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夜未眠的苏浅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二蛋在帮着郭师傅从后门把今日要用的东西搬进厨房。
苏浅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浅浅!”二蛋看到了不远处的苏浅,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她走了过来。
苏浅看着浑身是汗的二蛋,从怀里拿出手巾帮他擦掉一滴挂在下巴的汗。
此时后门站着一位提着一篮鸡蛋的少女,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人亲密的动作,眼里突然布满泪水。
“陈姑娘,又来送鸡蛋啊?”东子发现了她,赶忙打起了咋呼。
陈姑娘把鸡蛋递给东子,泪水随着动作滑落下来:“东子哥,这是今日爷爷让我送来的鸡蛋,我还有事,先走了。”话刚说完,便跑开了。
东子不知所以,拿起鸡蛋就往厨房走去。
此时的二蛋和苏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蛋开口问:“浅浅,听说昨晚你差点被登徒子欺负?”二蛋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跳动着,恨不得打死那欺负自己妹妹的人。
“昨晚是莫妈妈和段大哥救了我们,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苏浅赶紧安抚二蛋的情绪。虽然二蛋不是莽撞的人,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生怕他真的出去替她报仇了。她探出头看了一眼后门:“今日后门有什么不一样吗?”
二蛋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也随着她的目光往后门看去:“今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怎么了?”
苏浅将昨晚的事情都告诉了二蛋,二蛋一听,连忙拍手叫好:“好!不愧是段大哥!那些人都活该!”
苏浅赶紧摆摆手:“别这么大声。”
二蛋点点头“那我继续干活去了。”
苏浅也点头,转过身往大厅走去。
刚到大厅,一群官兵突然闯了进来,姑娘们吓坏了。
领队的官兵举着昨夜苏浅用来刺伤男人的簪子,大声问道:“这簪子的主人在否?”
苏浅思索了一阵,举起了手:“大人,这是奴家的簪子。”
官兵打量了一下苏浅,回头朝手下挑了下眉。手下立即上前,把苏浅团团围住:“姑娘,得罪了,小的奉命行事,前来抓捕簪子的主人。”
还没等苏浅反应过来,便被押走了。
姑娘们在大厅里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苏浅被带到了衙门。她抬起头,围在门口的一群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很快就消失了。
衙门内,县官大人坐在公堂之上,头顶着“明镜高悬“的牌匾,看着底下跪在地上哭着的几位妇女和躺在一旁被挑断筋脉的几个男人。
“大人,人带到了。”一个官兵上前通报。
县官大人点头,大声喊到:“把人带上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往后瞧,一位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三岁的少女缓缓走来,朝县官大人行了个礼:“民女苏浅,见过大人。”
县官大人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他实在是不相信,看起来瘦小的她能把几个男人的筋脉挑断:“苏浅,本官听说你是婉春苑的人?”
“回大人,民女是婉春苑的。”苏浅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大人,就是她……”躺在架子上的光头男人颤巍巍的开口:“就是她挑断我等筋脉,还说让我们不得好死。”
苏浅回过头,满脸疑惑,自己可从没说出这种话:“大人,”她转过头看向县官大人:“大人,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昨日民女差点被他们侮辱,幸得段大哥相救才幸免遇难,何来挑断筋脉一说?”
县官大人一听到段大哥的名字,不由得站了起来:“你所说的段大哥,可是那段展崇?”
苏浅点点头:“回大人,正是。”
县官大人得到回答后缓缓坐下。段展崇可是帮助衙门抓捕了不少人,他不相信段大哥会做出这种事。他看向那光头男人:“尔等还有什么证据要说?”
一位妇女跪着上前,不停的哭着,指着苏浅骂道:“大人,这青楼女子在说谎,我家相公怎么可能会去玷污她,明明是她勾引我相公,见我相公不上当,才叫人挑断筋脉,如此恶毒的女人,大人,求你为民妇做主啊!”
苏浅一头黑线,这女人是脑子坏掉了吗,那光头男人看起来粗鄙无礼,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勾引。她赶紧开口为自己辩解:“大人,我们婉春苑女子虽让人感觉轻浮,但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她转过脸,看着那哭哭啼啼的妇女:“说我勾引你相公,你有何证据?”
妇女一愣,她没想到这瘦小的女娃娃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她伸出手指着放在桌上的簪子:“那就是证据,你把簪子强行交给我相公,想跟他共度良宵!“
苏浅笑了起来。她看着县官大人:“大人,昨夜他们想侮辱民女,情急之下便用簪子防身,把簪子扎到了他的手臂上。”苏浅伸出手,指着满脸痦子的男人说。
县官大人示意,以为官兵就上前,一把掀开盖在男人身上的被子,拉起袖子露出手臂,男人的左臂上果然有一处包扎好的伤口。
此时的几个妇女又开始哭闹起来,要求县官大人处罚苏浅。
县官大人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都给本官安静!”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惊恐的看着县官大人。
县官大人招手,叫来刚才把苏浅带来的官兵:“去把段公子请来。”
官兵领命退下。没过多久,段大哥便来了。
“大人,把在下叫来是有何事?”段大哥拱手。
“本官正在申一个案子,听说是你昨日救下差点被侮辱的苏姑娘,确有此事?”县官大人看着段大哥,语气中带有钦佩之意。
“回大人,正是。”
“今日这几位一早便来向本官报案,说是苏姑娘指使你挑断了他们的筋脉,可有此事?”县官大人继续问。
段大哥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原本男人们还在哀嚎,看到了段大哥充满杀气的眼神,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他回过头,眼神又变回波澜不惊的样子:“回大人,你看在下是这样的人吗?”
县官大人一惊,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急忙开口说:“不是,段大哥向来为人正直,定是不会做出如此之事。”他把目光转向男人们:“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们此时不敢作声,妇女们也只敢跪在地上小声的哭着。
苏浅看着波澜不惊的段大哥,对他的敬佩又多了一分。又转头看向不敢说话的男人,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县官大人草草节了案就放苏浅和段大哥离开了。男人们敢怒不敢言,便让自家娘子赶紧把自己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