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几乎怒不可遏的转身进了殿里,太医惶惶的跪了一地,太子的脉象虚浮之极,头定尾摇,似有似无...这,可是将死的脉象啊!
陛下的神志已然崩塌他们已是回天乏术,若是这太子再倒下了..他们这群人真的是..人头不保啊!
除了卓喜安、苏绍、王庆中等几位朝中的二品大员外其余的文物百官皆被拦在殿外,愉妃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夜逸风的鼻息,呼吸微弱不可查。
“你们的意思是说太子的病...没救了?”愉妃看着跪在脚下,惊心悼胆的太医们,语气不悦,大有种欲将眼前的几人撕碎的威仪。
“臣..无能,不过古籍有载雪域有一种草药名为天禅衣,可枯树新芽乃是续命的良药,若能寻得定可...”
“定可什么?“愉妃听闻有药可以救活夜逸风眼底顿时隐隐显出烦躁和癫狂来,”太子的身子已这般羸弱心思不用在好生医治面,拿着古书的荒诞的记载来糊弄本宫,来人,把这庸医给本宫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以儆效尤,本宫倒是瞧瞧谁还敢胡言乱语把心思用在这不正之术!”
太医以头抢地,额头已出血:“娘娘,老臣知罪,求娘娘饶命啊!”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不敢再言。
愉妃眯起眸子,看着那一众抖如筛糠的太医们,道:“本宫知道这些时日你们须臾不殆的尽心救治太子,如今都传这宫里有污秽作祟,本宫虽不信怪力乱神这一套说辞,可如今陛下和太子连同着太子妃相继病重,本宫也怕若真是如此不及时除去怕是陛下和太子的病也难以痊愈,长久下去..怕是要伤了身子的根本啊!”
“愉妃娘娘所言极是,玄灵法师曾言这宫宇百年之所,阴气极重东宫又是历代皇子必争之地,臣..惶恐,斗胆直言太医如此尽心,陛下和太子的病恐怕没这般简单。”苏绍拱手道。
卓喜安忍不住侧目,腹诽:这老家伙这是要抱璃王的大腿?脑筋转的够快的!
忙道:“苏大人,话可不能乱讲这宫禁百年风雨什么奇闻异事没有过,若论邪祟怕是危言耸听了些吧!”
苏绍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瞧了卓喜安一眼,后瞥了一眼太医,最终躬着身子听从愉妃的发落。
卓喜安悄悄的打量了一番愉妃的脸色,阴云密布,不悦至极。
太医们则找到了活路,纷纷道:“老臣倒觉着苏大人所言有理,太子殿下的病灶在毒火攻心,这一副副解毒清热的药下去,太子殿下有神佛庇佑应当比常人康健的快一些,可如今这副模样,老臣惶恐若是邪侵入体恐非药石可医,还是早日觅得良方才是祛病除灶的正理。”
“孙太医所言甚是有理,太子殿下定是被邪祟侵体才会久治不愈啊!”
“应当及时驱邪才是!”
众人纷纷附和着,连王庆中这只老狐狸也不例外。
愉妃在听到那句“应比常人康健的快一些”时,目光就一直紧盯着夜逸风的惨白无色的脸,在旁人的眼光中那正是慈母焦急的神态。
可她,只是要确认,夜逸风是真的要死了,不是装的吧?
思忖良久,唇角带着冷冽的笑意为他拉了拉被子,起身高声道:“既然太医都如此说,那便请玄灵法师辛苦,为东宫驱邪,太子乃是储君一旦查出邪祟凭她是谁,若是影响太子康泰一律交由玄灵法师处置!”
“娘娘圣明!”
众人随声附和着,随着殿门的关闭,那金色纱帐中深邃冷幽的眸子忽然睁开,怒目切齿中带着一缕伤怀。
南宏章从屏风后出来,抬手对着愉妃的背影一指:“这越美的女人就越是危险,这越温柔的女人往往越是狠毒!”
“天火!”
天火如风一般眨眼便到了屋里,单膝跪地道:“主子,都准备好了,户部油水最多查实苏大人贪墨的证据不用费多大力气,这几日苏绍为掩人耳目来往皆以信件,这是苏绍的亲笔密信涉事官员的府眷皆在掌控之中,还有老帝师的供状,单凭粮草一案苏绍便无生路可逃。
这是从愉妃娘娘宫中搜出的五石散,五石散可使人神识混乱,太医皆可验证。她宫中的宫婢悉数被擒,要不要当众揭穿愉妃的把戏主子一声令下即可。”
夜逸风接过书信和口供,一目十行,“付业明当初一心要本王死还以为他对苏家是死心塌地,哼,招供起来,倒是利落!”
“付老帝师膝下只有一个孙女,她又怀有身孕,只要捏住了她老帝师挂心孙女和重孙自然招的干净!”
夜逸风忽然就想起当初月轻玉说过的话...人一旦有了软肋,是最致命的。
而她就是他的软肋。
“祭台的人都拿稳了么?”
“是,暗桩都盯死了,定保太子妃无虞,殿下安心!”
夜逸风给天火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火速的退了出去,一进一出如风如电,丝毫没有把南宏章看在眼里,这点让他不爽至极。
好歹他也算他们主子的救命恩人吧,就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夜逸风教出来的人怎么都一个样子?
夜逸风手中摩挲着玉佩,心中想着这玉佩主人的反应。
昨夜他已经交代过雨清和雨荷了,但愿她不会过分的伤心吧。
可是他又希望..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至少在她心底的一角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月轻玉寝殿门口,玄灵法师手中的佛珠再次断裂,他忙进殿查看在见到太子妃的那一刹那,钵盂中的“圣水”陡然如沸水一般翻滚着。
原本京都就纷传太子妃乃是不祥之身,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仿佛得到了实证一般。
“阿弥陀佛!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留恋世间,贪欲不敛,唯有超度,方可回安!”玄灵法师口中念念有词。
“法师,这是何意?”愉妃一脸惊恐的问道,若不是扶着身边的宫婢,怕是要站不稳了。
“太子妃被邪祟侵体,贪欲不尽,欲享尽这世间荣华才肯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