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在华国城市面积不算大,人口却是华国最多的城市。
每天有老去或因意外而逝去的人,送来的有多有少,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可有时候确实是死人的生意比活人好做。
顷刻,上万页资料档案呈现,输入相关人员姓名,电脑屏幕的光影映入瞳孔。
辰泽……
近期死亡叫辰泽的……
林言目光一凝,找到了。
她支起半边脸颊,滚动鼠标滚轮查看管理员填写的汇报记录。
提取了相关信息给她,“家属内部矛盾,不给予签字,逾期至两天后,尸体应该还在冷藏室里。”
闻言,江景姌悬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
“呼……”
林言这头明显能听出来对方吐出的气息。
“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去验尸,”她试探性说完又补了一句,“可以吗?”
没有家属同意私下验尸是不被允许的,江景姌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才想拜托她帮忙。
况且林言这方面可不比她差,毕竟她外祖父可是她的老师。
“这不符合我的职业操守。”手机的电话连线被她用软件切换到电脑上继续通话,“你的案件跟我也没任何关系,我只是个生意人。”
意思是,谈生意可以,白干?不行!
林言修长的双手抵着桌沿,掌心借力推动椅子的滑轮滚动了一小段距离,伸展开白嫩细滑的双腿,随意搁置在桌子上。
不过……
“馆里几个炉子旧了。”
哈?
就开始讹人了?
“……”江景姌嘴角一僵,化悲愤为食欲往嘴里不停的塞零食。
脸颊两侧塞的鼓鼓,像藏食的仓鼠。
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唔给几就上几扣吃不吃(我给你捐上几口成不成)?”
林言这头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见她的话正忙着打哈欠,懒散的虚声拖的老长一段才止住。
江景姌那头咀嚼薯片的声音咔嚓咔嚓响,随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
林言耳根子瞬间清静了不少。
她继续着。
“喂!我毕竟是个业内知名法医我再给你拉拉生意?”
“立字据?我七你三。”
林言这次的回答迅速利索。
常言道,有钱不赚,王八蛋。
江景姌:“……”
我可去你的!
她明明说了句玩笑话,她却在这儿给她挖坑跳呢!
这家伙明明不缺钱怎么就偏偏掉钱眼里了?
“我还是以身相许吧!你血赚,我血亏,”江景姌遗憾开口,仿佛自己痛失千万。
林言听她这么说,挑唇轻笑起来。
倦懒的声音诱人深入,淡淡道:“人就不要了,晦气。”
江景姌无语:“……”
谁比谁晦气?
再说一遍?
林言不管她,继续道:“要不给百年后的你定口水晶棺?今日优惠价八折,你血赚,我不亏。”
江景姌捂脸,她竟推销起自己的生意来了?
好家伙,真当她是自己人。
“你能不能做点阳间的生意?”
“有啊,服装定制。”
“豁!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主打什么风格?我一键下单!”
“寿终正寝(寿衣)。”
“……”
***
翌日一早,大门的门铃催命般接连不断的响,很烦。
林言凌晨迷迷糊糊下楼喝了口水,半梦半醒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沙发宽大,柔软的身子陷进沙发蜷缩在毯子下边隆起一团,是最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林言的起床气有时很大,打个比方,就今天。
被搅乱了舒适的梦境,心情随之跌入谷底,艰难强撑起的冷眸内燃起骇人的怒。
她缓缓爬起身,睡眼惺忪,眼皮子自顾自掐架,不受大脑控制,没穿鞋直接赤足走过去,抵达门口的这段路程倏然变的漫长悠远,林言几乎没睁开眼睛看路,全凭记忆摸索。
她是真的很困。
林言慢悠悠打开门,第一反应以为是江景姌,近日来也没有谁会这么早来打搅她。
她眯起眼,视觉昏暗朦胧看不太清晰,门口伫立清隽的身影,整个人陷入阴影里背起光源,身姿挺阔,骨架上倒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不是个女的。
见性别对不上。
“你好,我——”温润的嗓音,随男人的唇中淡出。
林言不以为然,寒眸中凝聚的丝丝愠色更深一层。
“砰——”
林言毫不客气的甩上门,声音很重,门框跟着一震。
门外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拒之门外。
一门之隔的屋内。
“傻逼……”林言倦怠倚着门,难得粗鄙的两字从牙缝里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