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别卿筠决定闭目养神,休息片刻的时候,忽然远方的山脚传来一阵飞鸟的鸣叫。
她抬眸望去,只见靠近山腰的地方,无数飞鸟展翅而起,扑棱棱飞到了空中。
这一看便知情况不简单。
照理来说,天色渐晚,正是百鸟归巢,万籁俱寂的时候,怎么会忽然有鸟从山林中飞出呢?
除非是鸟类受了惊吓,因此躲避。
所以——
“莫非大周的兵马,果真寻到了西陵援军的营地,特意趁月黑风高的时候,搞一场突袭?”
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登时连休息睡觉也顾不上了,即刻飞身返回营地。
然而她返回之后,看到的仍是一个守卫松懈的营地。所有的西陵军不是这里休息一个,就是那里躺下一片,哪里有战争中的紧张感?
不仅如此,地面上还丢了不少的酒坛子,酒液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酒的香气。
目光稍稍放远,还能看到两名士兵在抱着酒坛子划拳。
别卿筠看得气都不打一处来。就这样一个管理松散的军队,任定宗打不赢才怪了。
真是,难怪在原作中,任定简上位之后,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西陵国给打下来了。敢情全拜这些脑子有病的将士。
她飞身落下,一把将地上的步兵抓起来,劈头盖脸便怒斥:“你们在干什么,大周的兵马已经攻上来了,你们还在这里吃喝玩乐,像话吗!”
那士兵浑浑噩噩,一张嘴便打了个酒嗝,熏得别卿筠都想吐了。
“你算老几?咱们西陵军营,自然是咱们西陵人说了算,你这个大周的逃犯,哪儿来的哪儿凉快去……嗝……”
别卿筠忍无可忍,立刻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她揪着士兵的衣领,将他拎到半空之中:“酒醒了吗。”
那士兵惊慌地蹬蹬脚,连忙说:“醒了醒了。属下知错了,还请姑娘恕罪!”
别卿筠冷笑一声,旋即松了手。登时,士兵失重落下,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呸!”他愤然将最终的草吐出,然后瞪向别卿筠:“你!”
“你什么,还不快整军以待,大周的人马一会儿就到了!”她简直想翻白眼。
营地的士兵中,终于有一个人清醒过来了。然而他张口说的却是:“姑娘所言是真?兹事体大,姑娘莫要那我们开玩笑。”
“就是啊,我们营地这么隐蔽,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别是你瞎说的吧!”
别卿筠冷眼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若是不信,一会儿他们的人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本姑娘好心好意告诉你们一声,不领情便罢了,何必出言讽刺。早知如此,我变让你们死在这里得了。”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听完这番话,那群士兵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当中的副将连忙将所有人敲醒:“都起来,起来!一个一个的,醉得东倒西歪,像什么样子!打起精神来!”
随后,他腆着笑脸走向别卿筠:“姑娘稍等。”他道:“是我的这群属下不懂规矩,冲撞姑娘,还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他们这伙没见识的小人计较。”
别卿筠面色冷然:“不敢计较。告诉你们太子殿下,从今以后,你们西陵国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与他的合作,就此作废,告辞。”
说罢,她飞身跃上了树梢,不消片刻,她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间。
那名副将在后头追了一段路:“姑娘,姑娘等等,姑娘!”
然而无论怎么叫喊,别卿筠就是不理会他。
眼见着不见她的身影,副将这才召集起来。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这名叫别卿筠的女子,当真是要撇下他们离开了。
“可恨!”他骂了一句,“都是你们,把人气走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有士兵不服气:“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这个女人,她小肚鸡肠。我们还没说什么呢,她便气冲冲地走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就是,不过是大周的一名逃犯,咱们殿下愿意重用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哪有像她这般作威作福的道理?还敢对我们颐指气使,走了好,走了清静!”
不少人附和他:“张哥说的不错。依我看,这个别卿筠根本没什么本事,她之所以这么早走,就是不想暴露她武功不好的事实。上官副将,你还是别理她了。”
上官副将却是啐了一声,说:“你们懂什么!她可是太子殿下亲自请来的帮手。若是太子殿下回来没见到她,我们还怎么和太子殿下交代!”
士兵张哥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就说是她自己走的呗,反正与我们无关。”
“没错没错。”
副将叹了声气:“也只能这样了。”他道,“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方才别卿筠说,大周的军马已经到山下了,我们要尽快准备——”
在场士兵正想说话,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厮杀之声:
“杀!这里就是西陵援军的营地,杀进去,将所有的西陵人,杀个片甲不留!”
“杀啊,杀啊!”
震天的响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那一瞬间,副将宛若晴天霹雳,呆呆的张大嘴巴,失去了反应。
片刻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即刻抓起一旁的长刀,大声一吼:“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杀啊!”
一众士兵如梦初醒,连忙丢了酒壶,跌跌撞撞地拿起兵器,准备迎敌。
方才还放言无所畏惧的士兵张哥,此刻握着刀瑟瑟发抖。他双目失神,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幕:“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周兵马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不可能的……”
然而现实击垮了他的幻想。没过多久,便见前方明晃晃地闪着火光,大批大周兵马冲了过来——
“他们果真在这里!谦王当真料事如神!”
“杀!”
大周士兵如有神助,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了营地大门。紧接着,又端了无数个营帐。西陵军步步后退,且战且走。
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反抗,终究不是大周将士的对手。
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溃不成军。
眼看着营地就要守不住了,副将这才下达命令:“快逃,从后山的通道逃走!”
说罢,所有西陵军便从小路分散而走。
而带领大周将士的银风则一声令下:
“不准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