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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姻缘纠葛红线牵

赶着城门落锁前,慕白终于将东西收拾好,踏出了城门,往前走了不过十余步,便听到了城门沉重的关门声和咔嚓的上锁声……

一弯月牙悬挂在银蓝色的天际,幽幽的月光照的行人心里发慌。

路上不间歇的传来野狗野猫的嚎叫,路上尖锐的小石子将布鞋下的脚底板磨得生疼,可是慕白却不敢停下稍息一会儿。

世道不太平,时有匪寇下山打家劫舍,路上横死者不知几几,面对死亡的威胁,又有几人能真正坦然呢!看到前边那个略显蹒跚的身影,他心中略有些安心,有人与他一道赶路,倒略缓解了一些紧张和恐慌。

“二伢子,今日生意可还过得去?”

许是路程太无趣,离家甚远,那个身影主动与他搭起了话。

“生意尚可,换得几日吃食,多的,也不敢奢求了”慕白自嘲笑笑。

谁说不是呢!人活一张嘴,嘴都填不饱,还能要求什么呢。

这后生他瞧着品性倒不错,家里他仅有一子,偏生是个丫头,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还没个定性,性子活泼又爱闹一点都不娴静,如此长久以往该如何是好啊!他便想找个稳重些的人照顾她。慕白品性可靠,人也成熟稳重,他瞧着与自家丫头不正好。他是打着招婿的念头的,临了,女儿女婿还能给他两老养老送终。

但是二伢子他爷也说过慕家不可能让孙儿倒插门,提过一嘴,知悉人家不可能后,便也歇了这个念头。

若是这人稍有出息些,他倒也不嫌弃把女儿嫁给他。偏生饭都吃不饱了,还想着那些个风雅之事,他去串门子的时候,屋子里尽挂着些画儿,他也看不懂,都是些什么花草鱼鸟之类的。

单大叔叹了口气,连自己都养不起,他又怎舍得自家阿芙到他家受苦呢!

他安慰道:“能换得些吃食便很不错了。二伢子,叔多嘴多说一句,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附近山上的瓷窑厂在招短工,你不妨去做几日活儿,家里也能松快些!”

慕白苦笑摇摇头。

这个瓷窑厂他也听闻过,一般是招收长工,短工名额无几,那里轮得到他呢。况且,虽说距离不远,但是要经过一处颇为惊险的林子,时常听过路的行人说那里有猛兽出没,家里只有他一个顶梁柱,他是万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再想想家中光景,慕白心里郁郁。

“唉,孩子,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许是也想到了慕白家里的情况,单大叔吁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单大叔是真的可惜,这么一个好后生。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村头,两家正好分居两头,也就此分别,各自归家。

疾行几刻有余,远远的见到了些熟悉的景象,慕白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今夜算是彻底无虞了。

轻轻推开院门,院中洒落一地清辉,万籁俱寂。唯有桂树叶子被风拂过发出的轻微沙沙声和墙角聒噪不休的蛐蛐在吱吱不休,在这样的寂夜更显得推门的声音明显。

不急着进屋,他绕到厨下。

果然,灶台上还温着一小碗红薯粥,慕白眉头紧皱,转瞬摇摇头看向妹妹紧锁的房门,释然的一笑。

这一笑,银辉映着的那半边脸庞显得俊逸非常,眸光流转中也似有月光揉进了眼中,折射出醉人的光芒。端的芝兰玉树,温文尔雅!

所以,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坚守。

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如何摧折他的脊背。他仍要挺直背脊,为家人撑起一片天。这么好的家人,他更要好生珍惜方对得起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一碗粥水下肚,总算缓解了些许腹痛难捱。

月牙又往西边走了不少,慕白此时感觉到一种更深露重的森森寒意,连蛐蛐都不太卖力的叫嚷了。夜间的偷盗者此时也开始嚷起了嗓门,但这样一贫如洗的小院却是无甚好物可供它惦念的,倒叫它失望了罢!

慕白看着灶角隐隐露出的黑色皮毛想。

不过,这样的生活他不会让它持续不会太久。这次的院试,名列前茅不敢保证,但至少不会名落孙山。

稍作洗漱之后,他除衣上榻,心里满满的思量打算。

有了功名,家里能够改善许多。

首先便是免了田亩,再者,成为秀才是能够享有月俸的。也能够避免揭不开锅的窘境。

不是他没有更大的理想,只想着独善其身。而是此时此刻生活的困窘,让他只能顾着这一方小家。再多的他也没办法兼顾了,为民请命成为一方好官什么的,应该是他年少时的热血了吧。虽然无奈,但这是现实。

一夜无梦。

这厢正入梦,而溪月此时却是遇上了话本里烂大街的狗血情节。

她她她……她竟然被人当街调戏了!

整个禾城,有点脸面在禾城混的,谁不知道她云家大小姐云溪月。

今天竟叫个泼皮占了便宜?

不让他放点血还当真以为她玉面小狐狸的便宜好占吗?

事情还要从她从衣铺出来说起,一出门就看见程樱那妮子在一个摊子前面端着一碗东西吃得正香,那妮子吃东西的时候是不会注意到周遭环境的,更别说是她朝那妮子招呼。

没有顾及周遭环境,当时一个青年男人在她正当面,想是要从她旁边经过,却在她向着程樱招手时候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迅速甩开了那人,却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一阵恶心涌上来,当时就火了!

当街就将那人胖揍了一顿,打得人家爹妈都不认识了,却仍是不解气。却在她打算再出出气的时候,那人好似愣住的家仆们似才反应过来,迅速护住那人。

后面现场混乱起来,人群汹涌中也看不见了那人!真真是,让人火冒三丈!好心情也都没了。

后面不管程樱怎么央求她,她都绝不肯再陪她继续闲逛了。

……火大!

烦躁的揪了几把头发,溪月回忆那人是哪家的,这城里还没有她不识得的纨绔。就算她不识得,她哥总会识得,总之要让这人付出代价,让他知道花儿到底为什么这么红!!

灯光明灭不定,那人的脸一半都隐在阴影里,她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楚。

流年不利……

真是,越想越气。

却说那厢被搀扶回去的轻浮的,没皮没脸的,风流浪子?却是浑不知今夜发生了何事。

要说这人也是个风流公子,虽是风流却并不下流。

要说今晚的轻浮举止,那也是因今晚品了不少自家铺子从各地运来的美酒佳酿。

小酌无事,但酒这个东西,是需要细品的。而各类美酒虽量少却抵不住它种类多,后面品多了也是有些上脸,但却是醉而不自知了。

风流浪子容止寒,容公子。平生有一大癖好,恋手!

对于长得好看的手,简直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伺候他的人可能都不知道他这个癖好。

但身旁伺候他的人却无不是各种好看的手,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罢了。

这个癖好他向来唔得严严实实没敢让人知道,平时他也只是对于好看的手隐忍而克制的看上几眼,却从来不会失控,虽然心里暗搓搓的想过很多次直接上手,光想想那感觉就肯定让人无比满足!

但是他时刻都记得自己是一个素有教养的优雅贵公子,绝做不来这般猥琐行径!所以十九年过去了,却从来没人知道他这个毛病。

但是今晚,别说他做了这般可耻的行径,就连他的一众家仆却也是不忍直视,难以相信。

公子醉了却也和平时无异,说话间也是滴水不露,除了眼角微红,竟看不出丝毫异样!他们看他走在大街上无任何异样,甚至不用人搀扶,自己就能辩着方向,可谁知道,他他他……

竟然像个流氓无赖一样盯着人家姑娘,甚至在走过去的时候还摸了一把人家姑娘的手,脸上居然还有羞耻陶醉神情,太太…….太无耻了吧!

羞耻……

这一系列的从轻浮人家姑娘而后陶醉不已,再到被人家彪悍的反揍一顿,不过瞬间,但一干人等都被吓得有些目瞪口呆,甚至丧失了反应能力。要不然哪能让自家公子被揍成猪头!

会被罚月银的,众家仆想。

他们失态也不过片刻,后来见人家打得气势汹汹,也不敢上去,一看就是高手虐渣,上去找虐吗?后来看着自家公子脸上挂彩实在,难看!良心的谴责还是战胜了怯懦~~

绝不承认是因为害怕扣月钱!

但是众人看着那猪头脸,不自觉抚了抚自己的脸,啧啧……脸真疼!

他们也没想到自家如此端方有礼,素有君子之风的公子竟能干出这般无耻行径!可耻,太可耻了!特别是还被人当街揍成猪头。他们府里的脸往哪搁啊!

明天就该有自家公子当街调戏女子的流言出来了吧?

众家仆默默地想。

果然平日里的一本正经都是装的。

不过府上老太君应该很高兴!

我们的容公子此时尚不省人事!翌日会有怎样一番鸡飞狗跳的闹剧上演,我们现在却是不可得知了。

相同的夜,有人心满意足的睡意正浓。也有人辗转反侧的愤愤不平!更有人甚至身心受残,一醉不起人事不知!

但是,相同的是,命运却缓缓转动它古老的齿轮,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也开始悄悄缠绕,将一些人的命运交缠错杂,直至密不可分。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缘分。

许是缘定了几世的姻缘纠葛也未可知呢?

月光撒在屋顶和树梢,静静照耀着尘世间,是温暖也是孤寂,温柔饶也冷酷。端看这人间百态,月圆月缺的记录沧海桑田的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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