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任定宗便放下酒杯,道:“正是。”
别卿筠:“难怪要叫我过来,原来如此。你又想利用定国公一派的势力,来达成你的目的。”
“方法不在新,管用便可。”
“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只要我出马,他就会答应?”别卿筠想不通,“上一次那个李将军也一样,你们是如何认定的?”
任定宗看她一眼:“你不知道?”
“这话就奇了,”别卿筠在他面前坐下,“我怎么就知道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其实,你并非出生在京城。你的降生地,是大周与西陵国的边境军营。”
别卿筠愣了一下:“我在军营出生?”
“没错。”任定宗道,“你出生于军营,成长于军营。自小习武,更与武将们混在一处。直到老将军,也就是定国公战死,你这才跟随你母亲回京。彼时,你已有十二岁的年纪。”
“……”
听完这番话的别卿筠,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她居然是在军营中长大的?
也就是说,跟定国公的部下们都熟悉得很了?
说着,任定宗好奇地看着她说:“不过……你既学过武,为何不显山不露水,竟是从未出过手?而且——”
他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反而你不清楚,来问本王?”
别卿筠:“额……”这个问题,总不能告诉你,眼前的别卿筠非彼别卿筠吧?
她斟酌了下词句,说道:“实不相瞒,自从那日被太子殿下打了一掌,磕到脑袋之后,我的脑子里经常一片空白,幼年时的一些记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因此才询问你。”
“原来如此。”
任定宗的表情淡然,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
别卿筠又问:“不过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为了考量你是否适合与本王合作,本王调查过你的底细,自然知道你的过往。”
别卿筠道:“了解。不过……你确定我出面管用?说实在话,仅仅凭年幼时的交情,我可不认为我外公的部下,会听从我的号令。”
说罢,任定宗便摇了摇扇子,他道:“自然还有别的原因。”
别卿筠忙着追问:“别卖关子了,快说,是什么?”
然而她话音刚落,任定宗手中折扇一盒,挡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人来了。”
别卿筠循着他的视线往楼下看,正巧见着一名穿锦袍的男子走进了酒馆。
对方身材魁梧,身量挺拔,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能看出来是个习武之人。
她侧耳细听片刻,略微听得店小二与他寒暄一番,随后便没了动静。
又过了片刻,包厢外的楼梯传来“哒哒”声响。紧接着,他们的门被敲响了。
别卿筠连忙坐了回去。
同时,任定宗理了理衣袖,朗声道:“请入内。”
旋即,房门打开,精壮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有一道疤,长得划过了下巴。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很不好惹的样子。
他见到任定宗,讶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谦王。末将见过王爷。”
“赵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闻言,赵将军当真寻了个椅子坐下。
他一面给自己斟酒,一面道:“王爷选了末将常来的酒馆,常坐的包厢,恐怕不是巧合罢?”
任定宗微微一笑,道:“将军果真眼明心亮。既如此,本王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想请赵将军帮个忙。”
“哦?”赵将军道,“王爷千岁,何须末将这个小小人物来相助?”
任定宗道:“这个忙非将军不可。”
“那么王爷大可直说,只要末将能尽上微薄之力,自然义不容辞。”
“本王想请将军……”任定宗直视着他的眼睛,“助本王登基称帝。”
话音一落,赵将军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霎时,别卿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将军怎么是这个反应,他不会当场翻脸吧?
紧张的气氛持续了片刻,随后——
赵将军忽然朗声而笑。
紧接着,他一拍桌,顷刻间,人已经变脸了:“好一个谦王,好一个七皇子。你可知勾结朝中官员,密谋造反是杀头的大罪!”
任定宗不慌不忙:“本王知晓。”
“王爷当真知道?”赵将军说着,视线便落在了别卿筠身上。
顿时,他轻笑一声,语气中不乏轻蔑:“王爷莫不是在与末将开玩笑?如此谋逆之事,竟带着女人玩乐?可见王爷并非真心要造反。”
听见这话,别卿筠在心里想:额……听起来这个赵将军似乎还瞧不起女人。
这时,任定宗拿着扇子一敲脑袋,说道:“瞧本王这个脑子,竟忘了引见。”
他即刻指了指别卿筠,说:“这位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别重山之嫡女,卿筠。”
同时,他又对别卿筠说:“筠儿,这是赵大将军。也是你外公曾经的部下。本王想,你二人应当认识,是不是?”
话音一落,那位赵将军便是一惊:
“你是卿筠?”
说着,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两只眼睛放了光似的看着别卿筠:“多年不见,你长高了,也长的漂亮了!”
此刻,别卿筠只觉得尴尬:天呐,救命!她根本不认得这位将军是何许人也,难不成又要假装叙旧吗!
她面带微笑,看上去很是开心的模样:“赵叔叔嘛,当真是许久不见。看我,跟以前很不一样啦,认不出来了吧?”
“哎哟,还真是认不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呐!”
赵将军围着别卿筠转圈,一连看了好几遍。随后,他有叹了一声:“你外公若是见到你如今的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别卿筠只好安慰他:“外公在天有灵,必然会时时刻刻保佑我的。”
闻言,赵将军不禁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不过……”
他看了看任定宗,道:“你们什么时候有的婚约,我竟不知。卿筠呐,你不是跟定王……阿不,太子殿下,跟太子殿下有婚约么?”
别卿筠:“这个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于是她便将数日前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叙述一遍——
“可恶!”赵将军一拍桌子,“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对狗男女不是什么好人!退婚了好,否则日后嫁给那男人,指不定要受多少苦。”
别卿筠连连点头:“是呀是呀,这当中还多亏谦王相助呢。”
说着,她还看了任定宗两眼。
然而下一刻,赵将军却说:“谦王,哈。卿筠,你要记住,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谦王也不是例外,甚至更加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