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卿婷的手胡乱胡腾着,湖面的水渐渐淹没了她的头。
见状,任定简不顾自己的伤势,连忙下水救她。
任定简没敢耽误时间,立即将人给捞了起来。
别卿婷在对方的搀扶之下上了岸,一阵猛咳之后,终于把呛住的水给吐了出来:“咳咳,咳咳!”
“婷儿,你怎么样?”一旁,任定简关切地问道。
随后,别卿婷抬起头,虚弱地笑了笑:“任哥哥放心,我、我没事的,咳咳!”
任定简登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事情看上去像是告一段落,但别卿筠没那么傻,以为已经结束。
她后退了一步,正准备借口离开。然而丫鬟杨柳却拦住了去路:“大小姐,你要去哪里?”
紧接着,任定简猛地回头。他的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别卿筠:“是你!”
旋即,他快步向别卿筠走来,同时高举起手掌。
别卿筠一看,登时一慌。
来了来了,当初那一幕就要重现了。当初,任定简就是这一掌,直接将原主给送走的。
任定宗目光含恨:“又是你要害婷儿!”
说完,强劲的掌气便要落下来——
紧急之下,别卿筠喊出一句:“难道你又想一掌把我打死吗!”
空气静默了一瞬。
别卿筠等待的掌气并没有落下。她转过头,发现选在空中的手掌,被另一只手给遏制住了。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皇兄,手下留情。”
是任定宗。
谁也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挡住了任定简的攻击。
好像他就是忽然这么一下,任定简便无法再进一步了。
任定简冷哼一声,抽回了手:“七弟,你可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做了什么!她又一次将婷儿推下了水!”
任定宗反问:“皇兄如何肯定,就是筠儿做的?”
这一声筠儿喊得,别卿筠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不过看在他是为自己说话的份上,别卿筠不跟他计较。
任定简道:“方才在凉亭里的,只有婷儿和她,不是她下的手,婷儿怎会落入水中?”
他恶狠狠地瞪了别卿筠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对婷儿恨之入骨,本以为你已经悔改了,没想到你还是这般蛇蝎心肠!”
别卿筠冷笑一声,说道:“是,我是蛇蝎心肠。但我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她动手。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没有推她。”
任定简:“你还敢狡辩?不是你推的,难不成还是婷儿自己掉下去的?若非本王来得及时,婷儿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别卿筠耸了耸肩:“这你就要问她喽。”
闻言,别卿婷便嘤咛一声,哭了起来:“姐姐这话是何意,难道是说,妹妹有心陷害与你,自己演了一出戏?姐姐,我、我将你看做至亲,如何会陷害你?”
说着,她又是咳了几声,一副柔弱的模样。
任定简即刻将她抱入怀中,道:“你看看,她是这样娇弱,怎么会陷害你?别卿筠,没想到你敢做不敢当,贱人!”
“哦。”被骂也不是第一次了,别卿筠很淡定,“那你现在就是一定要我给她赔命就对了?”
见她如此嘴硬,任定简恨得牙痒:“你!”
此时,任定宗将别卿筠护在身后。他道:“皇兄先别急,既然此事尚无定论,不如先照看三小姐的要紧。这湖水冰凉,可别得了风寒。”
随后,别卿婷应景地咳了两声,说道:“任哥哥,你快别生气了。我想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姐姐?”
别卿筠:“我当不起你这一声姐姐。”
这一句话,又得罪了任定简:“别卿筠,你!”
当下,他便想冲上来给她一个教训,但被任定宗拦住了:
“皇兄,这是我的未婚妻子,既然我在这里,就决不允许你伤害她。”
任定简恶狠狠瞪了别卿筠一眼,又瞧瞧任定宗,撂下一句“下一回,你可没那么好运了”,随后将别卿婷拦腰抱起,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他们走远,别卿筠气呼呼地冲他们吐了吐舌头。
接着,她拍了拍任定宗的肩膀,说道:“这次多谢你的帮忙啦,要不是你,我就要成了太子殿下手下亡魂了。”
任定宗却说:“太子不会杀你。”
这话别卿筠才不信。
上一个“别卿筠”,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她道:“那是你不懂任定简下手有多重。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一块来?”
任定宗道:“太子殿下登门下聘,而本王则有事寻你。”
“哦”别卿筠道,“就是你上次说的,跟你的皇位宝座有关?”
任定宗点了下头:“嗯,随本王来。”
说罢,他转身便往外走。
别卿筠后一步跟上。
*
别卿筠一路跟着任定宗出府,然后又上了他的马车,拐进大街。
此时,她坐在位置上,一低头就看见马车中摆放的点心盒子。
任定宗把盖子打开:“请用。”
别卿筠笑了:“多谢。”然后弯腰去拿。
就在这时候,马车忽然一停!
别卿筠:“!”
她没有防备,整个人便歪向一边,栽倒下去。
任定宗就在她的另一侧,见状,连忙伸手一扶,一个温厚的掌心托住了别卿筠的脑袋。别卿筠这才没有磕到凳子脚。
她抬起视线一望,正见着任定宗侧头向她看来。
就在这时,马车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爷,前头有个小孩儿摔到了,这才停下。您没磕着吧?”
说着,马车的帘子就被人给掀开——
“……”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气尴尬得静默了。
别卿筠连忙直起身,端端正正坐好。
任定宗道:“还不快赶路?”
闻言,侍卫连忙放下帘子,退了出去:“是。”
*
马车内,他们两人没再说话。又过了片刻,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别卿筠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发现前头是一家酒馆:“醉乡居?”
任定宗在她身侧站定:“这是京城最大的酒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有用处。”说着,任定宗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别卿筠被他带到了二楼的包厢,正对着下方的街道。
别卿筠问:“所以呢,来这里的目的,你现在总能说了吧?”
任定宗饮了口酒,道:“此处,乃是赵将军常来的酒馆。几乎每一日的这个时候,他都要来小酌一杯。”
别卿筠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她脑筋一转,“该不会,他也是我爷爷从前的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