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会刚过几日,皇城又有人来催促,说是要早些让这些姑娘去,提前教习宫中的礼节。
白夕贤与往常一样,起了早,只是今日并没有晨练罢了。
她在自己的梳妆盒里翻翻找找,提溜出一个羊脂玉佩,上面系着的红绳已经氧化。白玉看起来温温润润的,上面刻了白夕贤的名字。就这样在屋子里又磨蹭了一会,听到马车的铃儿声,她才犹犹豫豫地打开了门。
出了门正好撞见李锦檀。
“夕贤···”
“我同你一起去吧,去了皇都安置好你的事,我自己回来。”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很无关紧要的话。
李锦檀迟疑,但见白夕贤已然收拾好了行囊,便也不再言语。
车夫阿吉拂了拂马车上的铃儿,表示马车已经准备好。
路上,两人喝着清茶。
“你可真的想好了,去了皇宫,便是终生的事····你那三皇子他···”白夕贤打破安静的局面,询问道。
“就算是违背了皇旨,也不一定会同他在一起,我们也不过是偶然见过几面罢了。违了皇旨,爹爹和叔父都会受到牵连,我不愿因为我的不懂事而将祸事引到李家。”
白夕贤点了点头,将一直在手中攥着的玉佩递给了李锦檀,玉上有温湿感。
“这是?”李锦檀有些疑惑地问。
“信物吧,留在身边就当是我陪着你了。”白夕贤说完,别过头透过窗子看马车外的风景。
“噗嗤···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幼稚了,不过既然你送了,那我便收下,说不准以后还能有什么用。”
李锦檀也不管她听未听,自顾自又开始絮叨起来。
马车驶过平原,驶过乡郊,驶过白夕贤五年前苏醒的地方,驶过她们都难以忘却的回忆。
不过几日,快马加鞭,便到了皇都茗华。
李锦檀这几日奔波劳累,昏昏沉沉地倚着白夕贤的肩膀睡去。
皇都的确是皇都,不过是平常日子,街上人也是熙熙攘攘的。
白夕贤被这景象吸引住,心中生出些打算来。
她如今已来到了皇都,那白家自然就在城内跑不了,但现在究竟是不是好时机,她揣摩盘算着利弊。
马车已然驶到城中皇宫大门外,白夕贤看到几个女子正排队登记。轻推了推李锦檀,替睡眼惺忪的少女理了理仪容和衣物。
李锦檀清醒过来,马车已不再颠簸,她知道,地方到了。“夕贤,你说皇宫里会是什么样子的啊。”李锦檀突然问到,语气中透出迷茫和隐忍。
白夕贤没有回答,她扶着李锦檀下了马车,垂下眼眸,她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回避着她的问题。
李锦檀懂事地没有在追问,手中握紧了白夕贤的玉佩。皇宫大门前,两位像是掌事的人笑脸盈盈地迎了上来。
“替我照顾好爹娘。”李锦檀笑了笑,说罢转身随着其中一位走开,没有再回头。
白夕贤拦下另一位,将早已备好的钱袋偷偷递给那人。
“有劳了。”
那人掂了掂份量,满意地笑笑,露出嘴里的黄板牙。白夕贤忍着给他来一拳的冲动,逢迎地笑着。
“今日就属你们最懂事儿了,放心,不会亏待了姑娘的。”说完,也转身离开。
白夕贤目送着那人远走,心中厌恶,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曾经的她见惯了所谓的“交易”,这个比起她曾见过的,还算不上什么。
皇都的确繁盛,可繁盛之下掩盖的是人心难测。
“阿吉,我们在茗华游历几日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