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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刚晚上的时候上县上卖肉串,第一个晚上真是到天亮了才折腾回家,县上晚上出门的人不少,小吃摊有很多,他的算是独一份,但他头一次干这个,就算是其中的一些门道规矩打听清楚了,干起来也需要适应,而且小吃摊不是随便摆的,林启刚头天晚上,碰了一鼻子灰,肉串卖出去不少,但没全部卖完,最后他拿来和韩勇军下酒了。
接下的几天,林启刚和周围小吃摊的人打好关系,怕被人逮到关大牢里去,也是折腾了好几天,幸亏他有自行车,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脚底抹油,跑的快,倒是慢慢适应了节奏,肉串也渐渐卖的不错,起码每天都卖光了,不用剩着亏本,钱也慢慢赚回来了,林启刚每天几乎都是傍晚的时候出门,半夜天要亮的时候才能回到河沟村。
这买卖,钱来的很快,一串肉就一嘴,林启刚价格上没订多高,起码比冰棍便宜,买的多的,他还多送几串,他晚上卖肉串,白天补眠。
最近的几天林启刚还卖上了别的东西,他用白米和一些糙米熬粥熬一整夜,米粒熬开花之后,加点糖,做成甜粥,粥不兑太浓,怕亏本,但也见得着米粒,不是清晃晃的一锅水,晚上卖了肉串,他就蹬着自行车赶紧回河沟村再带上一锅甜粥到县上去,正好赶上早晨早点有得卖一阵。
甜粥就一锅,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也方便,他可以边骑车边卖,发现不对劲就可以立马跑。
一切都在林启刚的计划下进行着,除了乔笛的事情。
自从那天“摊牌表白”之后,乔笛一直在躲林启刚,林启刚做这个买卖是第一次,折腾不少精力,又太忙,快一周了,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愣是都没说一句话,而且,最近因为知青食堂建起来了,乔笛连饭都是在食堂吃的,就晚上回林家睡个觉。
就是早晨的时候两人能匆匆见上一面,乔笛也是低头收拾之后出门去队上上工去了,林启刚也忙着卖甜粥,这日子也快,一晃一周的时间说过就过了。
往常早晨的时候,乔笛都是穿着拖鞋,露出漂亮白皙的脚趾,结果从哪天之后,林启刚再也没见过乔笛一次光着脚趾在他面前晃了,要多保守有多保守。
林启刚脚下蹬着自行车,摸了摸胸口的符包,一个月不到有媳妇??
乔笛都被他吓跑了,在躲着他,其实要是乔笛不躲,林启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那天就那么承认了,完全不在计划中,也没想过后续怎么办。
乔笛躲着林启刚,林启刚反倒是大了胆子,隔三差五,就抽时间堵乔笛了。
这天林启刚的甜粥卖的快,他把锅底最后半勺浓稠的粥给人打了,没多要钱,盖上锅盖然后蹬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就往河沟村赶,他没直接回家,上二队做工的地方去堵人去了,这个时候队上应该才下工。
“李喜,乔笛呢?”林启刚没在地里寻到人,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脚触地,看了半圈也不见乔笛,心想着人难道已经回去了?
李喜拿着帽子刚还了农具从仓库里出来,她笑着说:“找乔笛?她已经走了,她今天去县上找赵叔了,你不知道?”
李喜说着小了声音,这两个是吵架了吗?眼瞅着最近乔笛也有些不对劲。
去县上?
他怎么不知道,林启刚琢磨了一会,没多问了,“行,我知道了。”
说完蹬着自行车走了,他神情上说不上有多大的变化,但李喜看着莫名觉得害怕,不行,她得去问问韩勇军,这两个人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一个两个瞅着都不对劲。
林启刚骑着自行车,在田埂上骑的稳稳的,车轮压过田埂边上的杂草,压出淡淡的车痕,直到前方出现了两个人,他眯了眯眼,停了自行车。
“让路。”林启刚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推着自行车要从两个人中间过去,不想过多的和人纠缠。
结果人没给他让路,林启刚倒是没发火,反而推着自行车站在田埂边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示意他们先过。
但这两个人就是来找他的,自然不会过去。
“呦,林启刚,路是你家的?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今这路,我还不打算让了。”
周刨腿带着一个他平时的好兄弟,在这蹲点等林启刚,就是要林启刚好看的。
周刨腿最近日子才好过了一点,之前他瞧上了乔笛,还没打算出手,不知怎么,他定亲的那户人家收到了消息,说他想退亲,上门来闹腾了一番,闹得鸡飞狗跳的,他想着破罐子破摔,索性闹大了,直接把亲事退了,他爹娘和奶都不同意,为这他还挨了他爹一顿打,要不是他奶护着,怕是这会还下不了床。
不过,周刨腿躺在床上的日子,每天好吃好喝的被他奶伺候着,倒是比之前还胖了些,亲事退不成,他还白挨了一顿打,他想了想,和他定亲的人家,离他们村不近,怎么突然知道他想退亲了?还上门来闹腾,怕是林启刚这个野种从中做的梗。
不管是不是林启刚干的,周刨腿都打算把这事算在他头上了。
他打听清楚了,林启刚的那条腿虽然看上去好了,实际上不能再干重活,也就比瘸子好一点点,他以前打不过林启刚,但现在不一样,而且今天他带了个兄弟来,还怕了林启刚不成,不把人教训一顿,他咽不下这口气。
“周刨腿,让开。”林启刚懒得理他,一心只想着乔笛的事情,推着自行车要过去,既然他们不过,那他过。
周刨腿不让位置,趾高气昂道:“还买上自行车了,我瞅着怎么像是个二手货啊,不过,你也就配用二手货。”他说着给他带来的打手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就来抢林启刚推着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