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没斥他,他便壮着胆子道:“再狠的女人,也不会有杀子之心,终究是母子,太后未必会走这一步,此事,怕是瞒着太后的……”
陈王,淑妃,长公主……还有呢?!
一些朝臣……有冒了头的,还有未来得及冒头的。
这一次且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以为他要死了,急着拥立新君呢。
他又咳了一声。
继续装病不起。
长宁侯府。
老太太守岁完,道:“子时了,放烟花吧……”
长宁侯道:“不要放太夸张的,恐惊扰了圣安。”
下人们领命去了。阖府上下小辈都出了廊下去看烟花,老太太却未动。
长宁侯也未动,道:“陛下尽托政务于相国,却一病不起,连年都这样糊弄过来了,儿子始终觉得怕是有诈……”
烟花升空了,照亮了长宁侯极亮的瞳仁。
“你能确定吗?若是赌错了,我阖府上下,会有灭顶之灾。”老太太道。
长宁侯过了好久才道:“儿子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只是觉得陛下若真的病了,哪怕是撑着,也会上早朝的,陛下从不是示弱的性子,突然这样,儿子总觉得怕是有诈。”
老太太手捻着佛珠手串微微顿了一下,道:“若是如此,只怕这正月里会有巨变,京中多事之秋,你要小心。”
“从去年秋猎开始陛下与陈王就不太和睦了,这不是退步能解决的问题,一个只能进,一个不能退,就只能决胜负,再拖下去,陈王也怕会有意外,儿子觉得只怕他一定会忍不住诱惑,最重要的是夜长梦多,他也怕错过了时机,会遗憾,”长宁侯叹道:“但愿儿子没决定错,现在,儿子也担忧的很。得罪了陈王,以后他真的上位,咱们长宁侯府可就……”
老太太舒了口气,道:“菀儿这次连年礼都未送来,她是被制约了,还是王府里已不容她与我府中亲近?!”
“陈王想必心中是有数的,”长宁侯道:“菀儿又得罪了皇后娘娘,还在被禁足呢,再加上陈王妃并不好相处,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正常来往都顾不上,古怪,别是菀儿自作聪明,自己在作妖,背弃家族,讨好夫族的女子,也不是没有,”老太太道。
“老太太何必将菀儿想成这样?!”长宁侯道:“自古女子三从四德,一时顾不上,也不是不可能。”
老太太见他这样天真,便只是冷着脸不说话了。
烟花放完了,管家进来道:“老太太,子时过了……”
“都各自回房歇着吧,”老太太道。
众家眷都应了一声,各自散了。
“紧闭门户,”老太太吩咐管家道:“这正月里只进不出,若有来送年礼的人家,收下既可。”
管家应了一声,自去安排了。
“凌霜那里可有动静?!”老太太道。
“她挺能折腾,”长宁侯道:“儿子总觉得她那有些古怪,但是说不出来哪里古怪,那做豆腐的人,正是凌霜。”
“皇后与她有渊源,不然怎么恰巧就推荐了这菜?!”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