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老太太所说,若是能接回来,也是一个时机。可是,若皇后不同意,也是白搭。
长宁侯只能按下性子,挥挥手让管家下去了。
管家到了门房,几个仆人都笑了,道:“程爷爷也有挂彩的一天,这府里啊,能让爷爷挂彩的人也不多……”
“去,去,边去……”管家笑骂道:“脸破相了本就不爽,还知道瞎胡沁,主子打了骂了,也是你们能说的?!”
几个仆人窃声笑道:“她算什么主子?!”
笑归笑,却还是送药的送药,请医的请医。管家苦大仇深的看了大夫,涂了药,伤痕也不深,就是愈合了也难看,若是留疤,亘在脸上手上可不就难看至极了?!
所以管家养伤,能躲懒便躲懒了。
正好也收到了程吉送来的信和东西。
他看着黑黑的包好的有点重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愣了愣,先将给打开了,随即有点欣喜起来……心中便是一暖,姑娘在村上还是牵挂着他的。
这般安排也好,将老家的人安顿妥了,儿子也安全了,他就算真逃不脱,也不怕了。
心中没了后顾之忧,反倒轻松。
他将信给烧了,便黑布包给藏好,锁到了箱子里去。
此物甚好,倘若真的到了不得不为的时候,他就得当机立断了。
凌菀儿发现连院子也出不去,一时大急,她心中不断的猜测着,皇后与凌霜究竟有什么纠葛和关系?!
豆腐?!
若只是以豆腐结缘,皇后又怎么会如此在意凌霜,连父亲和祖父也倒戈过去。
这其中定然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缘故。
偏偏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连给陈王送信也做不到,同时,她隐隐的有点嫉妒凌霜。
为什么,都已经将凌霜打落尘埃了,她还是与皇后有了纠葛?!
府上重视她了,连皇后也如此在意她了。
那么她呢?!凌菀儿看着烛火,眸中印出的全是嫉恨,她又算什么?!她咬着牙,瞳孔中全是不甘心。
想要爬到巅峰的位置,为什么这么难?!她想要把这些轻视她的人全部踩在脚下,她才甘心。
可是,连一个小小的凌霜,都对付不了!
凌菀真是恨极了……
自从长公主没了,草草下葬以后,太后很快的衰弱下来,精神崩溃,极度悲伤和失望以后,剩下的便只是苟且偷生般的意志徒劳的支撑着她……
她悲痛欲绝,又自怜,又自责,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毕竟她今年也足有六十一岁了。
太后唯一所愿,是想要在离世前见一面宣帝,请愿三次,宣帝才淡淡的点了头。
他眼睛下面都是青黑,也极是衰弱。
太后进来的时候,本是满腔愤懑和怒火的,然而当看到清瘦的宣帝,竟然瘦成了这般模样的时候,她怔住了,随即眼中蓄满了泪水,蹒跚着挣扎着扑了过来抱住宣帝道:“我的儿,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了……”
她哽咽着,忆起幼时他在怀里的模样,一时悲痛欲绝,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宣帝怔了一下,伸了伸手,然而却依旧没有抱住太后,他心里有芥蒂。这个芥蒂生根发芽,在心里埋下一颗大树般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