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七章 阴阳怪气(1 / 1)草绿大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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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合知很紧张穆长萦的处境。

中秋晚她才得知自己母亲去世的真相,又被莫久臣看见穆长萦与自己在一起一声不发的带走。莫久臣绝非善人,他担心穆长萦会出事。

所以,在中秋节之后的没几天,顾合知决定亲自拜访煦王府。

丁午传话:“王爷,顾大人来了。”

穆长萦一口茶卡在嗓子里差点喷出来,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正在煮茶的莫久臣,不敢吭声。

关于太后娘娘给煦王府添加妾室的提议,穆长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莫久臣商量商量,于是二人来到茶室。天色渐凉,莫久臣手痒想要煮茶,这才有了二人在茶室一个煮茶一个喝茶的场景,还没等说正事呢,顾合知的到来可是打的穆长萦措手不及。

莫久臣气定神闲的继续煮茶,淡淡的说:“这么激动做什么?”

穆长萦拿手帕擦着嘴边的水渍,心虚道:“茶太烫了。”

“凉凉便是。”莫久臣丝毫没有要见顾合知的意思。

穆长萦将茶杯推的远一些,说:“王爷有事要忙,我先退下了。”

“本王无事。”莫久臣敲着炭火:“留下喝茶。”

“哦。”穆长萦缩成一团。

莫久臣又给“柳扶月”舀了一杯茶,对丁午说:“让他进来。”

穆长萦低头吹着冒热气的茶水,后悔没告诉顾合知自己没事,以免他别瞎担心。

等了一会儿的顾合知知道自己可以入后院后,跟着丁午急匆匆的来到茶室,只是一眼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在低头品茶,看到穆长萦现在无碍,他终于可以放心下来。

“下官拜见王爷,王妃。”顾合知规矩的行了个臣子之礼。

莫久臣继续弄着炭火,头都没抬:“顾大人坐,尝尝本王的茶。”

莫久臣这般自然让顾合知充满警惕,他看了一眼眼神示意让自己坐下的穆长萦,在茶桌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茶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劈里啪啦声和穆长萦喝茶的时候吹着热气的声音。

莫久臣专心的煮茶,舀了一杯,像是主人待客一般将茶杯推到顾合知面前:“凡是喝过本王茶的人都说茶水不好喝,顾大人第一次品尝本王的茶,本王很想听你的感想。”

顾合知只是来看穆长萦的,哪里想要喝茶。只是现在坐在这里已然是如坐针毡,这杯茶不得不喝。

顾合知谢过莫久臣,抬起茶杯,闻着还不错,轻轻抿了一口回味片刻,顿时变了脸色。

难喝!太难喝了!穆长萦这张不挑食的嘴还真能喝得下去。

“如何?”莫久臣问道。

穆长萦低下头喝茶,心里想着别看她,她觉得茶还行,说不出不好喝的话。

顾合知放下茶杯,说:“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吹捧?”

“真话为何?吹捧为何?”

“真话是难喝,吹捧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便是难喝了。”莫久臣毫不在意继续煮茶说,似乎不将顾合知的话放在心里。

穆长萦可是不想让气氛更加的尴尬,一口喝尽剩下的茶将茶杯递过去:“我觉得还行,王爷再给我一杯吧。”

穆长萦笑得时候眼睛弯成了一条缝,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莫久臣给她舀了一杯,说:“这么难喝的茶,难为你喝那么多了。”

阴阳怪气!

穆长萦趁着莫久臣不注意偷偷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杯放在桌等茶水放凉。

外面是秋风,湖面漂浮了不少的落叶。

穆长萦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景色,感叹不知不觉之中都快到深秋了。

“顾大人最近与东宫走的很近,来本王府作甚?”

莫久臣的话将穆长萦的视线拉回来,她回过头在右手边的莫久臣和对面的顾合知反复看。她清楚,擅长隐藏的高手们准备过招了。

顾合知说:“王爷言重。下官只是忙于大理寺公务不曾与一方走的过近。只是太子殿下佐政,拿了大理寺多数案宗查看,下官出入东宫也就勤了一些。”

莫久臣轻笑:“大理寺在顾大人的带领下在朝中声势越来越大,大有匹敌御史台之势。”

穆长萦暗自惊呼,顾合知这么成事呢?

顾合知笑了一下:“下官只是做了下官该做的事。”

“顾大人该做的事就是处理好大理寺的公务,至于其他事情还是有分寸的好。你说对吗?王妃?”

穆长萦冷不丁被点名,对莫久臣反问的脸色,连连点头:“王爷说得对。”

她又看向顾合知说:“顾大人还是以公务为主的好。”

顾合知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莫久臣这么喜欢含沙射影。

“是,下官谨听王爷王妃教诲。”顾合知应付着说道。

莫久臣全然没了煮茶的兴致,将手里的东西搁置在一边,问道:“顾大人来此有何要事?”

来这之前,顾合知就找好了借口:“大理寺在调查陈年卷宗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涉及到煦王府的案件。”

“哦?”莫久臣挑眉:“本王怎么不知?”

顾合知说:“煦王府艺羽夫人惨死鸿胪寺一案。”

穆长萦一口水是彻底的卡在嗓子眼里,她看见莫久臣投来的目光,赶紧擦着自己嘴,低头沉默不语。这个顾合知,好端端的提这件事做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

莫久臣拿出自己桌前干净的手帕递给“柳扶月”,说:“这件案子是本王亲自受理,结果乃是意外所致。凡是直接涉案人员均已斩首结案,大理寺卿柳壬同样以停职半年作为惩戒。此案已了,顾大人又在怀疑什么?”

穆长萦用莫久臣的手帕擦着嘴角,抬头看着两位,不说只是听。

顾合知说:“案宗之中的确如此记载,只是下官觉得此案是否结的过于草率?”

“草率?”莫久臣轻笑:“顾大人觉得本王的监尉司调查案件不如大理寺?”

顾合知说:“下官绝非此意,只是这件卷宗已经被送往东宫,太子殿下似乎很感兴趣。”

穆长萦愣了一下,抬眸看着莫久臣倚靠着身后的凭几似乎不以为然,想来他并不惧怕这件案子再次被调查。

“东宫查大理寺陈年卷宗是陛下授意,他想查就让他查去。本王定会配合,艺羽夫人是王妃首肯才成就的婚事,想必王妃也会积极配合吧。”莫久臣看向“柳扶月”。

穆长萦点头:“那是自然。”

顾合知对莫久臣的反应稍显意外,以为他会对这件案子稍有在意。可是现在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件案子被翻旧账。

穆长萦将身前桌的水渍擦干,不紧不慢的说:“顾大人来此就是来说这件事吗?”

顾合知点头:“是。”

穆长萦说:“顾大人是陛下钦点的大理寺卿,现在与东宫因为公务走近了一下,如今又来煦王府告知东宫政务,实在不合适。以后顾大人有公务要谈的话,还是在朝中直接面对王爷更好。”

赶紧走啊!顾合知,你没看出来莫久臣已经开始转扳指了!

顾合知明白穆长萦提醒自己离开的意思,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的确不想多留。他笑着:“王妃说的是,的确是下官考虑不周。”

顾合知起身说:“下官便不打扰王爷和王妃,暂且告退。”

“顾大人似乎很听王妃的话啊。”莫久臣转着扳指的手一停,抬头看着行礼的顾合知。

顾合知低着头,眉间微皱一下很快就缓和下来。他抬头含笑道:“下官与王妃因为次的案件之后,曾经在街多次偶遇,算得是熟人了吧。”

穆长萦害怕莫久臣又在试探什么,她伸出手指拉扯他搭在坐垫的广袖,说道:“我和顾大人交朋友没什么事吧。”

莫久臣低头看着她拉扯衣袖的两根手指,任由她拉着,对她说:“顾夫人为人本王暂且信得过,只是立场,王妃要清楚。”

顾合知是保皇派,莫久臣是争权派,立场不同,分外眼红。

穆长萦立刻明白莫久臣之意,低头扯着他的衣袖说:“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顾合知不喜欢看到穆长萦低头顺从,但是如她说出隐瞒身份在其屋檐下,必须得低头才能保全。看来今天自己来的仓促,让穆长萦难堪了。

“王爷。”顾合知的礼数还没放下:“下官这次只是因为对鸿胪寺大火一案充满了兴趣才来此,不想忘记了朝政之分,是下官唐突。”

莫久臣说;“如果不是因为政务,本王还是很欢迎顾大人来喝茶的。”

“下官还有要事忙,今日就不在此品茶。若有机会,下官会约几位同僚拜访王爷,与王爷共饮。”

“可以,最好带新任工部尚书李运。”

李运。原莫久臣的御史台的人。莫久臣原想将监尉司陶贤放在工部尚书的位置,却被顾合知截胡推荐了李运。

虽说都是莫久臣的人,但是这次的推举行为,不会不让他注意到这位大理寺卿的。

“下官,定不会让下官失望。下官告辞。”顾合知含笑退下,转身的一瞬间脸色冰冷下来。

看见顾合知走了,穆长萦松了一口气。

“还不松开?”莫久臣的声音又让穆长萦紧张起来。

她抓紧衣袖向莫久臣蹭了一会儿坐在他身边,仰着头笑着:“王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莫久臣睨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本王何时生气?”

穆长萦啧了一声,说他胖他还喘了。

“从禹州回来你就对我没有好脸色看,不是生气是什么?”穆长萦装作不知道的无辜问道。

“是吗?那你数数禹州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

自己在禹州的时候,说谎骗人,劫法场,吵架,私自溜走险些陷入危险,害得阿亭领罚。回来之后,和丁午跟踪宋未花船,受伤,还去云梦轩闹了一场,害得丁午领罚。中秋之时,没有陪他去登城楼,还被发现和顾合知独处。

反观莫久臣。虽然生气但是没对自己如何,还将自己想要的东西都给她找到。陷入危险还是他救的自己。回来之后,还给自己主母印鉴,帮自己隐瞒受伤的真相,中秋的时候也算是亮出怀抱安慰了自己。

这些“罪名”数起来确实会让莫久臣生气。穆长萦意识到,自己的确得寸进尺了一点。

“嘻嘻嘻。”穆长萦斗胆抱住了莫久臣的手臂,看着他笑着的谄媚:“夫君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气了嘛!是奴家——”

“奴家?”

“是妾身——”穆长萦的小脑袋顶着莫久臣的衣袖蹭着:“妾身做错了,你别生气了嘛。”

穆长萦抬头,头发被蹭了乱七八糟落下的几根碎发随意的挡在她的脸,她努着嘴说:“要不然你罚我吧,只要不去监尉司剁手指,我都可以!我也可以帮你做事的,你要想娶妾侍我肯定支持你好不好?”

本来莫久臣还因为“柳扶月”的一通撒娇心情愉悦,可是听到她要支持自己娶妾侍这就话后,刚刚积攒的好心情瞬间破灭。

“你倒是很听太后的话嘛!”莫久臣咬紧后槽牙。

穆长萦疯狂点头:“我更听你的!”

“那就辛苦王妃好好的选妾侍吧!”莫久臣抽出自己的手臂,毫不留情的起身,甩袖离去。

“诶?诶?诶?”穆长萦伸手想要拦住莫久臣,奈何无能为力。

好端端的他怎么又生气了?给他选妾侍不好吗?他不是很喜欢娶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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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京经历了一场非常大的秋雨,大雨断断续续下了四五天。

穆长萦撑着头看着桌的菊花唉声叹气,为了避免被莫久臣怀疑,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去见顾合知,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与莫声文决裂,决心要探查母亲和柳扶月去世的真相。

东宫这几天她也不敢打听,不知道经过自己提醒之后,他有没有去调查当时推柳扶月入湖的凶手。

还有,她的玉佩还没有任何的头绪,那个视为兵符的玉佩流落在外就是一个隐患。

“啊——”穆长萦烦躁的很,为什么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啊。

莫久臣已经对自己爱搭不理,这个难哄的家伙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呢。

时间又晃晃悠悠的过去半月,穆长萦又唉声叹气半个月。

这日,穆长萦与桃溪正研究着柳扶月的事,宫里来人传旨,太后病重。

穆长萦听到后赶紧出门,正好碰到从外面急匆匆走回来的莫久臣。

两人站在前厅相视而站,穆长萦刚迈出一步,迎面的莫久臣走过来,经过她时在她身边说:“等我。”

说罢,莫久臣疾步回去主院。

穆长萦看着他离开,缓过神对桃溪说:“你听到了吗?”

桃溪说:“听到什么?”

听到他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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