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爷轻抿一口茶,抬起他深褐色的眸,一脸无所谓地道:“那又怎样?朕如今是皇帝,朕比他有能力当好皇帝!”
林桠楠厌恶地看他一眼,不再理他,转回头对林风说:“哥,妹子今天来有事相求,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奚络救出去?”
奚络三个字如雷鸣一般炸向过去的萧王爷,现在燕皇,他一下站了起来,如此不镇静,失去了以往的潇洒镇静的翩翩风度,甚至连手里的茶水都溢出来了一点。
“你说什么?奚络在哪里?”他一脸焦急地盯着林桠楠问。
林桠楠瞪他一眼并不答话,仍转头去跟她哥哥说:“哥,那丫头拿我们在皇宫里的秘道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救她,她就会把这事说出去,而且她还教给了我重获皇上信任的法子,你好歹帮我救她一下吧!”
不等林风答话,燕皇已不耐地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跨前一步扯住林桠楠的领子把她揪了起来,铁青着脸问:“回答我,奚络在哪里?”
林风见状,急忙上步来扯开他,不满地道:“燕皇,怎么一说到奚络你就这么激动?你会吓坏我妹妹的!我告诉你,奚络被二王爷抓到,送到了朝堂,皇上已经把她下了大牢。”
林桠楠怔怔地望着燕皇,被他的冲动给吓住了。林风安抚地拍拍妹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燕皇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也坐回了椅子里,他脸上没有了往常的嬉笑,严肃地对林风道:“不瞒林将军,这个奚络,朕已经爱上了她,自从第一次见她起,那时劫她是为了和亲,见到了她后就不能自拔地爱上她了,那女子简直,简直,”
他偏头看向一侧,好象在努力寻找词汇来形容,最后也只能说:“简直风华绝代,又一脸纯真,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最后虽然和亲不成,但朕已经决定非得到她不可。对了,你说她被囚在大牢里,既然大牢是你负责看管,那么朕把她带走,你们把责任全推到朕身上,就说是朕劫狱,反正朕现在也不怕与宗国决裂了,宗国自己内乱,又害瘟疫,国力衰退,哈哈,我燕国现在国力上升,不怕宗国了!”
林桠楠拍起手来:“这个主意好!”没想到问题就这么被解决了,如果奚络作了燕国皇后,就不会有跟自己争n势的可能,不失为一个好去处,于是他们三人开始商量劫人的具体方案。
这一夜的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星没有月,也没有下雪,大牢外有几条黑影闪动,在和守门人悄悄交待了几句后就钻进了打开的铁门。通道内一片幽暗,但是他们还是很快找到了关押奚络的囚室。
正倒在一堆稻草上熟睡的奚络并不知有人开门进来了,待黑衣人走到身边才有些朦胧地睁开眼睛,但已经被黑衣人快捷地伸手点了穴道,此人一手端着一个青瓷茶杯,另一手拉起了奚络,戏谑含笑的双目正对上那双黑宝石般玲珑剔透的双目,后者目中写满惊讶。黑衣人目光在她双眸中锁定,低笑一声说道:“络儿姑娘,别来无恙?”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侧身半蹲,已把络儿负在了背上,对其他黑衣人一昂下巴,他们迅速如鬼魅一般闪了出去,融在了黑暗中。
才出大牢的门,从左侧树林中如电一般闪出一道人影,同样黑衣,不一样的气势,他横身拦在背负奚络的黑衣人面前,磁性的声音带着怒气:“把人放下!”
对方抬眼打量了他一下,轻笑出声:“看这身要扮,四王爷莫不是也来劫人的?”四王爷冷哼一声:“连燕国皇上都肯纡尊降贵来我宗国大牢劫人,我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
说着一条软鞭在黑暗中带着劲风抽向燕皇那张俊脸。
燕皇不敢怠慢,右手一杯茶激射出去,那茶集束似银刀飞剑削向飞来的鞭梢,四王爷不想鞭被切断,急使力改向下盘扫去,燕皇即便身负一人,仍能纵身飞起,跃向旁边的树枝,他手下其他的黑衣人均是高手,一起围拢了四王爷群斗,燕皇带着不能动弹的奚络隐入了黑暗中。
四王爷几次想冲出去拦住他们都被挡了回来,他无奈而绝望地高喊:“络儿!络儿!”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格外清亮,传出了很远,很快,寂静的夜躁动起来,四面方都有御林军持着火把赶来。
有人认出了四王爷,赶过来行礼:“四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宗浩然眼睛里跳动着心痛怒极的火焰,他焦急地喊:“有人劫狱,奚络被劫走了,快去追!”“是!”人群又四散开,可是最终是没能发现劫人者与被劫者。
第二天一早,在林淑妃的婵月宫,此刻屋里跪了一地的人,大家都静默无声,听着病床上的老人发脾气,床头几上的青花瓷杯已摔烂了好几个,几个宫女战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混帐!岂有此理!燕国居然到我宗国大牢来劫人,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他激烈的反应又引起了一串咳嗽。
林风在底下跪着以头触地,砰砰地响,他带泪带血地忏悔:“皇上,都怪为臣一时贪酒,只以为一位女子关押在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哪知臣才离开一会儿,他们就来劫人了,而且还是燕皇亲自出面,都是高手,臣的手下势弱不敌。请皇上治罪!”
皇上并不睬他,只是气得浑身颤抖:“燕皇,朕跟你没完!你这是羞辱朕,你这是羞辱朕哪!”
另一方向,人丛中跪着的一身黑衣未裉的宗浩然等皇上的宣泄告一段落才低沉却坚定地请求:“皇上,请给儿臣一支军队,儿臣去与燕皇决一死战!”没人发现他低垂的头上那沉郁的眼睛,紧咬牙关,他的腮边一鼓一鼓的青筋直冒。
皇上重重地点头:“好!然儿你去给朕好好教训教训燕国,让他知道得罪朕的下场!”
“是!儿臣领命!”宗浩然果断行礼告辞,立刻着手准备。他心中火烧火燎的,除了担心奚络的安危,还充满了对燕皇的恨,甚至可能还有嫉妒!络儿,你为什么总是离我远去?难道我们今生果真无缘?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你来,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与此同时奚络人在燕皇背上不能动,大脑却异常清醒,她十分恼怒,没错,她是用威胁来逼林桠楠救她,但是应该是救她出城,还她自由,而不是被作为猎物从虎口被转移到狼窝!
奚络越想越气,苦于无法出声,也动弹不得,一股火窝在心里,她在燕皇背上晕了过去。用黑衣人怕累着主子,想来替换,却被燕皇坚决拒绝,这女子,他是不会给第二个男人碰的!
这期间有人接应,有人通关,有备好的马车,奚络一任别人摆布,日日夜夜,她只思念她的宗浩然,他说要救自己,不知是怎样的救法?他发现自己丢失了吗?他会是怎样的心情?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长久的祈盼始终不能如愿,而且根本没有如愿的可能。自己只是沧海一粟,卑微似尘土,对于那个伟岸的他,自己只能远远地从低处仰望,哪怕他不经意的投来一瞥,也能让自己欢欣很久。
如今奚络已经是坐在马车上了,燕皇坐在她身边,紧拥着她。奚络绝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她不想睁开眼睛去面对他,这个人关系到自己几次被劫,她已对他相当反感,再想想郝月姐承认对他动情,那他这样对自己,让郝月姐情何以堪?
在闭着眼睛的大部分时间里,奚络可以感觉得到燕皇一直灼灼地盯着自己的目光。终于,在极度的忍耐之后她感觉到唇上落下了两片柔软微凉,一惊之下,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贴得很近的燕皇那张俊朗的脸。
那双似邪似正的桃花眼也正望着她,奚络想说什么,苦于发不出声音,燕皇看出了她的心思,离开了她的唇,伸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奚络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闪着微怒,她轻启朱唇有些讥讽地道:“这一路来听得大家都叫你陛下,莫非你终于篡位成功?你以堂堂一国之君的身份做这等抢劫民女的下等行为不觉伤了燕国的体面吗?”
燕皇看了她一会儿,忽而失笑,紧搂了她一下戏谑地说:“你不用在这里呈口舌之快,不久就到家了,朕会让你知道该怎样服侍君王。”说着眼光暧昧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眼光就有了些变化,戏谑的色彩变淡,爱慕的感觉变浓,渐渐地,他又低下头来。
奚络只能用目光来制止他,语音犀利地说:“你点了我的穴道来欺负我有意思吗?”
燕皇顿住,正打算说点什么,外边似有sn。燕皇侧耳倾听,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就有三个人凌空落在马车顶上,燕皇掀开车窗帘子往外探头,一根金黄缎带打了过来,吓得燕皇把头一缩,堪堪躲过这一击,他也是动作迅速,很快反应过来,贴身一把软剑顷刻就拿在了手中刷地往车顶刺去,车顶的人已经轻飘飘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