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冰玉醒来之时,任定宗已经回来了。她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靠在床沿,一只手正搂着她。任定宗闭着眼睛,呼吸沉沉,似乎正在睡觉。
这时,她起了玩儿心,立马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捏着发梢在任定宗鼻子底下扫来扫去。
起初任定宗还能不为所动,但是别卿筠越来越过分,不仅是拿头发作怪,还伸手在他身上挠痒。
最终,任定宗没忍住噗嗤一笑,然后立马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说:“在胡闹,我们今日就出不了城了。”
他说话时眼睛深深地看着别卿筠,无形之中透露出某个讯息。
别卿筠:“……”
可恶,都是任定宗,跟他在一起之后,那些男女之间的暗示真是越来越多了。她轻哼一声,然后抓着对方的手轻轻咬了一下,道:“你这个人真是焉儿坏。起开,我要起来了。”
说罢,便踢了他一脚,要挣扎着站起来。
任定宗顺从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同时在她嘴上重重吻了一下。
“昨夜我已将凌玉渊占领月照州的目的告诉任定简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出兵月照州。”
“哦,那好,趁此机会,我们也赶紧出发。”别卿筠推了推他的脸,“哎呀你亲够没有,快点让开,不是说要早些出城么!”
任定宗说起情话来很是不要脸:“为夫与娘子分离一晚,甚是想念,难道不能再温存片刻么?”
别卿筠:“……行行行,温存一下,就一下。”
说着,她便仰头亲了上去……
*
太阳升起之时,别卿筠与任定宗这才收拾好易容的面貌,从屋子中车走了出来。彼时,银风等人已经在大堂之内等候。
任定宗命人清点货物,随后与别卿筠到柜台处结算了食宿费用,旋即出了客栈。
一行人往南面的城门而去,途中需穿过京城主大街。别卿筠掀开帘子往外头一看,发现今日街上多了好几批执刀剑的侍卫。
沿着路往前看去,她分明看见城门口有不少禁卫军在盘查进城与出城的百姓。
她纳闷道:“昨日你进皇宫,还惊动了禁卫军?怎么今日会有这么多侍卫在盘查百姓?”
任定宗回答道:“昨夜我只是讲那些禁卫军打晕了,并未对他们做什么。”
“那他们还……”
“不过我到的时候,任定简正守在议政殿。于是碰巧与他说了几句话。”
别卿筠:“……你真是闲的,怎么送个信儿还跟人叙旧起来了,你就不怕被他发现你的身份?”
“放心,那时我改变了声音,他认不出来。”任定宗说,“况且那时,他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不知在想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想必也想不出我是谁。”
别卿筠:“……你开心就好。”
说话间,他们的车驾来到了城门口。毫不意外,被禁卫军给拦了下来。
“车内的人,立刻下来,例行盘查。”
别卿筠与任定宗对视一眼,旋即下了马车。
此时此刻,他们脸上是中年人的妆容,任定宗满脸堆笑地冲侍卫们拱手作揖:“各位官爷辛苦了,这是我们的户籍文书。”
侍卫接过看了一眼:“你们是从禹州来的?要去哪儿?”
任定宗回答道:“我们去南边送货。”他指了指身后的货车,说道:“官爷们可以瞧瞧,没有丝毫作假。”
守城的侍卫仔仔细细查看一番,确认没有一样情况之后,这才放他们出城了。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任定宗笑着回到马车上,依旧是不住对官爷拱手:“那我们就走啦,恭祝官爷们步步高升、步步高升……”
“行了行了,快走。下一个!”
他们安然无恙的出了城,别卿筠回头看越来越小的京城城门,然后放下帘子,看向任定宗。她忍不住拍手道:“演技真好,真自然,很生动。”
任定宗脸上带笑:“娘子莫要取笑我。”
别卿筠亦是笑:“行,我不笑你。咱们这还有多少的路程才能赶到月照州?”
任定宗说:“再有两日便可赶到。”
“嗯。”
两人说话间,忽然,身后的南城门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隔得远,别卿筠没有听清,只隐约听见好像是禁卫军找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场面就乱成一团了。
她立马将转过视线看向任定宗:“是你做的?”
任定宗笑而不语。
在别卿筠的逼问之下,他终于是将昨夜发生的一切都说得一干二净。
听完之后,别卿筠陷入了沉思。
“你说,在你进入大殿之前,任定简在自言自语,还说,如果当初是娶了我,情况是不是会不一样?”
她压低了嗓音,只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事到如今了他开始后悔了?”
任定宗摇头,说:“这一点我便不得而知了。”
别卿筠:“算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
任定宗:“不过话说回来,为夫亦有一句话想问问娘子。”
“问。”
“若是再给娘子一个机会,当初任定简一心求娶娘子的话,娘子是否会答应与他成婚?”任定宗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别卿筠,好似生怕她说一句伤他心的话似的。“娘子尽管说,不用担心为夫的感受。”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的感受?既然是问我,那我肯定先关心我自己啊。”他理所当然的说:“再说了……我对任定简并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是再来一遍又如何?我依旧不会与他成婚。”
“哦?为什么?”
别卿筠:“因为任定简就是有病,我为什么要和有病的人结婚?”
“但为夫记得,当初娘子可是十分迷恋于任定简。”
“你也说了,是当初嘛。”别卿筠说,“过去的事情还管他做什么?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现在的别卿筠,不会再看任定简一眼。”
开玩笑,谁会喜欢恨不得杀死自己的人?
任定宗笑道:“娘子说的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在意。人应该往前看。”
“对啊。”
*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一路。终于在两天之后来到了月照州。
此时,月照州已经被西陵军所占领,就连守在城门的人,都换成了西陵国的士兵,高高挂起了西陵国的国旗。
任定宗与别卿筠在进入月照州之前换了另一个身份,佯装是月照州城外的农户,要进城采买生活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