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眠依旧没有说话。
楼飞雪低低笑了一声。
“天堂的势力,惊喜吗?O洲最强的势力,是不是不负众望。”
棠眠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哦了声。
秦霄巳真能赚钱。
“你让外人进S洲,真是不守规矩。”棠眠不屑地道。
“呵——”楼飞雪冷哼,“外人又怎样?只要能重洗S洲,管他哪里人。”
棠眠看着外围的那堆黑衣人,又看向楼飞雪,“那你还浪费口舌干什么,难道是还有什么顾忌?”
“难道十二个老头子并不支持你,到现在都没告诉你那四道密钥?”
楼飞雪轻笑,“那又怎样,你以为没那四道密钥,S洲就溃败了吗?”
棠眠低笑一声,“你以为没了那安防系统,S洲还算什么。楼飞雪,你我都清楚,那安防系统代表什么,信息化时代,你以为就靠这些人,就能护住S洲吗?”
她停顿了几秒,看向外围的黑衣人。
“况且,外人进入S洲,知道了S洲的秘密,你以为,你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她声音压的低,阴冷沉寂,准确的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内。
二十年来,S洲抵挡万千攻击,在安防上稳坐绝对位置,靠的就是那四道密钥后面的东西。
武装力量再怎么强大,也扛不住高科技早一步的预判。
“棠眠,你不用在这里拖延时间,我S洲独立在这片领域,谁人敢犯!”
棠眠挑眉,“那行吧,你赶紧杀了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楼飞雪抬手。
“不可。”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楼飞雪看向领头说话的那人,眉头深皱。
公法会!
一群老不死的!
傅奉跟在白袍老者的身后,缓缓向中心基地中央走去。
“楼家小女,不可。”白袍老者抬手,公法会的人冲了出来,人不多,只有几十个。
楼飞雪冷笑。
“老不死,就你这几十个人有什么用!”
白袍老者如鹰的眸子抬起,凝视台上负手而笑的楼飞雪。
手里的拐杖一转,垂着的铃铛晃荡,声音刺耳。
几十个白袍人四散冲出,没人看到他们的动作,只听见一阵阵的枪械落地声。
白袍老者何时扼住楼飞雪的脖子的也没有人看清。
傅奉带着人按住了外围的天堂的势力。
棠眠朝着他鞠了一躬,“多谢傅叔叔。”
傅奉淡声道:“白家既然产生特殊血脉,那公法会自当信守诺言,护特殊血脉一世平安。”
棠眠点头。
白袍老者把楼飞雪砸到了白色基地的中心,楼飞雪吐了两口血,撑着身子起来,冷冷笑着:“棠眠,你白家,谁是!你告诉我!谁是!”
白棠醒从外围走进来,站到棠眠身后,一双灰眸妖冶至极。
“是她?哈哈哈………”,楼飞雪咳了两口血,“原来是她。我千算万算,从没想过居然是一个不堪大用的义女!”
“咳咳咳……”,楼飞雪连着咳了一阵,鲜血四溢,“特殊血脉又怎样,十二个老头全死,你们也拿不到!哈哈哈……”
棠眠皱了皱眉,白棠醒蹲到楼飞雪的面前,扼住她的下巴,“你居然杀了十二个委员!里面可有你的亲叔叔!”
“那又怎样!亲叔叔?亲叔叔不也站在了我的对面。”楼飞雪嘶吼道。
“死不悔改!”白棠醒扔开她的下巴,抬了抬手,“关到重型监狱。”
“是。”白衣人押走了楼飞雪。
白袍老者抬手,看了眼傅奉,“重组中央委员会,三月内,恢复High-tech正常运转。”
“不行!”棠眠开口。
白袍老者停在脚步,转身看她,拐杖转动,与地面相撞,铜铃声刺耳。
棠眠凝视他,没有后退半步。
“我说不行。”棠眠重复。
白袍老者有些震惊,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攥紧。
“你……”白袍老者略带震惊的开口,“你为什么对摄魂铃没有反应。”
棠眠负手凝视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High-tech不再需要中央委员会,需要的是更多的新鲜血液。S洲也不能在固步自封,顶尖科技也需要创新。”
白袍老者看向白棠醒,“S洲有新任的决策人,未来的发展由决策人定,只是……”
他看向棠眠,“你!绝对不可以进入High-tech的任何一个部门。”
他活了九十多年,第一次碰见了对摄魂铃没有反应的人,赤子之心,融不进这S洲。
棠眠冷笑一声,“你请我来我都不来。”
狂妄中带着鄙夷。
白袍老者眉头紧拧,这什么态度!
“你跟我来。”白袍老者又开口。
“不去!”棠眠拒绝道。
“你……”白袍老者微微攥紧拐杖,“由不得你。”
他抬手,白衣人还没动,男声传来:“你敢碰她!”
棠眠啧了一声。
来了。
她就知道,这么久没动静,不可能真把自己的话放心里了。
这是看不下去了。
白袍老者侧头看向来人。
“你是谁?”
为何进High-tech跟进自己家一样。
“不用你管。”秦霄巳走到棠眠身旁,牵过她的手,“走,回家吃饭,让醒醒处理。”
棠眠点头,“赚了多少?”
“够你吃零食的。”秦霄巳淡声道。
棠眠挑眉。
众人:“……”
他俩是在自己家吗?
这么随意!
“你给我站住!”白袍老者吼道,“你当我S洲是你家后花园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大长老…”白棠醒挡到棠眠的身前,看向白袍老者,“我姐姐绝不会是S洲的威胁。”
白袍老者冷哼一声,“心智纯净,这样的人,不是威胁?白棠醒,血脉亲情不足为重!”
“不……我姐想要S洲,S洲早就是她的了,她才是最纯正的特殊血脉。”
白袍老者看向棠眠,眯着眼审视她,几秒后,后退了一步。
极致幽冥,黑眼灰底,瞳仁底淡淡的一圈浅灰。
特殊血脉最高的等级,只出现在古书上的记载。
居然降世了。
白袍老者握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百年了。
这是S洲的荣耀。
“参见真主。”白袍老者弯腰,“属下无知。”
棠眠挑了下眉,捏了捏秦霄巳的手,低声说:“你说我应还是不应。”
秦霄巳冷哼,拉着她就往外走。
真主?
屁的真主。
他的丫头,只能是他的。
棠眠挑了挑眉,吃醋了。
众人就愣在那里。
走了?
这就走了?
白袍老者赶紧追上去,两队人就冲出拦开他。
“这是我们夫人!不是你们的真主!”
异口同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中心基地。
额……
果然是秦霄巳带出来的人,护犊子这劲,一丝不带差的。
—
白袍老者紧盯着离去的背影,转身看向白棠醒。
“那男人是谁?”白袍老者问。
“我姐夫。”
“她真的不要S洲吗?白澜的伟大愿望她就不实现了吗?难道她就这样糟蹋她的血脉吗?”
爆炸式提问。
白棠醒淡淡的朝着他鞠了一躬,“长老,不好意思,我姐累了。”
她抬手,“七天之内清理余孽,招降者同等对待,十二委员合葬,受勋。”
“是。”众人齐声,声音震耳欲聋。
……
云清别墅。
棠眠被拉着上了二楼,人被抵在了门边。
“你也是厉害,强攻,你也是想的出来,要是楼飞雪留了后手,你是准备把自己葬在那里!”
男人的声音没什么狠劲,但是紧拧着的眉头暴露这他的担心。
“你来干什么?”棠眠问。
“来干什么?”秦霄巳拧住她的耳朵,“真主,我来看看我家养的猫是不是把自己玩儿死了!”
“九条命,死不了。”
秦霄巳捏住她的脸,“还顶嘴!”
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棠眠扯了扯他的衣角,“秦霄巳,我困了。”
一天一夜没合眼,她不累,可是见到他,她就累了。
秦霄巳使劲捏了捏她的脸,“困着,不挺能干的吗?一夜没睡而已,死不了!”
棠眠抬手,环住他的腰,往他怀里一扎,“困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
秦霄巳松开她的脸,紧紧的把人按入自己的怀中。
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紧揪着的心放松下来。
她强,他知道。
他不去阻挠,因为他相信,他的丫头,可以。
“秦霄巳……抱我洗个澡,好累。”
满满的依赖。
“嗯。”他抱起她,“回国吗?”
“不回。”
他把女孩放到洗手台上,给她放着热水,脱着黑色劲装。
棠眠泡到水里,趴在浴缸边,闭着眼睛。
热热的水驱解着疲惫,男人手下的力度正好,缓解着她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棠眠慢慢的睡了过去,男人给她吹头发,给她穿睡衣,她都没有反应。
高度集中的精神还是在见他的那一刻就垮掉了。
棠眠睡到了夕阳西沉,睁眼的时候,晚霞的光正铺在男人的肩头。
他好温柔。
秦霄巳感受到她的视线,给她倒了杯水才往床边走。
棠眠喝了口水,拉住他的衣领往下带,嘴角挑起浅浅的弧度。
“秦霄巳,我在勾引你。”
唇被堵上。
……
这一晚,男人是真的全身心的舒畅。
他太想她。
晨光熹微,冬意微浓。
秦霄巳绕着女孩的发尾,扫着她肩头的齿痕。
棠眠不耐烦的拂了拂肩头的头发,翻了个身翻到他的怀里。
“巳爷…困。”
秦霄巳把她捞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脸,“丫头,以后主动一点。”
棠眠微微掀了掀眼皮,手寻着他的手指,握住后,又闭上了眼睛。
秦霄巳勾唇。
黏人了。
微风透过窗户缝钻了进来,有些冷,棠眠往被子里缩了缩,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秦霄巳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是这么可爱。
十一点。
棠眠缓缓睁开眼睛,咬了咬男人的耳垂,“巳爷,饿了。”
她已经连着一天没吃东西了。
秦霄巳扶着她起来。
棠眠揉着自己的后颈,蹙着眉,“又破了。”
像撒娇。
秦霄巳给她套着衣服,勾着唇角拿出床头的药膏,给她处理着后颈的咬痕。
“丫头,还是不要太主动了。”
棠眠轻哼了一声,踢了下他的腿,“以后都不可能了。”
清凉的药膏覆上后颈,有些刺痛,金色纹身周围的咬痕很多,一圈一圈的绕着,可见他有多喜欢。
“带我回白家吗?”秦霄巳问。
棠眠低笑一声,理好自己的衣服,“劝你不要去为好。”
“为什么?”
“怕吓着你。”
秦霄巳不解的看她,棠眠拉起他往楼下走,“饿了,先吃饭,有空再去,今天还有别的事。”
秦霄巳点头。
楼下。
云至带着白棠醒坐在餐厅等着两人。
“姐,姐夫。”白棠醒笑着喊,灰色的眸子依旧温柔。
秦霄巳挑了挑眉。
这称呼,他喜欢。
棠眠坐到位置上,打了个哈欠,“四道密钥破解了吗?”
白棠醒摇头,“已经在加快处理,阿野已经开始从各家中挑选新一辈进入High-tech。”
“十二家族呢?”棠眠喝着牛奶,看了眼秦霄巳面前的鱼。
“顾家已经收复,顾尔岚在处理,安家和齐家反抗了两次,已经被压了下去,其他的几家在知道S洲有新的掌权人后,准备跟High-tech签署新的合作合同。”云至说。
秦霄巳把自己面前的一小盘鱼肉推到了棠眠的面前,“几天处理完?”
“两天。”
秦霄巳点头,没再说什么。
手机振动。
棠眠放下筷子看了眼消息。
孟夕:【糖糖,你上次植入的病毒,我顺着查过去,然后……我被反向侵入了!啊!】
棠眠挑了挑眉,回复:【我待会儿看一下。】
孟夕回了六个点。
她真的是无语了。
白澜是什么人才!去世这么久,东西还这么霸道。
棠眠放下手机,看了眼白棠醒,“吃完饭去一趟High-tech,抓紧一点儿,我还得回去。”
“嗯。”白棠醒点头。
饭后。
棠眠跟着白棠醒去了High-tech,云至和秦霄巳没跟着。
“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小醒喊我一声姐夫。”秦霄巳先发制人。
云至:“哼!你是不是该跟着眠眠喊我一声哥!”
秦霄巳挑眉,“你受不起。”
“秦霄巳!你拽什么拽!你也没什么用,要不是公法会出面,眠眠依旧会陷入困境。”云至嗤鼻道。
“是吗?”秦霄巳挑起嘴角,“云至,你以为我会放任她自己去吗?”
云至敛眉,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打量。
几分钟后,他直起身子,“楼飞雪找的是你。”
秦霄巳拨了一下手里的火机,火苗晃动,“还不笨。”
云至松了肩膀,靠回沙发里,“那你还让眠眠操心,你解决不就好了。”
“你们这破地规矩多,外人插手,以后她怎么立足。”秦霄巳吹了火苗,“再者,她很厉害,我信她。”
—
“哼!”云至白了他一眼,“那四道密钥可是白澜亲自监控的项目,十二个老头一死,没人知道密钥,安防系统就是个未知数,出了任何问题都无法控制,她还很忙。”
言下的意思,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看你碍眼。
就算让给他,他也不想天天看着他!
糟心!
“她跟我睡很听话,睡得很好。”
赤裸裸的扎一刀。
“我家的也很听话。”云至淡淡说。
就跟谁没有一样,他也有个很听话的。
“那不一样,我家这个心甘情愿,你家那个……”
“停!”云至打断他的话,眉头蹙起,
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天炫耀。
白棠醒那小丫头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跟他欠她八百万一样。
“下棋吗?”云至问。
秦霄巳挑眉,看了眼High-tech的方向。
十几分钟后。
棋盘摆在了后花园。
……
High-tech基地。
被轰炸的暗黑大门正在紧急修复,破坏了的工程单位也在紧急恢复。
棠眠跟在白棠醒的身后进了主控室。
一堆人正在那里破解四道密钥。
整个主控室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棠眠坐到电脑前,快速的敲击着电脑,主控室渐渐安静下来,众人把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手速!
真是让人嫉妒。
白棠醒看着大屏上的进度条。
1%……2%……3%……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三个小时一晃而过,第一道密钥破解。
众人屏住呼吸。
主控室静谧的厉害,微微的呼吸声都显得异常的刺耳。
第二道密钥破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棠眠盯着屏幕一直没有动过。
她的计算机,是白澜亲自调教的。
一丝一毫之间,竟见白澜当年的风采。
第三道密钥破解。
第四道密钥破解开始。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就要成功了?
这次的时间更长,棠眠微微动了动睫毛,松开了右手,摸出手机,点了谢遇的电话。
“动手。”
两个字,很简单,是对她母亲最高的崇敬。
暗影联盟动手。
汇集全世界的顶尖黑客,去攻破白澜打造的安防系统。
凌晨。
电话那头传来谢遇的声音:“反向侵入,还剩十人。”
棠眠没答,收下的动作没停。
上万次的攻击,最终还是被她找到了破绽和规律。
或许是白澜知道她终会走到这一步,给她留得后路吧。
一个小时后。
第四道密钥破解。
众人松了一口气,然后鼓掌欢呼。
“都出去。”棠眠冷声道,“小醒留下。”
众人出了主控室。
棠眠停下手上的动作,一个加密程序弹了出来。
棠眠看着那个程序,沉默了几秒后,输了她们的出生日。
程序破解。
白澜留给她们的最后一份温柔。
几行字弹出来。
“吾儿:
吾辈荣光,皆由国许。
赤子之心,美在无邪。
护国守疆,勿忘初心。”
白棠醒按住了棠眠的肩膀,硬生生把眼里的泪给憋回心底。
棠眠按住肩膀上的手,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字。
一分钟后。
程序自动毁灭。
没了。
这就是白澜,一生都给了S洲,给了她肩上的重任。
“小醒,我该回Z国了。”棠眠淡淡道。
“嗯,姐,一路小心。”
白澜的重任她担,棠周的重任她负。
……
云清别墅。
下棋的两个男人,一局棋,下到了两个女孩儿回来。
棠眠走到秦霄巳身后时候,云至正在落子,棋子落下,秦霄巳随意扔了一枚白棋在棋盘上,牵过棠眠的手往房间走。
云至看着那枚白棋,默了几秒,白棠醒捡起那枚白棋,放到了云至的手心,“他输了。”
输了棋,赢了人。
有何不可。
云至低笑一声,手心紧握,白棋碎在了掌心。
他还真要喊小东西一声姐了。
白棠醒刚想转身走,就被云至猛的一拉,撞入他的怀里。
“重新开始,她只比你早五分钟而已,醒醒,我们试试。”
他也有个满眼是他的姑娘。
白棠醒嘴角微挑,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独有的兰花香味。
清风霁月云已至,浓淡相承棠未眠。
餐厅。
两个女孩吃着东西,棠眠一边吃边打哈欠。
她捏了捏秦霄巳的手指,“几点的飞机。”
“等你睡醒再走。”秦霄巳擦了擦她唇角的牛奶,“不着急。”
“飞机上睡吧,回去看看夕姐,她身体不好,还有凝血障碍,我想看看她的身体。”
她要是把孟夕守出问题,盛宴一准提刀上门。
“先吃饭,吃完饭洗个澡,我安排一下。”
棠眠点头。
一个小时后。
来送机的人就……有点多。
还有那画风就……有点低沉。
有点追悼的那种气氛。
散发这种氛围的呢就是大长老带领的几十个白衣人。
老眼含泪,恋恋不舍。
众人看向秦霄巳的眼神就有种“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能拐到我们家真主。”的意思。
然后看向棠眠的眼神就是“真主,你要不再想想,我S洲大好男儿比地里的韭菜还多,一茬一茬的,要不再选选?”
棠眠懒得理那个快活了一个世纪的老头子,抱了一下白棠醒和白棠野,转身上了飞机。
极致幽冥?
她都不想告诉他,这是人工的,不是天生的。
唬唬他,还真信。
飞机上。
棠眠扑倒了被子里,秦霄巳给她按着肩,棠眠拉过他的手往床上一带,“要饱暖思……吗?趁着我开心。”
“这么开心?想让我抱着你下飞机?”秦霄巳躺到她的身旁,吻着她的侧颈,手指爬上了她外套的拉链,“别哭。”
声音喑哑。
棠眠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低声说:“秦霄巳,我开心,我看到了我妈的遗嘱。”
秦霄巳吻她的动作停下,撑起身子看她,在这一方天地,他看到了女孩眼里的水光。
他低头,吻去,贴着她的耳朵说:“你,有我。”
他们是错遇,以后,会是不可磨灭,永不消逝的一生。
“嗯。”棠眠淡淡回。
飞机到达京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十多个小时,棠眠基本都在沉睡。
下飞机时,除了步子迈的小了些,整个人没什么异样。
面容依旧清冷,眼角挑着,依旧挂着清冽。
秦霄巳牵着她上了车,到达西山别墅时已经是九点了。
她上飞机前,给易欢发了消息。
她刚进门,易欢就扑倒她怀里。
棠眠侧头看了一下她的脸,微微勾了勾唇角,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恢复的不错。”棠眠说。
易欢点头。
她的脸好了,牧南溟交了她很多东西,她看着开心很多。
牧南溟从厨房迎了过来,拍了下易欢的肩膀,易欢看他。
“薄荷奶冻好了。”牧南溟缓缓说。
易欢点头,往厨房跑。
易欢端着东西摆到了餐厅,棠眠坐了过去,慢悠悠的挖着。
易欢撑头看她,嘴角带着笑。
棠眠抬眸看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想我吧。”
易欢点头,“很想。”
棠眠弯唇,陪她聊了很久才回了房间。
她洗了澡,穿着秦霄巳的衬衣,坐在桌边研究着那个银色U盘。
秦霄巳绕到她的身后,亲了亲她的侧脸,“老师的那件事已经翻案,已经宣告全国,柳清轩死刑,老师的授勋仪式安排在二月一日,在六十三所进行,你去领。”
棠眠点了点头,“安排一下,明天,烈士陵园,我去祭拜那些去世的研究员们。”
秦霄巳点点头,“研究出来了吗?”
棠眠蹙着眉摇头,“没有,可能就是为了给我个念想吧。”
“会不会和那江山图有关系。”
棠眠抬头看他,“我在S洲画的那幅画呢?”
“公寓那边了。”秦霄巳道,“还没有挪回洱南了。”
“那明天祭拜完那些烈士,回去一趟。”
秦霄巳亲了下她的耳垂,贴着她耳朵问:“熬夜吗?”
棠眠嗯了声,“你先睡,我再研究一会儿。”
“丫头,十二点了。”秦霄巳压着声音道。
棠眠点头,忽略他的话,“你睡吧。”
秦霄巳咬了一下她的侧颈,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里,开了电脑看她在S洲画的那些航天方面的设计图。
文件夹很大。
他看了快两个小时,直到最后一架战机的设计图纸,他的目光凝住。
是一辆无人战机的设计图纸。
画的极其细致,一看就费了很多心思。
棠眠感受到他凝固的身子,侧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有没有一半的可能性能做出来?。”
“嗯”,秦霄巳把人拎到自己的腿上,亲了亲她的脸,“某一天,一定可以。
她想要,他便送给她。
时间不多了,该抓紧了。
棠眠没接他的话,认真研究着银色U盘,秦霄巳靠到椅背上玩着她的衣角。
她喜欢穿他的黑衬衣,他喜欢看她穿白裙,是各自的小心思。
夜深,秦霄巳端着热牛奶放到棠眠手边,棠眠伸了个懒腰,收好U盘才进了衣帽间。
棠眠换了睡裙,喝了牛奶窝进被子里,微弱的台灯灯光撒在她的睫毛上,男人上床的时候,棠眠往他身旁挪了挪,“小醒跟我说High-tech准备召开研讨会,会给各国参与名额,进行学术交流。”
“嗯,老师的手稿找到了吗?”秦霄巳问。
“没有。”棠眠翻了个身趴到被子里,脸贴着他的手臂。
“丫头,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秦霄巳圈过她,轻拍着她的背。
“十岁之后生活在S洲,学计算机,学琴,学画,学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棠眠掀了掀眼皮,笑了一声,“巳爷,我很惨的,记得疼我。”
秦霄巳揉了揉她的头发,按了台灯,紧紧的抱着她,“以后有我,你只管青春年少,恣意飞扬就好。”
棠眠淡淡的嗯了一声。
青春年少,自当恣意飞扬,以梦为马。
—
次日。
京郊烈士陵园。
天色暗沉,无风,冷意盎然。
棠眠一身黑衣抱着白菊,走在两队黑衣人之前,秦霄巳一身黑西装走在她的身侧。
身后的黑衣人每人怀里抱满了白菊。
青石小路延伸到陵园深处。
两人停在一棵万年常青树旁。
陵园最后三排。
五十四位各界科学家。
棠眠献花,磕头,鞠躬。
细雨斜风。
秦霄巳立在棠眠身后给她撑着伞。
雨渐渐大了,汇集成了小股水流。
五十四次下跪,五十四个响头,是她为他父亲赎的罪。
祭拜完。
天空开始飘雪,扑扑簌簌的雪覆盖了整个烈士陵园。
棠眠上车后,直接躺到了秦霄巳腿上,贴着他的肚子闭上了眼睛。
秦霄巳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发了条消息出去。
两人到西山别墅后,棠眠发烧了。
秦霄巳把她抱进别墅,牧南溟给她输上液跟秦霄巳说了点注意事项,出了房间。
棠眠睡得沉,秦霄巳给她拉好被子后坐到了书桌旁处理着问天的事。
次日。
棠眠在秦霄巳怀里醒来,她挪开他的手去了浴室。
出来时,秦霄巳还在睡,她亲了他一下,出了房间。
叫了秦溟,去了国防科大。
路上。
棠眠回着司谦的消息,眉头皱着。
柳清轩解决了。
国科一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防御系统未知的危险就在那里,还得尽快解决。
国防科大。
计算机学院。
司谦的办公室。
棠眠进去后坐到了司谦的对面。
司谦把一份通知书推到了棠眠的手边,双手交叉合十靠进黑色皮质椅子里。
棠眠看了眼通知书,微微挑眉。
“六十三所的特招令,前提是,卸任天院院长,断绝一切往来,头衔跟你父亲一样,但是,抹去一切资料以及家庭背景,内化进国科一重秘密基地,这是我们对你的保护。”司谦淡淡开口。
棠眠嗯了声,“明白。”
司谦微微勾唇,“你跟秦霄巳的事……”
“明白,我不会以现在的身份跟他结婚。”棠眠打断他的话,“再说了,我不急,内化三年,解决了那些问题,我还有别的事。”
司谦点头,“明天开始……”
“一周后吧,我处理一下那边的事,High-tech刚换负责人,天院再换,难免生一些麻烦。”棠眠道。
司谦点头,“可以。”
棠眠颔首:“那我先走,国科一重那边,如果能让耿老他们做特别顾问,我相信能撑一段时间。”
司谦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闫敬源要是能请动那堆老头,我也是给他烧高香了。”
棠眠挑眉,“我下午去拜会他们,放心,走了。”
话落,她起身朝着司谦鞠了一躬:“再见,司院长。”
司谦把她送出门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棠眠刚下楼就看见倚在车边等着她的人。
秦霄巳见她下来,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塞到自己口袋里,“感冒刚好又只穿这么点,不懂事。”
棠眠抬眸,弯唇道:“我答应了司谦内化进六十三所。”
秦霄巳的拉车门的手一顿,尔后垂眸凝视她的笑容,十几秒后,“多久?”
棠眠噗呲笑出声,“没多久啊,三年,你以为是一辈子啊。”
秦霄巳松了口气,捏住她的脸晃了晃,“我还以为你准备来个几十年,然后咱们就直接棺材见吧。”
“那也行。”棠眠拉下他的手道,“正好大家都忙,谁都别烦谁。”
秦霄巳拉着人上车道:“你烦我了?”
“没有,我怎么能烦你呢。”棠眠道,“现在只想跟你待一起,什么都不想干。”
满满的求生欲。
秦霄巳敲了下她的额头,“嘴这么甜的时候,一般都准备算计我。”
棠眠白了他一眼,“不说了,你手里那个血液项目进展的怎么样了?”
“哦,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棠眠支着头盯着他看一会儿,凑近他道:“带你见个人,见吗?”
“不见,并不想再知道你还有别的青梅竹马之类的物种。”秦霄巳略带吃味的道。
“那好吧。”棠眠偏头看向窗外,嘴角微微翘起。
那就改天再见吧,长大点再见也好,年龄大了,心理接受能力应该会好一点。
两人去了御府,吃了饭后,棠眠去见了耿普正。
两人聊到了天黑,棠眠才拜别更普正,出了耿家后给司谦发了消息。
回到西山别墅后,棠眠在书房处理那一小幅江山图,昏暗的灯光下江山图遇水褪色。
一堆排列式露出。
唯独少了一行。
棠眠看完后卷好薄纸,又开始处理大的那幅。
瀑布下的排列式出现。
棠眠看完后,直接把两幅画扔进了火盆。
秦霄巳抱着她的挂进门时,看了眼燃成灰烬的两幅江山图,毫不在意地道:“都记住了?”
棠眠嗯了声,朝他怀里的画抬了抬下巴,“关灯看。”
秦霄巳放下画,关了灯。
棠眠反转了画,关了书桌上的台灯,摸出一枚紫电扔给秦霄巳,“自己看吧,我先去洗澡,不许开我门,小心我打你。”
秦霄巳挑眉,等她出去后才开了紫电照到了画上。
棠眠从浴室出来时,轻咳了一声,看向靠在床头的男人,“我最近不怎么失眠,不用你陪。”
秦霄巳张开双臂,“过来,我抱会儿。”
她太谨慎,只许过他一张合照,现在又许了他一副费尽心思的画。
怎么总是她在保护人。
他的小丫头真好。
棠眠走过去,抱了他一下,无情地掀开被子一裹,直接闭上了眼睛。
秦霄巳笑了声,揉了下她的头发,连带着被子都拥入怀里。
次日。
棠眠吃着饭,去了趟S洲,人看着消瘦了一圈。
秦霄巳给她挑着鱼刺,手机振动,莫明的带着急迫。
接起后,应阙的声音传来:“巳爷,圣安医院,让棠小眠来,夕夕流血了。”
棠眠听到最后三个字时,直接扔了筷子。
……
半个小时后。
圣安医院。
棠眠快步往手术室走去,手术室的红灯亮着,应家的人由应老夫人带着,等在门外。
棠眠的拳落到了应阙的脸上,打的人退了两步。
“你居然护不住她!”
声音低沉,带着索命的气息。
秦霄巳按住棠眠的肩膀,“快去看看。”
棠眠冷哼一声,进了手术室。
棠眠刚进手术室,盛宴就带着人来了医院。
秦非带着人也冲到了手术室门口。
“爷,那就是渊蛟!”
秦霄巳怔了秒,还没待他反应,盛宴就吼道:“秦霄巳!想打吗!现在不行,我妹妹还在里面!之后,随你!”
盛宴盯着那红灯,来回踱步,怒火丛生。
秦霄巳皱了皱眉,应阙走到秦霄巳身旁,抹了嘴角的血,“巳爷,回来再跟你解释。”
秦霄巳嗯了声,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盛宴睨视应阙,“我告诉过你!夕夕自小受过重伤,还有凝血障碍,等她出来,我送她回Y国。”
他的声音压着,带着肃杀的气息,无形的压迫感。
“对不起,大哥。”应阙低头。
盛宴环视了一圈应家在场的人,没应他的话。
三个小时后。
手术灯熄灭,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坐在长椅上的应老夫人赶忙站起来,步伐蹒跚的往病床边走。
盛宴抬手,他的人拦下了所有的人。
“盛宴!”秦霄巳开口。
盛宴哼了一声,“秦霄巳,卖你个面子,是看在妹子的面上,眠眠,带他走。”
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棠眠皱了皱眉,取了口罩,看向秦霄巳,“巳爷,别管。”
秦霄巳走到她的身旁,按了按她的头发,“还好吗?”
棠眠点头。
她转身看向应阙,“孩子没保住,节哀。”
应阙攥了攥拳,望了眼孟夕的方向,颔首道:“多谢。”
棠眠拍了拍秦霄巳的手,“我们回家吧,明天再来。”
秦霄巳点头,拍了一下应阙的肩,带着棠眠往楼下走。
车上。
“你跟盛宴怎么认识的?”秦霄巳问。
棠眠揉了揉后颈道:“流浪的时候认识的,他给了我个馒头,没让我饿死。”
秦霄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净放屁。”
棠眠低笑一声,“你们有仇?”
“没了,看在他给你一个馒头的面子上。”
棠眠挑了挑眉,“回来我跟他建议一下,让他开个副业买馒头。”
秦霄巳捏了捏棠眠的脸,“嘴越来越贫,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