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假结束,花诸早早到倚云栽,一来发现独孤鸣深也在,一时间又惊又喜!
“独孤教习,您怎么来得这么早?”
“今天要试炼,我来准备点东西。”独孤鸣深问道,“你怎么也来得这么早?”
“您是来替夏若初收拾烂摊子的吧!”花诸道,“缎带本来应该是我准备的,我怕她这边有个万一,所以提前来再准备一份备用。”
“你有心了!”独孤鸣深笑道,“她啊是个懒散性子,又受限颇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她自己做出那么多东西基本是不可能了。她只要能制出一根缎带,我就心满意足了!那就辛苦你了,我去看看她来了没有。”
“应该的。”花诸竭力遏止心里的酸涩,人和人之间是有差别的,而且差别很大。
“独孤教习!”夏若初拎着一个包袱朝他奔过来,并及时刹住车,激动地炫耀道,“缎带我做出来了!”
“哦?”独孤鸣深接过包袱,“让我看看!”打开包袱,里面的缎带远看着还算像样,可是仔细一瞧,未免一言难尽。有的线头没除,有的串线了,有的没有把料子藏进里面去……总之,没有一条是符合标准的。
“怎么样怎么样?”夏若初期待地看着他,“我可是花了一晚上才学会控制针线的。”她一晚上的练习量可是相当于十二天的呢!
“尚可。”独孤鸣深将东西收进自己的空间,道,“今天不在倚云栽授课。走吧,我带你去试炼台。”
“好!”夏若初道,“我正好有些话想跟教习单独说。”
“怎么了?”独孤鸣深心里忽然有些许忐忑。
“我跟家里商量过了。”夏若初跟在他身边,低头道,“我想,我们之间就是师生之谊,也挺好的。”
“你要嫁给寒王?”独孤鸣深声音微凉,“就因为他是王爷而我只是个将军吗?如果你想当王妃,我能拜将,自也可以封王。夜修绝能给你的,我一样也可以给你!”独孤鸣深握住夏若初的手,深情道,“他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你误会了!”夏若初退开一步,解释道,“我也不会嫁给夜修绝。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我不需要你或者别的任何人给我你们的东西,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去争取。说老实话,我觉得你很好,几乎无可挑剔,可是你很好跟我要嫁给你之间没有直接关系啊。”
“我不懂你的意思!”独孤鸣深拧眉道,“从前你天天追着辛垣寻,你说你喜欢他有钱有势,还长得俊,修为高可以保护你!现在这些我自认都具备了,你也认可了,却跟我说什么没有关系。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我想要顺其自然。”夏若没想到平时很好说话的独孤鸣深在这事上如此坚持,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才能心心相印,才能地久天长!单方面的喜欢是没有用的,你看就像你说的,我以前那么喜欢辛垣寻,可是他不喜欢我,所以最后我还不是被退婚了!”
“所以,你其实从未喜欢过我,是吗?”独孤鸣深冷笑,“夏若初,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我为你付出多少,你眼里永远看不到我!”
“抱歉!”夏若初道,“我真的不能嫁给你。”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夏若初了,也不能为单方面的喜欢买单。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独孤鸣深道,“别这边才拒绝了我,马上就投入到寒王的怀抱!”
“除非有一天我爱上了他,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的!”夏若初给自己留了个余地。
“最好是这样!”独孤鸣深走了,夏若初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夜修绝从甲室的拐角出来,唏嘘道,“你被退婚,人家求亲可是在帮你找回面子。你反倒退了人家的婚,独孤鸣深若真心喜欢你,那可真是够惨的!”
“比起某些人不喜欢我还要娶我的别有用心,我觉得独孤教习的真心至少是可敬的。”夏若初道,“既然你也听到了,我就一次性说了吧!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但姐姐我不奉陪!告辞!”
夏若初转身欲走,夜修绝邪笑道,“是吗?”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意有所指道,“本王的婚可不是那么好退的!是收下聘礼、乖乖配合还是被御旨赐婚,六小姐可要想清楚了!”
“你威胁我!”夏若初有些懊丧,她怎么忘了,这里虽然是玄幻世界,可依然是封建时期。
“比起过程,本王更看重结果。”夜修绝走到夏若初身边道,“订婚还可以退婚,赐婚可是金口玉言,再没有转圜之地。”
“我很好奇,我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夏若初有自知之明,她平平无奇,夏家虽然显赫,可寒王光凭血脉身份就足够尊贵了!不需要这样的助力。
“你没什么用!”夜修绝扫了她一眼,“可是我喜欢。”
“呵呵!”夏若初回望他,引用文学名著里的经典名句道,“你也不讨厌,可是全无用处!”
“只是定个婚约而已。”夜修绝凑近些道,“你不觉得,我一个过气的天才跟你这个废柴,很、配、吗?”
“这亲事你是非定不可?”夏若初问。
夜修绝点头:“非定不可!”
“既然这样,那咱们没必要谈下去了!”夏若初冷笑道,“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敢威胁她,真当她夏若初是被吓大的!
试炼台上,众人都蒙眼练习灵力控制,或深或浅的九品棕色光点对夏若初来说还是有些刺眼,所有人都能凝光,只有她不行!
要是她没有一点灵力也就罢了,偏偏凝不出光色,却已经踏入修行者的门槛,这一点点的灵力真是吊足了胃口。既做不了彻底的废物,也算不上一个正常的修行界人士,不白黑不,进退维谷。
独孤鸣深还气着,也不理她。习惯了他的关怀,忽然间受到冷落,还真有些不习惯。人啊!真是奇怪,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夜修绝坐在一旁看戏,这么久了,独孤鸣深一点行动也没有,现在被拒绝还真动气了!总不至于真是因为喜欢夏若初才要不顾一切娶她的吧?
想到这里,夜修绝不由得又笑话起自己来:“世间五伦,父母、兄弟、夫妻、子女和朋友,别有用心是真的,确有企图也是真的,唯独无条件的爱与喜欢是哄人玩的!”
无论如何,独孤鸣深这边是没问题了,可夜修绝难缠得很!夏若初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放弃,失魂落魄的跟着夏林暄和夏月烟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得里面一阵笑语欢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顽皮呢!”
夏若初与哥哥姐姐一起来到花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个慈爱地轻轻拍着一个陌生女孩子手的女人竟然是自己那个让全家上下畏惧的母亲?这女孩好大的面子啊!
“暄哥儿!”女孩热情地跟夏林暄打招呼,只得到他的一个冷漠的点头回应。
夏月烟忙朝她行礼:“四姐好!”她拉夏若初过来,介绍道,“六妹,这位是茗琴姐姐。你出事之前她就去外祖家探亲了!”
“四姐你好啊!”夏若初笑着跟她打招呼,之前没注意,仔细想想,醒来到现在确实只见过四个姐姐两个哥哥,数学不好,她也没留心过加她只有七个人。
“听说你从阁楼上失足掉下来,摔坏了脑子?”夏茗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夏若初,暗道果然是摔傻了!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夏若初如今倒变成乖乖女了!这样也好,从前自己可是吃了她许多亏,正好一一讨回来!
“哈哈!”夏若初笑道,“确实是失忆了!”
“无妨!”夏茗琴颇有深意地笑道,“我相信六妹会想起来的。”
夏若初总觉得她的笑和商绿竹一样,让自己毛骨悚然,也不接话了。就在这时,夏荆进来回禀道:“老爷,夫人,刑狱司传来消息,虞方斋越狱了!”
“好好的怎么会越狱呢?”夏南亭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老家伙伤我宝贝闺女,居然还敢跑?不行,我找陛下讨公道去!”
“站住!”商绿竹喝止道,“去什么去?人已经交给刑狱司了,逃了也自有花司狱去追!有你什么事?”
“我——”夏南亭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夏若初忙拉他道,“爹,您别急。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好饿啊,走了,我们去吃晚膳吧!”
“对啊,好饿啊!”夏月烟朝夏清露使个眼色,“三姐,听说今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松鼠鳜鱼。”
“啊?”夏清露由懵转明,了然道,“啊!那真是太好了!走,我们也去饭堂,我都等不及了呢!”
“诶,老五,你太不够意思了!”二小姐夏荷风忙赶上去,“明明我也喜欢这道菜,你却只叫老三,区别对待要不得啊!”
“是是是,二姐教训得是!”夏月烟赔笑着推她们进去。
夏林暄素来是行动派,直接就绕过夏茗琴进去了。夏池洛跟商绿竹和夏茗琴告退追上去,整个花厅全是商绿竹的人了,夏茗琴才道:“这个老五,真是个人精!”
“知道就该学着点!”商绿竹道,“你呀,就是太沉不住气了。夏若初最近已经安生多了,你别老跟她过不去。”
“那谁让你们都偏心她!”夏茗琴冷哼道,“我在外祖家都听说了,祁王前脚才退婚,寒王和鸣深哥哥后脚就来求娶!凭什么啊?她夏若初就是一个废物,凭什么嫁得这么好?”
“小四,越来越没规矩了!”商绿竹拍拍她的手道,“你的心思娘都明白,不论祁王、寒王还是独孤鸣深,都只是看着光鲜,其实未必是好归宿。你乖乖听娘的话,娘定会为你找一个好人家。”
夏茗琴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并不认同。同样是夏家的嫡女,凭什么她要比夏若初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