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均是用上好的蚕丝制成的凌锦织品,奏折表面都镶嵌有玉做成的龙。
奏折狠狠地砸在南宫瑾白的手上,伴随着奏折落地,玉银龙碎成几块,而南宫瑾白的手背也被奏折的角划出一道痕迹,隐约冒出一行细密的血珠。
皇帝似乎怒气还未消。
南宫瑾白及时稳住身形,便开口道:“皇上息怒!”
站在一旁的孙悟早在皇帝盛怒的时候,已经吓得不轻,早已跪在地上。
早吓得瑟瑟发抖的孙悟,跪在一旁悄咪咪地抬眼看向南宫瑾白。
发现他依然站得笔直,正对着盛怒中的皇帝,忍不住开口说道:“瑾王,还不快跪下。”
说完又接着说:“皇上恕罪啊!”
他都跪好一会儿了,瑾王他凭什么还站着不跪。
他瑾王不过是一个他国质子,他可是清川国的大臣。
南宫瑾白依然还是站着,一脸认真地说:“皇上仁慈、厚爱,当初赦免了瑾的跪拜礼,瑾不能不从,而坏了皇上的金口玉言,视为抗旨不尊。”
说完,依然一脸认真的样子。
听完这话的皇帝,刚想开口喝令跪下的话,一时间进退两难,说出来打自己的脸,咽下去,呛嗓子!
瑾王虽说是质子,但是他的身份特殊又复杂。
他的舅舅,是南泽的战神安阳王。
当年的南泽有战神安阳王镇守时,期间军事强大,国力强盛,使得整个南泽国富民安,祥和。
虽然兴国安邦,但还是比清川差了些。
而不像如今这般,要用皇子来制衡讨好两国关系。
南泽如今的局面,就是在几十年前的一场政变风云中,使得南泽东北边境六十万的百姓,连带着镇守东北边境的安阳王燕东青一家上下两百口人,全部都被南泽帝一一驱逐出东北境。
安阳王一家上下两百口人,连同着六十万的百姓,一同被赶入荒无人烟的地方,被称为千山万壑谷。
光听名字,都知道那时一个怎样的存在。
千山万壑谷从未有人踏足过那里,里面的环境更是恶劣,毒虫兽蚁,有毒的天然屏障,雪天等……
那里的生存条件更是极其恶劣。
而被驱逐入千山万壑的安阳王,率领着六十万的百姓步步为营,艰难挣扎了十二年。
如今才把荒无人烟的恶劣地方,建成一座谷城,以地名命名,称为千山万壑谷。
当年虽然足足有六十万多的百姓,但在刚进去这千山万壑谷时,由于天气气候和环境的恶劣影响,有差不多一半的人都死了,足足死了二十五万余人。
在当时,可谓是一场空前的浩劫。
不甘于此的安阳王一直想方设法,取得皇帝的旨意,让他们得以回归故土。
为了能让皇帝撤回驱逐出境的圣旨,不惜把自己唯一的亲妹妹燕翩翩忍痛嫁给南泽皇帝南宫禹。
嫁给南泽皇帝才两年前后,性子单纯善良的燕翩翩,被后宫的妃嫔无数次毒害后,拖着羸弱的身子,冒着难产风险才生下南宫瑾白,也就是南泽九皇子。
一转眼,又是十几春秋,南泽兵败,而在一直漫长等待中,安阳王却未能收到南泽皇帝的圣旨,数十万的百姓依然还在等待着,盼望着。
千山万壑谷,如今却还是让人闻风丧胆。
让人谈之色变的千山万壑谷,却只因当年的某一天,突然被一场瘟疫席卷整个东北境。
当年南泽皇帝怕麻烦,就索性将所有东北境内的百姓,包括所有的牲畜一并驱逐境外。
传言这场瘟疫,传染性极强,又不能根治,死亡率高,所以,所有的人都对千山万壑谷里面的人,都视为瘟神,存在浓浓的恶意。
所以,在清川皇帝听到古疆巫师去过千山万壑谷时,便吓得脸色大变。
而眼前托盘上的红玉笛子,还在古疆巫师身上滞留过,还离他这么近,更是暴怒不迭。
南宫瑾白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暗之色。
而后便开口道:“皇上,千山万壑谷的百姓早已痊愈恢复。”
“还有之前接触古疆巫师的是臣的随从若言,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没有离开过臣,而臣如今这副破败的身体,都没有感染上瘟病,这也证明了巫师他也是无碍的,所以皇上不用惊慌恐。”
一番话下来,南宫瑾白直白巧妙地切入问题关健点。
清川皇帝听完后,心里暗松了口气,情绪也渐渐缓和了过来。
真怕皇上暴怒之下,直接把他们拉去砍了。
“话是如此,但皇上龙体决不能冒险,此事为何要瞒报?瑾王你可知罪。”孙悟突然高喝一声。
南宫瑾白闻声瞥一眼他,淡淡地说道:“孙府伊是首先接了古疆巫师的案子,一开始为何没有查清原委,古疆巫师可是直接从西音山城关直接进入皇城,孙大人应该是清楚巫师途径哪里,为何又不及时上报给皇上呢?”
古疆巫师直接从西音山城关进来皇城的,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从南泽边境过来的。
明知皇帝如此介意,孙悟不该早早提醒他,这会儿又装什么忠臣。
“进宫之前,本王还想请法师给这红玉笛子去去晦气,谁知孙府伊大人竟然在皇上面前搬弄本王是非,本王倒是想问问孙大人,这么心急让皇上看这晦气之物,孙大人安的是什么心?想造反吗?”
南宫瑾白一通反问下来,加重了造反二字。
孙悟在听闻造反二字后,吓得冷汗连连,大喊冤枉。
额头磕得咚咚响,头更是不敢抬一下。
清川皇帝听闻造反二字后,目光狠厉地看向孙悟。
“瑾王别血口喷人,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我只知道古疆巫师是从南泽来的,哪知道他还去过千山万壑谷啊?”孙悟辩解道。
“话是这么说,可孙大人又为何说这红玉笛子是本王的?你是见过本王带过?还是本王告诉你这就是本王的东西?”
确实没见过南宫瑾白身上带过这红玉笛子。
“行了!”
清川皇帝斥了一句,把目光从孙悟身上收回,又把目光投向南宫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