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36年,唐贞观十年,七月。
距离李景恒怒斩禄东赞,救治长孙皇后已有一月,历史已被李景恒改变。
一月以来,李景恒住在太极宫中,每天无所事事,除了睡觉厕所,所到之处李君羡紧随左右,半步都不曾离开。
但整个大唐天下却已经尽闻江夏郡王长子李景恒之名,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明百姓,无一人不知李景恒英勇无双,医术高超!
江夏郡王府的门槛不知道被踩破了多少回,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但最令人高兴的,还是李雪雁的和亲终于被取消!
再加长孙皇后的气疾之症终于有法子治愈,一月以来,大唐天下当真是普天同庆!
但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边塞,吐蕃也在蠢蠢欲动之中……
长安城,太极宫。
凤仪殿。
长孙皇后端坐在椅子,面色红润无比,双眼明亮至极,配那本就不俗的精致面庞,整个人美若天仙,与一月前相比犹如脱胎换骨。
孙思邈坐在长孙皇后近前,此刻正手捋长须,为长孙皇后诊脉。
李世民站在一旁,整个人紧张不已,根本坐不住,死死的盯着孙思邈,即便内心早已有所准备,但到得此时还是不免担心。
可片刻后,孙思邈的脸却露出了笑容,抚须大笑道:
“哈哈……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圣!”
“如何?”
李世民眼睛一亮,飞快问道。
“哈哈……不出老夫所料,服用小郡王的药方已有一月,皇后娘娘的脉象极其平稳,气疾之症已祛,再无复发的可能!”
孙思邈拱手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
李世民激动不已,一时间眼泪都盈满了眼眶,当即拉着孙思邈的大手道:
“老神医生于我朝,真乃世民之幸,观音婢之幸,大唐之幸也!”
“哎,圣莫要羞煞老夫!”
孙思邈嘴角掀起一抹苦笑,将手抽出,连连摇头道:
“皇后娘娘的气疾之症,全赖小郡王的药方,老夫只是按时煎药,有何功劳?”
“这大唐之幸,乃小郡王也!”
李世民面色一僵,脸的笑容有所凝固,但只是片刻便点头大笑道:
“哈哈哈……景恒有功,老神医亦是如此啊!”
“呵呵……”
孙思邈眸光一闪,摇头一笑,并不作答,只是拱手道:
“圣,皇后娘娘的气疾之症既已祛除,老夫也不必留在宫中了。”
“哎,这如何使得?”
李世民面色一惊,当即拉着孙思邈的手道:
“这半年以来,老神医为观音婢的气疾之症忧心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观音婢气疾之症虽祛,可世民还未答谢老神医啊!”
“呵呵……圣只要勤勉为君,不忘百姓,便是对老夫最好的答谢!”
说到这,不等李世民再劝,孙思邈便从椅子站起身子,冲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拱手道:
“大唐万年,老夫去也!”
言罢,孙思邈便提起药箱,转身走出凤仪殿。
“老神医……”
李世民刚想开口,长孙皇后却已经一把抓住李世民的大手,郑重一摇头道:
“陛下,老神医心怀天下,志在四方,乃百姓之福,陛下不可再劝也!”
“唉!”
李世民幽幽一叹,无力的坐在椅子:
“朕岂不知老神医心中所想?只是老神医医术高超,若能留在朕的宫中,定可保我李家无虞!”
“陛下此言差矣!”
长孙皇后黛眉一皱,飞快道:
“陛下身为一国之主,凡事都要以百姓为先,妾身和李家已为皇亲,早已衣食无忧,此乃万福,断不可再求也!”
说到这,见李世民一脸委屈,长孙皇后心中一软,当即柔声道:
“陛下无忧,我们不是还有景恒吗?”
“那孩子的医术不下老神医,有他在,定可保我们李家无虞!”
李世民眉头一皱,这一个月他可听到太多次李景恒了。
每个人都说李景恒好,殊不知他们越说,李世民对李景恒愿不喜。
不过听到长孙皇后这句话,李世民的脑中却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大喜道:
“哈哈……观音婢此言甚是!”
言罢,李世民更是张开双臂,将长孙皇后揽在怀中。
“陛下!”
长孙皇后俏脸一红,慌忙挣扎起来。
但娇躯入怀,长孙皇后的面容又那样精致,李世民哪里还能忍受得了?当即嘿嘿一笑道:
“观音婢,那李景恒一句话,可是让朕憋了整整一个月,你现在气疾之症既除,可要好好补偿朕啊!”
“陛下,现在是白天。”
长孙皇后羞恼的看着李世民。
“那又如何?”
李世民满不在意,说完就要将长孙皇后拦腰抱起。
然正这时,门外却传来一声通禀:
“圣,魏国公有要事求见,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朕不见……嗯?”
李世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但一听“魏国公”三个字,立马面色一震,竟是将腹中的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长孙皇后见状,赶忙推开李世民,盈盈一笑道:
“陛下,公务要紧!”
“唉!”
李世民正了正衣袍,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便转身走出了凤仪殿。
凤仪殿外,房玄龄笔直站立,看到李世民,当即眸光一闪,拱手弯腰。
李世民却一把拉起房玄龄,径直朝前走去,同时一挥龙袍,屏退左右。
也就在这一刻,李世民满脸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冷冽,语气都充满了森然:
“说!”
“圣,据君羡回禀,小郡王昨日依旧跟以前那般,没什么大的事情。”
房玄龄一字一顿道。
“具体点!”
李世民的语气依旧森然。
房玄龄则是眼神一黯,从袖中掏出一卷书简,依次而下,缓缓读道:
“小郡王昨天辰时才起,巳时与君羡练剑,午时一人用膳,未时与赵国公下棋,申时与孙老神医论医道,酉时被尉迟将军拉去喝酒,戊时被皇后娘娘叫去用膳,亥时便回屋睡觉。”
“这之中,君羡一步都不曾离开?”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听完房玄龄的禀报,一字一顿道。
“不曾离开。”
房玄龄将书简收回袖中,郑重一摇头。
“除了书简中的人,李景恒还有没有跟其他人见过?”
李世民眼角微抖道。
“只有一人,赵国公的小女儿,长孙娉婷。”
房玄龄拱手道。
“哼,那竖子艳福不浅呢,这一个月来,娉婷那丫头好像每天都来找他吧!”
李世民眸光一闪,冷冷一笑道。
“确实如此。”
房玄龄微微颔首,随即前一步,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世民道:
“圣,依臣所见,小郡王并无二心。”
“此前擅闯长安城,血洗长凤楼,剑斩禄东赞,大闹太极殿,虽然目无法纪,有悖常理,可究其原因,还是为家为国,情有可原!”
“还望圣看在小郡王救治了皇后娘娘的份,对他网开一面!”
“哼,好一句为家为国!”
李世民深深的看了一眼房玄龄,眼角微抖道:
“不错,他李景恒是有一颗爱国之心,可他并不忠君!”
“玄龄,不忠者不用之!”
“这……”
房玄龄眉头一皱,不明所以道:
“既然圣已经决定不用小郡王,为何还要将小郡王留在太极宫?”
“哈哈……来,玄龄!”
李世民大嘴一咧,伸出手拉着房玄龄,龙袍一挥,遥指身前道:
“在你看来,朕这太极宫如何?”
“富丽堂皇,巧夺天工!”
房玄龄毫不犹豫的拱手称赞道,太极宫可是李世民的家,谁敢说半个不字?
但听到房玄龄的话,李世民却缓缓一摇头:
“呵呵……玄龄过誉了,朕这太极宫虽富丽堂皇,巧夺天工,可城墙高耸,重兵环绕,进来难,出去也难,此乃牢笼也!”
“不不不,圣身为九五之尊,想去哪里去不得,太极宫怎么会是牢笼呢?”
房玄龄面色大惊,慌忙跪地道。
李世民却顺势蹲下身子,望着面前的房玄龄,缓缓伸出手道:
“朕虽为九五之尊,但身在太极宫,有时候也无可奈何,但正因为此,朕才要将那竖子留在太极宫中!”
“皇之意是……”
房玄龄眸光一闪,心中已有猜测,却不敢脱口而出。
李世民却已站起身子,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道:
“哼哼……李景恒无父无君,朕就是杀他百次也不为过。”
“可他救了观音婢,朕无法杀他,否则岂不是给天下百姓口实?说朕无容人之量!”
“既如此,何不以太极宫为牢笼,将那竖子囚禁其中?”
说到这,李世民伸出的大手猛然一握,语气也在这一刻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终其一生,朕让他出不了承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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