天生重瞳，自有圣光庇护，这条命今日也是难保。

“啧啧啧，天生重瞳被封印，还落得这种地步。”季未央无不幸灾乐祸：“小姑娘，恨不恨？”

叶芷兰脑袋颤了颤，那未挑断的筋脉的地方细细地颤抖起来。

恨吗？

他们也是为生活所迫。

不恨吗？

她救了他们，不指望他们报恩，但也没想过他们会给自己背后来一刀。

季未央目光扫过那四周蛰伏着，即将失去控制的孤魂野鬼，红袖一拂。

空中一道雷电闪过，紧接着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雷鸣声，压着这座城，似乎要把这座城摧毁一般，漆黑如墨的乌云滚滚而来，像狰狞的巨兽张开了獠牙，顷刻间就吞没了一片城池。

“去吧。”季未央墨发红裙无风自动。

“开始你们的饕餮盛宴。”

叶芷兰张大了嘴。

其实即便有所恨，她的力量还在维持着这座城的阴阳平衡，这些鬼怪忌惮的就是她。

而季未央这一手隔断了她的气息，虽然保护了她，但同时也让这些鬼怪没了最后的忌惮。

“不行，不行。”她挪动着，爬到季未央脚边，随着她的挪动，血液顺着雨水染了一地的血红。

“不可以，百鬼倾巢，民不聊生。”

季未央撑着血红色的伞，细长的眸子里倾泄着数不尽的凉薄流光：“小姑娘啊，你别忘了，我就是鬼，我是鬼啊，所以，你在求谁？”

叶芷兰募的一怔。

季未央提起她，让她看着青面獠牙的恶鬼吞噬百姓的画面。

“看看这些，再看看那些？恨不恨？”

叶芷兰瞳孔一缩。

“放开我。”

“放开你，你能做什么？”季未央变出一件白色大氅，披在她身：“这些孤魂野鬼饿了千百年，地府不收，天界不理，因果轮回自然自有定数，小姑娘，你一个人改不了天命。”

她拖着身子残废的姑娘往前走：“算我报答你之前的恩情，救你一命，从今以后咱们两清了哈。”

叶芷兰没听懂她的话，眼前只有一片又一片的血红色。

但耳边还是这个红衣女鬼淡漠而嘲讽的声音：“世道轮回，总有因果，逆天而行，总是不妙。”

系统啧啧称奇：“宿主，难得见你发次善心！”

虽然态度很恶劣，但是好歹也是真正的救了一个人，还是个好人！

季未央江断手断脚的小姑娘放在一边，找到被自己吓得不能动弹的客栈掌柜笑眯眯的道：“这里这段时间不会有事儿。”

看掌柜还是不能回过神来，季未央打出一道回灵咒，掌柜的猛然一个激灵，眼底多了一点灵光。

“仙，仙人？”

季未央嗤笑一声：“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她要说自己是鬼皇，不得把这个老头吓掉半条命？

“这方圆五公里是我的地盘，鬼怪不敢随意进入。”季未央长腿交叠，“这是费用，这半个月，我要在这里住着了。”

掌柜的心思百转，想到方才外面的恐怖情况对眼前的女人更加恭敬了几分：“大仙尽管吩咐就是！”

季未央看他顺眼，扔给他几道符纸，拖着叶芷兰了厢房。

叶芷兰的伤势对普通人来说少不得好吃好喝的养着一百天左右，但对她来说，只有想不想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