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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两起凶案,

两条人命,

还有两颗众目睽睽下,不翼而飞的脑袋,

如此凶残的事情很快就在黑水镇传得沸沸扬扬。

平克顿侦探这边虽然把破案的事情推给了警局,但也不敢放过凶手,依旧封锁着进出黑水镇的各大要道,不管出入都得经过严查。黑水镇银行,商会,平克顿大楼这些关键建筑更是派人重点把守,围得水泄不通。

风声鹤唳的戒备,让一觉醒来的黑水镇居民变得人心惶惶,表面上的日常还能保持正常进行,但大街上,小巷里,关于这两件凶案各式各样的猜测和谣言已然在口口相传中酝酿发酵。

作为当地最大的信息传播与交流中心,刚过中午,黑水镇酒吧里就已经堵得人满为患。一杯杯的烈酒灌进嘴里,一条条真假难辨的消息吐了出来,就在众多酒客为谁对谁错而争吵不休的时候,酒吧的大门被人推开,邓巴警长走了进来。

“恶魔又回来了!”

“白色的恶魔!”

神父这些疯言疯语一直没有停过,大家早听腻了,救下神父,也只是邓巴警长一时好心,不想看一个无辜的人就此丧命。可在把人带回警局的路上,神父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里居然多了一些新的内容。

“下雨了,下雨了,

恶魔就在猩红的鲜血里!”

一路上,半梦半醒的神父嘴里翻来覆去地强调着这句不着边际的话,终于引起了邓巴警长的注意,想到什么的警长立刻返回到了凶案现场。

无头的警察尸体已经被收走,就连地上残留的血泊都已经干涸,当然找不到什么恶魔的踪迹。

警长并没有就此失望,因为当人的首级被砍掉,冲天而起的鲜血落下时,也是一场雨。

于是在旁边楼顶的边缘,邓巴警长不仅找到了有人踩踏的足印还有鲜血滴落的痕迹。而在黑水镇银行附近的楼顶上,警长同样也找到了类似的痕迹。

凶手杀人的手段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但人头消失的线索已经找到,可邓巴警长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如果神父不是胡言乱语,那就意味着那个白色恶魔真的已经回到了黑水镇。

一瞬间,他仿佛再次回到那个恶魔出现时,寒冷又潮湿的清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警长带着几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结果自然是扑了一个空。无功而返的警长并没有就此而感到放松,因为他的家,并不是对方在黑水镇出现的第一个地方。

黑水镇酒吧里人声鼎沸的吵闹声,让匆忙赶来的警长紧绷着的神经稍有一点放松。

作为镇上规模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间酒吧,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他没有直接带人闯进去,而是独自一人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警长的出现立刻让酒吧内的客人安静下了去,但热闹的气氛马上又恢复了起来。一边应付着想从他嘴里套出案件进展的客人,一边上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切照旧的环境终于让邓巴警长放松了下来。

吧台边,一口干掉酒保递过来的威士忌,准备要转身离开的警长被酒保拦下,从楼上下来酒吧经理传递给他一个新的消息。原来副镇长此时就在酒吧二楼的 vip室,想请他上去喝一杯。

邓巴警长皱了皱眉头。

对于这位副镇长的来历,普通民众或许不了解,但作为以前见过贝克特上校的对警长来说,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愈发猖狂的平克顿侦探与警局之间的矛盾加深,背后就有这位副镇长兼银行家的手笔。

他从心底不喜欢这位盛气凌人的副镇长,但现实的情况是,他不得不和这位新上任的副镇长站到一边。

金矿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东边的圣丹尼斯,再加上之前平克顿侦探一去不回的事情,黑水镇的高层没少动正式派人前往犰狳镇的心思,但只有这位副镇长以及邓巴警长反对这一计划。

副镇长的心思他无从知晓,但只要能保证黑水镇居民的安全和利益,不去招惹西边那个恶魔,邓巴警长就能够接受了。所以哪怕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表现得并不融洽,哪怕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见到对方,但这酒吧的二楼他今天还是得上去。

相比熙熙攘攘的一楼,空旷的楼上就安静了许多,经过空无一人的酒桌和赌台,酒吧经理把人引到门前,敲了敲门就示意警长可以自己进去了。

副镇长在犰狳镇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眼前的线索也说明那人已经来到了黑水镇,可他又拿不出什么证据,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正是怀着犹豫不定的心情,邓巴警长推开房门,低着头走了进去,然后他就见到了桌子那边,等待他许久的副镇长——

戴平安!

洁白的衬衫,奢华的马甲,就连肤色都正常了不少。

一扫之前的狼狈,像换了个人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但警长永远都忘不了那双总在梦中浮现,带着恶魔一般笑意的眼睛。

“嘭”的一声,

身后的房门被随后跟进来的经理关上。

邓巴警长没有回头,戴平安也像没有看见警长掏出来的手枪一样,如同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先摊开双手,然后才开心地笑了出来:

“好久不见!警长先生。”

“咔哒!”

回应他的,是警长掰开击锤的动静,但他并没有扣动扳机,因为在关门的同时,身后的酒吧经理也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这当上警长就是不一样,以前想杀我的时候,还得担心别人是否会怀疑你贪赃枉法,杀人灭口,现在拔枪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看来权力这东西真能改变很多事情。”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没有一枪打死你,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被你拉下水!”

“这话就有点不好听了,什么叫拉下水,我只是在别人为了实现梦想而努力的过程中,顺手帮一个小忙而已。”

邓巴警长冷笑一声,眼睛往后面瞟了一下:

“那你又帮了他什么忙?”

“跟你一样啊,就像你想成为警长,我想成为镇长一样,他也想成为这间酒吧的主人。”

“这间酒吧本来就是他的。”

“你确定?”戴平安侧侧头:“那要不,让我们听听他本人的版本?”

“不好意思了,警长先生,戴平安说的没错,你说的也没错。”

酒吧经理一改平日里的热情周到,狠狠地夺过了警长手中的枪,绕了一个圈后,把枪交到了看热闹的戴平安手里:

“这块土地,这间酒吧,这里面的每一把桌子,每一把椅子,甚至每一瓶酒都是我买回来的。可现实呢?现实是不管我每天多辛苦多累,我在这里挣的每一分钱每一枚硬币都得上交一多半!而这里头你们的警局也有份!”

“这些您恐怕就不知道了吧,警长先生。”

酒吧经理的话问得警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收钱的事情警长也有所耳闻,属于他的那份他也拿了,这是规矩,只是没想到加起来后会收得这么狠。但这种事情就算他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因为这是黑水镇上层的规矩,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出言帮他辩解的居然会是一旁看热闹的戴平安:

“这一点,我认为你应该多多体谅一下我们的邓巴警长。毕竟警长先生还有他的警局,现在是要对全体的黑水镇居民负责,难免有些疏漏,更何况这种事情就算他知道了,也未必能解决,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长而已。要多理解,多站着别人的角度上想一想,这样我们才能走得更长远。”

“您说的没错,镇长先生。”

酒吧经理身子微微一躬,再次恢复到之前彬彬有礼的状态。

“好了,你去照顾好你外面的生意,这里留给我,让我们两个老熟人好好谈一谈。”

“是,先生。”

酒吧经理转身出去了,下一刻,戴平安就把手里把玩的手枪顺着桌子,给滑了回去。

枪口再次对准了戴平安,但这一次,警长贴在扳机上的手指不再像之前那样坚定。

“镇长?”邓巴警长试探性地问道。

“不,”

戴平安摇了摇手指: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副镇长才对。”

“你是副镇长?”有些不可置信,但邓巴警长对着戴平安胸口的手枪依然没有收回去。

“不可以吗?虽然我们上次合作并不愉快,但总的来说结果还是好的,看看您,从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警员终于升职成为警长,整个黑水镇警局的事情都由您一个人来说了算,多威风!听说只要您前两天再努力一点,镇长的位置也不是不能考虑,要不要我再帮您一把?”

一边说着话,戴平安一边无视对面的枪口,拿起桌上的红酒为警长倒了一杯:

“正宗的拉图红酒,多少年份不知道,但肯定很贵,让我们先干一杯。”

酒杯拦在了枪口面前,邓巴警长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要接过去的打算。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没有说清楚,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端着酒杯,戴平安微微一笑:

“鄙人安平,暂时担任犰狳镇的副镇长一职,证明文件就在旁边的皮包里,所以,警长先生,今天您还真的抓不了我。”

“如果我说今天一定要抓呢?”

“抓!那就抓!现在就可以抓!您是警长,黑水镇您说了算,什么时候要抓我都没有问题。”

戴平安如此说着,脸上得意的笑容却没有变:

“我只是担心,您把抓了以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先不说犰狳镇那个地方,会有多少人不能活着回来。就算是眼下的黑水镇,要是外面再有什么无头的尸体,酒馆爆炸之类的案件,我还真担心您会有点忙不过来。”

“你在威胁我?”

“警长先生,这你可就错了,哪怕事情确实是如此,但我们的话不能这么说,太难听,也不符合你我现在的身份。”

邓巴警长还想再说些什么,手里的枪却又被戴平安在眨眼之间再次夺走,等他反应过来,鲜红的酒杯已经端到了他的面前:

“当然了,这仅仅是个称呼,不管是身为警长的你,还是身为镇长的我,都不在乎这个所谓的身份。但也正是拥有了这个身份,才能让你我有机会在这里好好的喝一杯酒,不是吗?

警长先生,我知道你什么人,你呢,也知道我是什么人,咱们都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所以,

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尝一尝吧,这酒真的很贵。”

看了看眼前鲜红的酒液,看了看戴平安那张稳操胜券的脸,又看了看扔到桌上,近在咫尺的手枪,感到有些疲惫的邓巴警长坐到了桌子跟前:

“你又想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还不是来找警长您帮个忙嘛。”戴平安笑盈盈地把酒放在了警长面前:

“还记得我们上次的合作吗?虽然最后的结果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实现了各自的目的。

虽然没能让您亲手绞死我,但您挫败盗贼领地的势力,解决了贪污的镇长,您也顺利当上警长,可以如愿以偿的施展您的抱负。

而我呢,虽然挨了您一颗子弹,但也换来了一条活路,还能活下来坐在这里与您把酒言欢。”

端着桌上的另一杯酒,戴平安站到了邓巴警长的身边:

“您不觉得,我们之前的合作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应该继续下去吗?警长先生,看看眼前我专门准备的红酒您就知道了,对于我们之间接下来的合作,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诚意?当街杀人就是你的诚意?”

“这个嘛……”

戴平安撇了撇嘴:

“一开始我只有两个目的,一呢,是想跟大家打个招呼,二呢,是因为他站的地方不对。至于后来的那名警察,我本来不想动他的,完全是他嘴贱,居然敢跟那个老疯子一起骂我,自己找死。”

说到这,戴平安停下想了想:

“哎,话说回来,我们的神父也不是疯的那么严重嘛。居然还认得我。看来有时间我得和他好好聊一聊上帝的事情……”

“等一下。”

警长拦住了滔滔不绝的戴平安:

“你刚刚说他站得地方不对,他就站在黑水镇银行的门口,难道说你要抢银行!”

“哎,别激动,别误会,抢银行抢劫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是强盗才会去干的,我现在可是正正经经的副镇长。只不过呢……”

戴平安无奈地摊摊手:

“很不巧的是,属于我的东西就藏在黑水镇银行里。你们的那位副镇长,贝克特上校,对,就是他。其实呢,我们当初‘合作’的也挺愉快,别这样看着我,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他带走了犰狳镇金矿的黄金,而我呢,也接手了整个仙人掌清泉,大家各取所需嘛。但是呢,在合作结束之后,也就是把犰狳镇的烂摊子甩给我之后,”

说到这,一脸气愤的戴平安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并没有像我一样遵守约定,把我想要的东西分享给我!”

“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当然是绑架人质的信息。”

戴平安轻蔑地一笑:

“难道你以为像罗宾森那样的家族就是好人,不会做坏事了吗?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接着,戴平安就把华国公主被绑架的事情,向警长简单的讲述了一番。

起初邓巴警长还不信,以为戴平安是为了诬陷而胡说八道,可随着很多迹象都能跟犰狳镇之前传来的消息所吻合,他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喝杯酒,压压惊!”

戴平安很贴心的把桌上的红酒递到了警长手里:

“想不到吧,策划并实施这场跨国绑架的绑架犯,就是你们黑水镇新任的副镇长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在黑水镇,绑架也是犯法的吧,怎么样,警长先生,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抓捕归案,接受正义与法律的审判?”

一边鼓动着邓巴警长,戴平安一边掏出了烟:

“只要能把公主救出来,您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你升官发财不说,还能得到华国爵位的赏赐,一辈吃喝不愁,说不定就连警长你的名字都将被历史铭记:《19世纪最大绑架案的破获者,正义的执法者,传奇的警官——邓巴警长!想想都威风。”

“人们会把你的事迹写成传记,搬上舞台,就算过了一百年,两百年,人们也都不会忘记……”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邓巴警长冷笑的看着戴平安:

“不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有发生,先告诉我,救出所谓的公主之后,你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别跟我说你不会从中获利,也别说你在乎什么荣誉和尊严,像你这种人在乎的恐怕只剩下金钱了吧。”

戴平安划动火柴的手停了停,

但很快他就划着火苗,顺利点燃了烟。

深吸一口,

吐出来,

让弥漫的烟雾笼罩在了自己的脸上,

戴平安这才笑了出来。

“看来还是您了解我,公主我可以不在乎,但是那笔赎金我可是眼热的很呢。”

“犰狳镇都是你的了,你还在乎这些?”

“钱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觉得够呢?”说着话,戴平安将抽到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拧灭:

“我直说吧,我这次来黑水镇的目的很简单,二选一:要不呢,找到人质藏身的消息,从赎金里把本该属于我的那一份拿回来;

如果这点做不到,那我也只能跟警长您说一声对不起,从黑水镇的银行里借点钱花一花,弥补我的损失。”

“来的时候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黑水镇一共有四家银行,你们的黑水镇银行,也就是现在平克顿侦探守着的那一家,是四家银行里最大也是最有钱的一家,它里边有黑水镇六成的存款,正好弥补我的损失……”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邓巴警长拍案而起,拿着桌上的手枪再一次对准了戴平安。

黑水镇银行是地方银行,跟国家银行不一样,被抢了就是抢了,储户的损失可不会有国家来赔,光靠银行背后的商会,这个数额他们不会赔,也赔不起。

到时候银行破产,受到损失的还是黑水镇,和那些在银行存钱的普通储户。

邓巴警长当然不可能眼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别着急呀,警长,我都说了,这是不得已的办法。现在我已经是副镇长了,不想把手再弄脏,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所以才请您来帮忙。”

无视对方冰冷的枪口,戴平安直接站到了警长对面:

“只要警长您能够帮我把这份信息从贝克特上校手里,哦不,应该是说你们现在的副镇长手里偷出来,我立刻就走,不动黑水镇银行的一分一毫。”

“我怎么可能……”

戴平安上前一步,将警长的手枪轻轻地摘了下来,将那杯警长从头到尾都没碰过的拉图红酒,再次端到了邓巴警长的面前:

“放心,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融洽,没关系,我们会给您创造机会的,只要您把握好时机就可以。一边是黑水镇,一边是个绑架犯,该怎么选,我想您是不会判断错误的……”

邓巴警长最后还是妥协了,

酒吧经理把一脸酸涩的警长送出了vip室的房门,在房门从外边关上的那一刻,戴平安就瘫坐了椅子上:

“现在的人呐,是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一声叹息过后,

口干舌燥的戴平安拿起桌上的红酒就开始对瓶吹,结果刚一入口,他就忍不住全都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法国人的东西真特码难喝!”

“是你不懂欣赏而已。”

推开vip室另一边的房门,闫孝国从阳台走了进来。和哈维尔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把酒瓶递过来,而是将一个足球大小,沉甸甸的皮包摆在了桌上。

“顺利吗?”正忙着擦拭身上酒渍的戴平安连头都没有抬:

“很顺利,至于你想要的效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似乎在配合闫孝国,酒吧远处很快就响起了惊慌的喊叫声,又过了几秒,酒吧的一楼“轰”的一声乱了起来,人们连账都顾不上结,蜂拥而出。

“效果不错!不愧是大内的血滴子!”

戴平安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雪白的衬衣上血一般的酒渍终究没能擦拭干净,就跟他的那双手一样。

“人手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那就动手吧,发信号,催一催我们的警长先生。”

一分钟后,黑水镇其余三家私人银行的大门,被同时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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