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下山的想法(1 / 1)耐克牌洁厕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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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无聊,往好了说叫田园之乐,唐羽想不明白那些古代的诗人个个都爱写归隐山林,山上有什么好的。

没有楼船画舫,灯红酒绿,痴儿怨女,只有一片片的树木。下了雪还不能外出,杀人越货的绿林人士不在少数,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体,跑几步都大喘气,遇上土匪强盗什么的基本逃不过只能乖乖躺平享受。

师姐还算照顾他,霜儿姐搬去跟江舞住,匀出一间房给自己,就是半夜睡觉偶尔会被她和江舞吵架的声音吵醒。

认的便宜师傅好像有点本事,白日里上课,各种科目都有,诗赋,卜卦,史学,排兵布阵……似乎今天讲什么,取决于舒凤九的心情。

唯一让唐羽不满的是,这老不正经居然不让自己习武。

经历了福同客栈的那件事,唐羽愈发觉得要学武艺。

即使当不了什么绝世高手,也有个一式半招拿来防身,否则离开两个师姐,他可是自身难保。

特别是在这个女人当道的乱世显得非常的有必要。

谁知道自己把想法和老家伙一说,舒凤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习武是从小就要练起来的,你都十六七的光景了,现在已是为时晚矣,”舒凤九笑道:“从孩童时候便要接受练习,以此强化自身的五脏六腑,这也是所谓真气内力的来源。”

“孩童内脏尚未完全巩固最易修炼,等长大成人,内腑已经定形,此时再习武不仅难上加难还有风险。”

“什么……风险。”

“轻则呕血寿短,重则爆体而亡。”

“……”

成为一代武林高手的梦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但弱柳扶风的身体始终不是唐羽想要的,于是每天的清晨,村民们便看到舒先生最小的关门弟子绕着村子跑步。

彼时晨雾蒙蒙,唐羽一头扎进雾幕里,不知从何处传来机杵声,早起的男人在织布补贴家用,有时跑到高点望下四方,黝黑的树干挂上新雪,黑白交织着若隐若现,宛如徐徐展开的水墨画一般。

“羽哥哥。”

“小七?”

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小孩,虽然衣服破旧脸却干干净净,一双眼睛满带笑意。见此,唐羽慢慢停下脚步,小七是陈婶唯一的孩子,平时自己和她们还算熟悉。

陈婶不是南阳岗的原住民,是自南面逃亡过来躲避战乱的流民。小七的父亲死在了逃亡路上,而小七与弟弟染了瘟病,弟弟没到南阳岗就夭折了,也多亏舒凤九会些岐黄之术,才保住了小七一条命。

“小七,起太早了吧,不多睡会儿?”

唐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弯腰对小七说道。

小七摇了摇头露出背后的小背篓:“阿妈让我上山采草药,阿妈说山下的人在打仗,药可以卖到高价。”

“这样啊……”唐羽不由感到汗颜,连个小丫头都知道为别人分担,自己居然还能心安的当个家里蹲,有够羞愧的。

“羽哥哥为何也起这么早?”

“锻炼身体,等我练好了就能当和江舞那样的高手,”唐羽虚张声势的挥舞拳头:“到时候谁欺负小七我就揍谁。”

“那我也要当高手,阿妈经常说站在男人背后的女人是孬种,我不要当孬种,我也要帮羽哥哥的忙,杀光所有欺负羽哥哥的人。”

“哈哈——”唐羽干笑几声。

诶诶诶。

用萌萌的声音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对了,羽哥哥,这个给你。”小七想了想,伸手进衣掏出了个物件,一枚深松绿镶红玛瑙的发簪:“给你。”

唐羽愣了愣,道:“小七你老实告诉我,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我阿妈进城时捡到的,阿妈说男人都喜欢首饰,所以叫我把它给你。”

“使不得。”

唐羽连忙摆摆手:“拿回去给陈婶吧,卖了这个小七你就不用每天上山挖药了,直接搬城里住多好啊。”

“唔——”小七摇摇头说道:“阿妈拿去过给城里当铺看过了,人家说是假物件,值不了多少钱,而且这东西放家里也没有用,羽哥哥你就收着吧。”

话音一落,小七抬手把玉簪抛给唐羽,唐羽慌乱之下急忙接住,等他再抬头时小七背着背篓已经跑的远远的了。

“羽哥哥相信我。”小七在竹林里招手:“你戴这个肯定很好看的!”

“好看,我,我……额……”唐羽面对手中的玉簪眼皮抽搐着,心里百感交集,但他尽量不让表情表现出来,“那,那谢谢了小七!”

他向竹林望过去,小七也笑着挥挥手,接着她转身跑了一小段路,跌了一跤,站起来拍拍衣服又继续跑进竹林里。

“城里捡的?”

看来城中还挺繁华的,唐羽看着翠绿的玉簪若有所思,即使是假簪子做工也算非常的考究。

前几日,缉拿官府犯人得的银子全部用在了全村人的口粮上,这茫茫大山,人烟稀少,根本没有找不到赚钱的机会——不想混吃等死的话……果然,唐羽握住簪子暗暗下了决心。

…………

夜晚,村中私塾。

“假的。”

舒凤九只看了一眼便把簪子放回到桌面上,她举起陶瓷杯吹了吹,微微泯了一口。

托客栈里几个“义”士的首级的福,如果粮价不涨的话是足够全村撑过冬天了,而且连带生活条件也好了不少。

舒凤九品着刚从城中带回来的茶叶,眯着眼睛坐在摇椅上,宝贝烟斗放在一旁,空出去的手正和唐羽下着棋,好不惬意。

“咳咳,吃你马,你马没了。”舒凤九一个落子把唐羽的红马挤出棋盘。

“吃你两个象,嘿嘿没有对象了你。”

“躲在这里有用吗?看为师给你来一炮。”

唐羽:…………

“不下了,认输。”唐羽看了看自己这边除了还有个帅,其他的棋子差不多已经全军覆没,慢慢的被黑棋黑云压城的包围。

“怎么能说败了呢,没意思,老身告诉你这棋场如战场,除非主将掉了脑袋,那就不能怂,死也得拉几个叠背的。”

“师傅别忘了你可是教书的,整天杀气腾腾好吗?”唐羽起身收拾棋子。

“教书是育人,育人与沙场相搏都是生存之道。”舒凤九笑道:“为师可不是儒家的卫道士,满口之乎者还不如当个山人逍遥自在,不过说起儒学,出了南阳岗在那些书呆子面前你可得悠着点,当心被口诛笔伐。”

“不就是些腐儒嘛,”唐羽满不在乎的说道:“出了南阳……”那么一瞬,唐羽呆滞了片刻,“出了南阳——”微张着嘴巴见了鬼的盯着舒凤九。

舒凤九只是微微一笑,老人瘦削的脸上有难以捉摸的色彩一闪而过,她拿起烟斗抽了一口。房间里内静悄悄的,徐霜儿喝醉了趴在桌子上,房间外面的江舞正把刀放在青石上来来回回的磨。

“师傅怎知我想下山了。”唐羽震惊的杵在原地,这个想法自己可从没有和别人说过啊。

舒凤九轻笑一下,竖起烟斗指了指满天繁星:“喏——”

唐羽眼睛转了转,讨好似的钻到舒凤九身后捶起了背:“师傅你说得对,卜算果然是神乎其神的妙手,是学生我没有眼见,敢问师傅您用又是哪一方的卦术,可以的话嘿嘿,也教教徒儿吧。”

“嘴巴可真甜,”舒凤九眯着眼睛笑道:“前些日子是谁质疑老身来着,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不是什么江湖骗术。”

“那是我不懂事,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唐羽给舒凤九捏着肩膀:“还有您可说了要倾囊相授,可不许反悔啊。”

“那是自然,为师自然能教,关键还是靠你,咳咳咳……”舒凤九低头咳了一阵,老人略显苍白的脸在灯火下明灭:“方才老身用的是你如今在学的算法,所以勿需我刻意指引,你下的功夫才是最重要的。”

“哦哦。”唐羽两眼放光,原来自己一直在学那么厉害的江湖骗……呸呸呸,应当是老祖宗的传统手艺才对。

舒凤九顿了顿继续说:“至于进城这件事,后天你就与霜儿江舞一同下山吧。”

“老师真好!”没想到舒凤九如此简单就答应了自己下山的要求,唐羽非常兴奋。

“没事顺路罢了,还有几个人头没有领去要赏银,这次不过是顺手为之。”

舒凤九抱起个坛子,里面用了石灰腌着人头,以保证其形貌不腐。舒凤九转过身来,唐羽瞟了一眼那坛子,他一想到里面装着人的头颅,就有一股寒气就爬上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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