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懿不愿意坐车,包括火车和高铁。她头靠着椅背,全程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终于,三小时的车程结束,顾星垣拉着行李箱走在她身后。
高铁站出口,宫懿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顾星垣驻足,终于发现了她脸色苍白的异样。
“晕车?”
宫懿软绵绵地抬手,声音低迷:“可能是早上吃的小笼包太腻了,有点恶心。”
也不算晕车,只是单纯想吐。
把行李箱立住,顾星垣环顾四周,目光在不远处的一所药店前停下。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话落,似是安抚,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宫懿总会贪恋他不经意间的温柔。
正因为她是唯一和顾星垣走得近的女生,所以她总会觉得自己异于别人。
顾星垣让她在原地等他,她就乖乖听话,一步都没挪动。
人潮拥挤的出站口,男男女女交错而过,宫懿无意抬眼扫过,正好撞见一出肮脏戏码。
“喂!”
她直接放声大喊,丝毫顾不上身体的不舒服。
只是距离有些远,远处那歹人依旧还在为所欲为。
宫懿推着身边的行李箱,以最快速度奔上前。她狠狠用脚一踹,行李箱在地面以直线飞了出去。
“白衣服戴眼镜那男的,我说你呢!”箱子撞到那男人的脚跟,他猛地踉跄,直接撞到了前面正遭受他猥亵的女人。
那女人一直毫无察觉,突然被撞,惊吓大过气愤。
周边的路人纷纷投来目光,宫懿一时间成为公众焦点。
但她不在乎,眼里只有面前这个猥琐的变态。
宫懿上前一步,手掌猛推他肩膀,表情带着肃杀寒气:“你刚干嘛呢?”
那变态的手还在胯前整理,慌乱的动作不难暴露他刚刚做过的事。
“我什么都没干,你这人有病吧。”他目光躲闪,推开宫懿就想逃。
但宫懿天生就喜欢保护女孩子,她什么都没考虑,拖着恶心犯呕的身体,狠厉一脚踹上他的小腹,使足了力道。
“啊……”
男人的身体似乎很虚,受她一脚,肥硕的身子弯下去,迟迟无法直起。
宫懿眯眼,眼神冷漠地盯着他因卑劣灵魂更显丑陋的脸,直戳要害:“是对自己的器官很自信吗?这么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
男人理亏,目光飘忽不定,妄图找个合适的机会逃跑。
“还是说,欺负女孩子让你很开心?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话音落地,宫懿高抬起腿,暴躁一脚又落在他的脚面,踩得他再次嚎叫。
宫懿一而再三的发言,成功让场上的看客了解了情况。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被变态弄脏短裙,贴着占便宜的漂亮女人。
“恶心!”
她一记巴掌狠戾甩过,十厘米高跟鞋毫不客气,直接将变态的鞋尖踩扁。
随着鞋面的极致凹陷,变态的嚎叫声更加凄厉。
他用力推开那漂亮女人,扬起手臂,作势就要继续推搡宫懿。
宫懿眼睛都没眨一下,唇角不屑地翘起,身姿灵活躲过,十分敏捷。
大腹便便地中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虚到不行的男人。
宫懿没有害怕,反而上前扶起那漂亮姐姐,将她挡在身后。
她一脸哂笑看着面前已经面部泛汗的男人,双臂环胸,气色不好却不难骂他个狗血淋头:“像你这种死变态,女人被你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虽然苍蝇腿也是肉,但你那玩意儿连苍蝇腿都不如。”
“闭嘴!闭嘴!”
变态被逼急,双手掐住宫懿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推得后退两米多。
宫懿直接啐了一口。
更加犀利的辱骂还未来得及出口,眼前一道高大身影闪过,让宫懿双肩得闲恢复自由。
这一秒,她周围萦绕的是熟悉的甘冽烟草味。
同时,顾星垣用力捏住变态的手臂,微俯身,一记动作干净利落的过肩摔以高标准完成。
变态后背撞到地上,疼痛让他蜷缩着身体,狼狈至极。
同时,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踩在变态胸口,顾星垣阴沉的目光居高临下,语态寒气逼人:“想死吗?动手动脚?”
有了靠山,宫懿彻底硬气起来,她上前冷哼:“早就有人报警了。美女姐姐裙子上的是什么,你自己和警察解释吧。”
恶心的东西,宫懿满脸嫌弃地瞥开目光。
警察很快出警,宫懿和顾星垣离开之前,那美女和他们道了谢。
去酒店的路上,宫懿在顾星垣的注视下,乖巧服下两片调节肠胃的药。
药很苦,但她吃得很甜。
这是关心,来自她喜欢的男生。
“你总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出手救人。”
电梯缓缓上升,顾星垣的声音透着些许慵懒,没什么精气神。
他的话听不出褒贬,宫懿侧头,眼睫眨了下,道:“无论是你,还是那姐姐,就算情况重来一百次,我也会出手。”
前者因爱情,后者因良知。
叮——
电梯到达,顾星垣目光一晃,倏地回神。
他挺身,双手插兜从墙上靠起,高大的身子站在宫懿身边,抬下巴示意她先走。
宫懿耳尖微红,大步一跨走在顾星垣身前。
说是各自回房间安置行李,其实有行李的人只有宫懿一个。顾星垣孑然一身,除了人来了,再无其他。
“明早四点去香海看日出。”顾星垣看着手机,是封叙发来的微信。
“香海?”
宫懿偷偷打开搜索引擎,映入眼帘的几个汉字让她兴奋不已。
被当地人信奉为爱情海……
“封叙这安排不错。”宫懿趁热打铁,唯恐顾星垣否定这项活动,补充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新的一天开始,我们见证了全新的时间,多有意义。”
胡扯了一通理由,宫懿说得信手拈来。
其实,在她心中,看日出是一种浪漫的表白。
顾星垣不懂这些有的没的,他只考虑四点这时间太早,不愿意早起。
“我起不来,换个地方玩吧。”
他如果能早起,也不会在上学的时候天天迟到。
闻言,宫懿眼皮一跳,隐隐的失望迎上心头。
见她轻轻咬着下唇,顾星垣不知缘由地挑眉,神态疑惑:“有话你就说啊。”
别搞出一副他很可怕的样子。
宫懿不想给他添麻烦,她摇头,迎合一笑:“没事,没事。”
下意识重复两遍,顾星垣洞察人心的本事如醍醐灌顶,倏地明白。
“你想看日出?”
宫懿眸色犹豫,想点头,又理智地摇摇头。
“说实话,不然我真不去。”少年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拿起桌上的冰咖啡喝了一口。虽然一双黑眸全程没有看她,但周围的气场莫名有些冷瑟。
宫懿回过神,晃了晃手中温热的芋圆奶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想看,但你又起不来,说了也是白说。”
尾音软绵绵的,带着些许幽怨娇嗔,刺得顾星垣心生反骨。
他表情戏谑地啧了一声,长腿收起,身子在椅子上坐直,姿势俯身靠前,拉近了上半身和宫懿的距离。
四目对视,顾星垣脸上泪窝显现,他笑着说:“不就是个四点的日出么,哥哥凌晨三点就能在外面等你。”
他年纪比宫懿大,自称哥哥也没觉得有什么暧昧。
他坦坦荡荡,笑得却邪肆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