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驻神记
段家的罪行和证据,自然不是对段家说的。梁晋准备那些东西,一是要进行确认,以便自己良心上过得去的,二则是要展示给别人,让有意见的人闭嘴,以及让刑部归档用的。
因此现在面对兴师动众率北源门上下来讨个公道的叶二爷叶掌门,把这些话头抬出来,是最合适不过了。
叶二爷终究不是个有胆量的,很快就被梁晋的一番话给吓到了。
那巨大的神将应龙摆在面前,由不得叶二爷不害怕。开玩笑,那神将那么高、那么大,几乎已经盘踞在整座镇北城的天空上了啊,一般的神灵,哪有这么恐怖?
通常的神灵,都连这样十分之一的大小都没有!
眼见梁晋给他扣上造反的帽子,巨大恐怖的神将应龙在天上虎视眈眈,叶二爷彻底退缩了。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叶二爷一缩,整个北源门也都跟着缩了,直接退回了宗门之中,退得干净无比,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镇北城中,段家和北源门是这里仅有的两个修行者势力,段家被镇压,北源门缩卵,其他修行者就都只剩下散修,哪里还有人敢出来,给段家讨个公道?
因此北源门被吓退之后,就再没有人来干扰镇武司行刑、以及万斩妖复仇。
现在的万斩妖就是镇武司的代刑人,他拿着那巨大的门板,越砸越是顺手,一门板一个,一门板一个,砸得不亦乐乎。
韩小钰有些不忍见这些场面,早躲到了门口,帮梁晋看着外面。说实话梁晋也不怎么忍心去看,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心软。
之前都差点被杀掉,如今再心软,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了。
有段家的人眼见向梁晋求饶、向万斩妖求饶,都不管用,就叫唤起来:“霍师兄!云师兄!武师兄!我段家待你们不薄,你们何以见死不救?!”
如今处决段家,梁晋的所有麾下都跟来了。之前驻留镇北城的霍定神、云守剑和武云贵,自然也都在场。
但他们眼见万斩妖拿着门板砸个不停,却根本不为所动。
现在有人跟他们这么说,也都只是冷笑不已。
云守剑道:“待我们不薄?呵!你段家可真好意思说!我等之前怎么与你说的?中州镇武司巡察使与我等性命相缚,你们不管如何,都不能伤了巡察使性命。可你们呢?表面上客客气气招待我们,跟我们应承得很,背地里却派人出城,去截杀巡察使,完全把我们蒙在鼓里!若不是万斩妖知道详细,拦住了段延淳,你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他们之前留在镇北城中,受梁晋之命,与段家和北源门虚与委蛇,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怎么好。
在他们对段家和北源门虚与委蛇的同时,段家和北源门同样也对他们虚与委蛇。段家出城去截杀梁晋,他们三个根本就不曾知情!
云守剑习惯性地将主从之誓说成了性命相缚,但主从之誓的效果,可完完全全就是性命相缚真正意义上的性命相缚!
在主从之誓下,梁晋的死亡,就寓意着他们三个的性命也走到了尽头。
所以段家派人出去截杀梁晋,其实就等于是去截杀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哪里还能有好脸色了?
梁晋听到云守剑带些气急败坏的话,却不由笑了起来,道:“云师兄你想多了。万斩妖若是没有拦住段族长,段族长跟其他人一起过来截杀我,也不过的提前被我宰掉,给我送上项上人头而已。”
巨大狰狞的神将应龙还在苍穹之中盘旋,证明梁晋所说属实,没有半点吹嘘。
云守剑听见梁晋这仿佛装逼一样的发言,突然就不想说话了。他只是想刺激段家的人一下,以为报复,但现在他被梁晋刺激到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两人都说完话以后,那段家的人就消停下来,看来是情知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万斩妖始终在闷头干活。
万斩妖在这一刻畅快无比,他多年的等待,多年的法力积蓄,为的就是这一刻。
对他来说,除了现在这一刻,其他时候都毫无意义。
报仇!
还有什么能比报仇更重要的呢?
当初沧州万家,在这镇北城段家的手中落了个什么结局,他就要这段家落一个什么结局!
“嘭”
“嘭”
“嘭”
“嘭”
他闷声动手,一门板接一门板,一个一个地拍过去,还要一个一个地留意检查,避免有没有被自己拍死的,还需要补上一下。
到最后当所有的段家人都已经确认死亡,已经过了半晌午的时间。段家的院子里面血流成河,梁晋仅凭手里这点人手,显然是不够清理的。因此他不得不吩咐韩小钰一声,然韩小钰去城主府请城主莫狄派人过来。
城主府没多少修行者,但普通人也有不少,杂役也多,而且可以使唤得动镇北城的侦缉司。因此现在请莫城主帮忙,是最好不过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如他所料的那样,城主莫狄除了派来了城主府的人以外,还请了镇北城侦缉司的人来帮忙。
先到位的自然是莫城主和他城主府的人。这时候梁晋已经收回了神将应龙。那中州镇武令又一次消耗了军势,便再次陷入“沉睡”,“充能”去了。
莫城主率众到了段家门口的时候,看着满地血腥,都瞪大眼睛吓了一跳。他们这时再看中州镇武司的这些人,眼神就都已经不一样了。
任谁能想到,中州镇武司竟然能如此雷厉风行,说把段家灭了,就把段家灭了?一个镇武司衙门区区六个人,竟然有这样恐怖的力量,这给谁不害怕啊!
莫狄参观了现场之后,结结巴巴地和梁晋说道:“梁梁巡察,咱们突然间的,就把段家给灭了,会不会不好交代啊?!”
梁晋却摆了摆手,说道:“莫城主放心,我镇武司有先斩后奏之权。这段家举家上下,都是逆乱之辈,身在中州镇北城,竟然为了一本神通法门,远赴沧州,灭沧州万家满门!我前去调查,他们又于半道行刺于我。你说他们该杀不该杀?”
莫狄还能说什么?就只能道:“该该杀!”
梁晋点点头,又道:“莫城主,你久在镇北城,关于段家诸多犯案之事,不是也有所调查吗?如今也该拿出来了,由我这里并案处理,记录在册,交由刑部归档。”
关于莫城主收集的段家犯案资料,莫狄其实都已经交予梁晋了。梁晋之前在外事府看的,就是莫城主收集的所有资料。
当时梁晋就在其中看到了不少关于段家所犯各种罪行的资料,有欺男霸女,有强买强卖,有杀人灭口,有奸淫掳掠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但那些资料毕竟散乱,想必是莫城主情知归置段家,没有希望,就只是单纯的收集记录,并没有怎么整理。那些散乱资料,勉强能够查阅,但想要成卷归档,却还是有些问题。
因此梁晋才有此一说,让莫城主好好整理整理。
莫狄当即点头答应,道:“正该如此。梁巡察放心,莫某回去就命人不,亲自整理!尽快把东西整理完毕了,交予镇武司!”
他自然欢喜。他收集那些资料收集了那么久,如今这局面,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虽然段家上下早早地就被处决个干净了,但能在整理段家罪行上帮上一份忙,他也是极其乐意的。
梁晋和莫狄说完了话,就看见万斩妖不知何时像是没了力气一般,坐在血泊之中大口地喘气。刚刚助他一臂之力的门板也仿佛失去了力量的凭依,突然间散裂开来。
是散裂,而不是碎裂。
在帮着万斩妖干了那么多的活以后,这门板早撑不住了。如今失去力量凭依之后,也终于沦落到了本来模样,支离破碎,想要复原,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梁晋暂时和莫狄分开,走到了万斩妖跟前,却见万斩妖浑身瘫软如一团烂泥,脸色发白嘴唇发黑,不知道有多虚弱。
“你怎么样?”
梁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这样问了一句。
如他所料,他问完以后,万斩妖就无语地笑了笑,喘着气说:“你你看我这样子,还能怎么样?”
梁晋不说话。
万斩妖又道:“我我神源武道用完,积蓄多年的法力,就消耗殆尽了。因此现在脱力至此,也是很正常的。之后好好休息休息,就能恢复正常。虽然不能再入修行一道,但做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呼”
梁晋点点头,道:“你这神源武道,倒是奇怪得很。以后再不能修行,你不觉得可惜么?”
“可惜什么?哈哈哈哈哈!”
万斩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大仇得报,现在畅快得很,我空虚什么?哈哈哈哈!巡察使你开什么玩笑!”
梁晋道:“畅快是刚刚的事,你现在的心情,应该是空虚和迷茫吧。毕竟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了。”
万斩妖微微一愣,继而突然就哽咽起来:“巡察使你这人忒坏!干嘛说出来啊!揭人伤疤很好玩吗?”
梁晋叹了口气,道:“等今日过去,我派人送你去长安城吧。这地方虽然还是中州,但到底对普通人还不是太友好。今日把段家干没了,或许修行者会消停一阵,普通人好过一点但绝对不包括你。”
万斩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他情知梁晋说得对,毕竟动手杀尽段家狗的人,可是他啊!镇北城里的修行者会放过其他普通人,但估计不会放过沦落成普通人的他。
这是他今日之后,就必须面对的问题。
梁晋又道:“我会给我镇武司总捕花清影去一封信,她也算是我的师姐。我和她说过此事后,她会帮着安排你的。有她罩着,你去了长安城后,就能安稳下来了。”
万斩妖由衷地道:“多谢巡察使!”
梁晋又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嗯我还可以给我老娘去一封信。她住在长安街侦缉司衙门对面,在那里开了一间南郊小酒馆。等你去了长安,花总捕如果不管你,你就去找我老娘。她知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一定会安排你的。”
万斩妖:“巡察使你这安排到底靠不靠谱?”
梁晋:“”
和万斩妖交流完以后,梁晋就让唐小狗把万斩妖从血泊里扶了出来,给城主府众人腾出地方,方便他们打扫。
然后没一会儿过去,镇北城侦缉司的人也来了。本地侦缉司总捕被莫城主引荐过来,和梁晋打了个招呼。
那总捕看起来比长安城里各个衙门的总捕寒酸多了,也谄媚多了,一见梁晋就拍起来马屁:“梁巡察,久仰久仰!早听说梁巡察的威名,今日得见,果然人如其名啊!说来咱们也曾是同门兄弟,梁巡察日后在镇北城中,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自管开口就是!咱们侦缉司和镇武司都是一家人,介时肯定有钱的出钱,有力地出力。”
梁晋点头应了,那总捕就勤快地召集一众手下,帮着去收拾现场。他们果然是干惯了杂活的人,收拾起来利索得很。
莫城主道:“本地侦缉司,没什么实力,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让梁巡察见笑。”
梁晋摆了摆手,道:“不妨事,我能理解。”
莫城主点了点头,却道:“梁巡察,等他们收拾好了这现场,其后动作,用不用我们帮忙?”
梁晋一听,就知道莫城主是看透了自己肚子里的主意了,当下笑了起来,道:“自然是要莫城主帮忙的。我人手这么少,活也干不过来啊。不管是hi接下来抄家拿钱,还是筹建衙门,都少不得请莫城主帮忙。”
是的,他接下来要干的,就是抄家!
其实现在他已经算是抄家抄了一半了。把段家人都杀干净了,接下来自然是要拿段家的钱。
这是他一早就定好的主意。
他和段家、北源门筹不到钱,就在打这样的主意了。在确认段家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之后,这个主意,就已被他确定下来。
可以说,他法办段家,所为的,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