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下来。

苏媚的手捏紧纸，扭头不肯看他。

陈玄之还以为是自己语气太冲惹这位大小姐生气了。半蹲在她跟前，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哄小孩。

“是我语气太急了。你要是想喝，我给你倒点凉水。”

苏媚的唇抿直，没说话。

陈玄之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细白的脖子，和上面的凸起的筋纹。

苏媚心里乱乱的，她知道这个时候转过去，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眼泪。

她不想当着陈玄之的面哭。

等了几秒，陈玄之猛地抬手，覆在苏媚脖子上，用力往下拉。

顺着这猝不及防的力道，苏媚踉跄了下，胳膊撑在桌上才稳定下来。

没一头栽到他怀里。

陈玄之抬睫，瞧见她布满血丝的眼球，“出什么事了？”

心急过后，他意识到苏媚应该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才会这样。

“没事。”苏媚压着声音敷衍，想要挣开他。

陈玄之的力道没收，声音也淡：“没事你哭什么？”

苏媚没挣脱开，腰弯着的姿势不是很舒服，嗔怒解释：“我没哭。”

“非得掉两滴眼泪才算哭吗？”陈玄之没耐心了，“我问你出什么事了。”

苏媚的脸瓷白，衬得眼睛格外红，咬着下唇，眸里的委屈清晰可见。

陈玄之喉结轻滚，声音低下来：“什么毛病，说两句就委屈。”

边说他把松手搁到苏媚手里的纸巾抽出来，动作很粗暴又没用什么力的盖到她眼睛上，摁了两下。

眼眶那两滴死活不肯掉落的眼泪融到了纸巾里。

苏媚庆幸自己没化眼妆，连睫毛膏都没刷。

不然就这波直男操作，她的脸还能看下去吗。

陈玄之站起来，“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公司不是……”

话语到这戛然而止。

陈玄之不经意扫到了苏媚放在桌上的手机，上面的内容被他尽收眼底。

苏媚愣了一秒，而后若无其事拿起手机，黑了屏倒放。

一时间，空间安静到了极点。

苏媚站起来，把椅子往后推，“我先出去了，宁迪在找我。”

说完，她拿上手机往后走。

与此同时。

陈玄之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扯。

这动作来的极其突然，苏媚直接跌进了他怀里。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脸上的温度也在一瞬间和他的体温一致。

苏媚很快回神，手撑在他坚硬滚烫的腹部，想推开他。

但没能成功。

陈玄之锢住她的腰，死死把人揽在自己怀里。

苏媚的身高在女生里算很高，但这个姿势，陈玄之的下巴正好落在她的头顶上。

她看不到陈玄之的表情，也猜不懂他的意图。

“苏媚。”陈玄之摁住她的脑袋，没让她抬头，“我以前也想过，让你愧疚也行。”

他的声音很轻，空远的像是从另一个地方传过来，“但现在……我的想法可能变了。我做任何事，那都是我的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他只希望，苏媚不用觉得抱歉，更没必要因此心事重重。

陈玄之比任何人都希望苏媚能喜欢他。

但这份喜欢，不能建立在任何其他情绪上。

愧疚也好同情也罢，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