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刚拿起叉子，听见这话瞬间僵了一瞬。

直到关门声拉回她的理智。

她把叉子扔回去，面无表情地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是不饿，正好省得装了。

陈玄之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地扯了下唇角，笑里带着纵容。

他顺手把苏媚前面的盘子拿到自己跟前，叉了块苹果。

苏媚看他的模样就很不爽，“让你吃了吗？”

陈玄之挑了下眉，把苹果咬出声音，低眼瞥她，“我给你吐出来？”

“……”

苏媚翻了个白眼，从口袋掏出手机开始玩，没在搭理他。

顺便给宁迪和牟蓉说了声，不用管她。

陈玄之快速吃完，从桌上拿了个瓷杯，倒了开水推到苏媚跟前。

苏媚皱着眉头，“没有一次性纸杯吗？”

“……”陈玄之面无表情，“这是新的。”

“哦。”

陈玄之莫名觉得牙痒。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钟表的嘀嗒声。四处散着雏菊的淡香，还有懒散刷着手机的苏媚。

陈玄之直勾勾地盯着她。

电脑里还有一堆事，桌上的文件也快放不下了。

他拿起笔，视线却始终无法落下来。

苏媚正看着营销号写的无脑八卦，觉得荒谬。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是弯的？

“嘶……”

苏媚没忍住发出声。底下关于她和褚鸢尾的爆料写的有模有样，要不是她知道自己那天没出门，估计都要信了。

在往下滑，是一个杂志采访的截图。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苏媚只看了mohua。

她点了暂停，然后放大。

记者问了些有的没的，陈玄之的回答官方且枯燥。

她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

忽然看见记者问mohua这个名字的含义。

视线先于大脑有了反应，她看见了回答。

隔着文字，苏媚似乎听见了陈玄之的回答，仿佛就在她耳边。

“陌上花开的陌花”。

和所有人一样，她的第一反应也是那句人尽皆知的语录。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苏媚捂着手机的指节蓦地用力，呼吸在一瞬间暂停，而后缓慢地开始运作。

她甚至不敢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

“"怎么了？”陈玄之察觉到她的异常，语气有点急，“哪不舒服吗？”

顺着这话，苏媚仓促地抬眼，撞进了他漆黑的眸里。

心也在一瞬间安定。

“没事。”

她胡乱关了页面，把手机放到桌上，端起瓷杯往嘴边递。

同一时刻，陈玄之忽地站起来，俯身把她杯子夺了下来。

可能是动静有点大，抢夺之间，杯子里的水倒出来了些。小部分洒在了他的手上，那一块迅速泛起红。

“看不见上面冒热气吗？”这一回，陈玄之话里是真的带了怒气，“不看着点就往嘴里塞，没长眼睛还是看不见？”

“……”

苏媚木木地看着他噼里啪啦一顿骂，眼眶一下就红了。

陈玄之的怒气一秒被浇灭。

他立马放下杯子，急步走到苏媚跟前，抽了张纸递给她，“哭什么。”

明明担心得要死，语气却仍凶巴巴的。

苏媚偏过头，眼里全是水汽，那滴泪却始终没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