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云灯意料的是，喻望慕先找上了她。

“原来，不是她。”

她的表情很奇特，混杂着被欺骗的失望和一种难以描述的欣慰。

或许是觉得，她以为的对手不是季天羽，让她既感觉被蒙骗又感觉很庆幸？

人的情感果然还是很难懂。

而站在另一端的喻望慕确实觉得这一切都不合理。她以为，当2037告诉她这个世界出现了另一个系统的时候，她自认理解了一切，比如季天羽为什么会突然反常，为什么能够反击，为什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为什么夺回了属于她的主角光环。

她完全懂了。

上天真是厚爱主角啊。

所以当2037提出不需要她费劲心力去攻略那个她根本不想去攻略的人，只需要把带着系统的人解决掉就好了。

见到那个女人的一瞬间，喻望慕显得十分的不理解，系统说，这就是一直阻挠他们的人，然后她突然理解了一切。

难怪季天羽表现得一点也不像她自己，原来是因为那根本不是她。

“就是你一直在帮助季天羽？”

她其实很疑惑，一个人有了系统这样的外挂为什么还要去抱主角的大腿，自己翻身做主角不好吗？

更何况这个女人，长得如此美丽，就连天上的星星都要弱她几分，尽管身穿奇装异服，头发也不是正常人的颜色，但她站在那儿，你会觉得周围的世界是不对的，应该有更加奇幻而古老的景象来衬托她。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拙劣的cosplay，而是一个真正的，其它世界的闯入者。

或许，她应该就是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喻望慕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也许，对方真的是从异世界来的呢？

她长得那么奇怪，身材高大，五官深邃，而自己呢？虽然在东临国已经算是长得不矮的，可是跟对方比起来明显矮了半头。为了上镜，她努力减肥，现实中看瘦的就像根筷子，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而她手上，什么武器也没有。

喻望慕突然发现了对方和自己的体型差，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2037：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显然，是的。

更何况对方不仅体型高大矫健，眼神表情各个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喻望慕觉得怂，很正常。

虽然自己有个系统，但对方不是也有个系统吗？

想到这里，她是真的想要溜之大吉。然而却听到耳边传来2037的呵斥。

“别退缩！”

她第一次从2037的声音里听出这么浓厚的情绪，逃跑的动作居然就这么停住了。

系统，不都是机器吗？

她听到2037朝对方喊到，“快离开，这里是凌霄公司的领地。”

其实2037也有一些着急，这个系统进入世界已经接近24小时，再过十五分钟，就会引起世界的崩坏。

这个世界的厚度实在太低，很难支撑住两个系统的能量，没看它给自己的主角颁发的“天赋”都是好坏参半的吗？在它们的标准里，这都算不上金手指，顶多是一种小天赋。

那个女人身上泛起一道光，紧接着那道光汇聚成一束，跳到女人的旁边，变成人形。

单从外表看，姐弟？

喻望慕已经完全无法理解，感觉已经进入了另一种层次的对峙，这不该是她一个小演员操心的。

“凌霄公司？”灰发少年看起来并没有身旁的女子那般鲜活，他说话语调很平，不像人类，但是又给喻望慕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没错，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他和2037的语调是差不多的。

“很不巧啊，其实我也是凌霄公司的员工，不过说实话，前一千的系统真正活下来的不多，基本每个我都挺熟的，说不定，我是你的前辈呢。我的代号是996，你呢？”

少年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烟，慢慢吐着烟圈，说实话，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抽过烟了。但是，他其实很想知道，公司到底是怎么处理他的。

云灯嫌弃地建起屏障，不要在公共场合抽烟不知道吗？

2037的声音从喻望慕身上传出来，“这不可能。”

“996前辈已经光荣牺牲了，而且他是高等的一级能源持有者，你身上的能量等级这么低，你不可能是996前辈！”

“原来，他们是这样说的。”芦笙低声笑到，“原来，即便他们明知道我还活着也敢这样宣布，难怪我回复了人形和一部分记忆，有恃无恐啊。”

他朗声向对方笑了，“你就继续相信你认为的东西吧。”

直到毁灭。

他笑得声音越来越大，2037却不能任由对方待在这里。

虽然他很好奇对方怎么会有人形，但现在显然不是好奇的时候，“请尽快离开，不然我会采取强制行动。”

一旁的云灯也突然发现，明明对方才是能量等级高的那个，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芦笙？

她注意到飘落的叶子有些扭曲，空气中的尘埃是一种不自然的银色，不，那不是尘埃，而是细小的碎片。

地面轻微地震动着，云灯仿佛听到了微妙的轰鸣声。

她立刻瞬移到喻望慕身边，在她肩上拍了一下，然后回到芦笙身旁抓起她的领子向上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幸好，现在的定制屋虽时可以回去，不像以前开飞船，只能从特定地点回去。

她打量了一下两只手上分别抓回来的系统，一个是996，一个是2037。

云灯眯着眼睛看向996，刚刚那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乐源星的大半土地塌陷的时候也是这样，当时喜星月说是因为星球容纳不了那么多的金手指。

大多数星球都只能拥有两到三个金手指，小部分只能拥有一个，这要看世界自身的能量。

有些特殊物质打造的地方，比如飞船，比如定制屋，都是可以容纳大量金手指的，不管它们是“启动”模式还是“关闭”模式。

刚刚，996，不，芦笙一定是想直接用这种方式把那个世界，毁灭。

因为只有搅弄出一摊风云，才能被上位者所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