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的叫出她的名字，此时眼眶是红的，缓缓转身，他却害怕看到苏颜。

怕知道，那残忍而又可怕的真相。

苏颜站在他身后，指尖仍然扶在他的轮椅上，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此时见袁雪臣看过来，她低头，声音很轻。

“袁雪臣。”

他从来没有听过苏颜亲昵的叫过他一次雪臣，哪怕是他最希望的时候，她也不曾这么叫过。

“是你吗…”

袁雪臣指尖都在抖，他明明知道，只有苏颜一个人碰过这些书信，可仍然拒绝相信这个真相。

可苏颜，却朝骠骑将军看了一眼。

“将军任务都已完成，剩下这一个，交给我来吧。”

骠骑将军哈哈大笑。

“既然苏姑娘愿意，那就让给苏姑娘，苏姑娘的功劳，皇上自然会记得。”

精兵缓缓退去。

苏颜走到袁雪臣面前，缓缓蹲下来。

她的眼里还是带笑的，在此刻却是无情的、冰冷的。

“阿颜。”

她伸手，握住他凉透的手指。

“都凉了呢。”

袁雪臣无悲无喜，他低头，长睫狠狠颤着。

“苏颜，我的心，更冷。”

苏颜却静静看着他。

“可惜，我注定不是你的良伴。”

袁雪臣痴了一般的笑开，苍白的脸上，更是再没有一分的血色，如同死人般的死寂。

“你喜欢过我吗？”

他定定而执着的追求着这一个答案。

苏颜蹲在他身前，望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他的眼睛深处。

许久许久。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

“没有。”

果断、没有任何一丝拖泥带水的答案，从苏颜口中说了出来。

袁雪臣蓦然笑了，笑着笑着，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

“你真狠啊，苏颜。”

他捂住胸口，“到底是为什么，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他一家人都死？

为什么？

苏颜平静的回答。

“因为，这是你们欠我的啊。”

她眉眼间闪耀着张扬。

“这是你们，欠整个沧海国的，也是，欠我父皇母后的，这一切，都要你们用命来偿啊。”

她淡淡的笑道，最后站起来。

袁雪臣终于还是愣住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那现在还清了吗？

都死了，都死了啊。

他猛地又咳嗽，大团大团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苏颜，如果，这一切，都是你选择的，那么，你选择了报复。我也选择，杀了你。”

下一刻，袁雪臣竟然从轮椅上，缓缓站了起来。

苏颜有些微怔。

袁雪臣的腿能走了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原本是想给你的惊喜。”

袁雪臣长睫煽动，低头，忽地嘲弄一笑，有些凄凉。

“但现在，不用了。”

苏颜也站起来，手里的剑早就被她打磨得锋利。

她一切都计算好了。

唯一失算的，恐怕就是袁雪臣能站起来这件事。

他抽出一把锋利的寒剑，两个人站在对立面，势同水火。

苏颜无所谓的勾唇。

“动手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袁雪臣凄冷的一笑，心里更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