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玄甲!
穿冀州,破河内。
在司隶肆意纵横,现下不知所踪?!
崇德殿外,瞬间沸腾起来。
执掌大汉权柄的洛阳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从黄巾三张毙命后,司隶一带再无兵事。
虽然黄巾作乱掀起乱世的初端,地方叛乱如城外青草,屡屡不断。
黄巾贼,黑山贼,白波贼,泰山贼,山越等地方叛贼越剿越多。
但在天子放权,郡国自立兵马后,贼寇都已被压制在山林之中。
只能偶尔为祸,没有前几年攻破州郡治所,藩国重镇的力量。
更别说驰骋两州,纵横司隶。
也无怪洛阳群臣处于懵逼状态。
有处理边地事务的大臣开口:
“莫不是叛贼张纯所属,去岁他们就肆虐幽州冀州青州三地,这次伏击广阳王不成,残兵败将绝望之下直冲洛阳而来?!”
闻言,一些世家士族微微摇头。
虽不知道昨日伏击之战的具体情形,然,他们还是清楚张纯联同乌桓几位首领俱亡命广阳王兵锋之下。
即使有些溃兵乱逃,也是该逃亡塞外,或遁入山林。
绝不该有反冲大汉帝都的行动。
一群跟着张纯叛乱抢掠的盗贼,蝇营狗苟之辈,哪来为主公死忠报仇的品格?!
所以也只剩一个情况。
群臣面色沉重,很快揣测出三千玄甲的来历。
如果是塞外异族,冀州河内定会言明。
那就只能是幽州的军队。
而有三千持甲骑兵的势力。
唯辽东公孙瓒与隐藏极深的广阳王。
一位尚书台的千石大臣瞥了眼三公之一的太傅袁隗。
河内太守袁平正是汝南袁氏的子弟。
见太傅袁隗一脸平静,低声说道:
“河内袁平也是一员宿将,曾破黄巾有功,河内军队也是一流军团,鼎鼎有名的骑兵,唯有武将榜靠前的勇将率领顶级军团,才能刹那功夫将其击溃。”
“连奏报文书都来不及发。”
几位大臣立刻心中微凛。
河东河内河南三郡地处大汉腹地,百姓家境盈实,身材强壮。
三河良家子一直是大汉重要的兵员储备。
仅仅在好战弑杀比不过边地武夫而已。
黄巾作乱,皇甫嵩等人就是号召三河良家子从军,聚兵十万,随后大败黄巾贼。
本朝迁都洛阳以来,以三河兵卒组建成制骑兵,拱卫京师,出征平叛,战绩历来辉煌。
没错。
洛阳禁军,西园禁军都是三河兵卒。
换句话说。
若河内骑兵挡不住那三千玄甲,河南尹的军队与洛阳禁军野战也险能取胜。
不少人脸浮现出浓郁的忧愁。
有人开口:“辽东公孙瓒以其三千白马闻名天下,此三千玄甲定是广阳王麾下私军。”
众人心中的猜疑确定,亦是神情复杂。
自幽州广阳郡,跨越千里,奔袭司隶。
广阳王这是想做什么?!
实行政变,谋权夺位?
但三千骑兵够干什么?!
也许野战无敌,然而如何能攻下大汉百年帝都?!
洛阳禁军再不济,也是英杰无数,勇将如云,精锐数万。
野战不胜,守城绰绰有余。
还是实力曝光后,被士族联合乌桓人捅了一刀。
广阳王心中不忿,派兵讨要说法。
有人琢磨。
但这也太幼稚了!
就和小孩子被人打了,找大人哭诉。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只会徒被世人嘲笑。
看来广阳王虽有武力,政治方面却如同一个稚童。
然想到广阳王方才十五,比他长一岁的皇子辨还远远不及他。
众人也就释怀。
身为城门校尉的朱儁站出,抱拳向满心思在天道石碑的天子,说道:
“陛下,广阳王倒行逆施,兵压洛阳,臣请南宫禁军三万,出城鏖战。”
自以为猜测出广阳王的伎俩。
大将军的众多幕僚找好时机,纷纷出声:
“无天子诏,广阳王私自出兵,攻伐大汉军队,其心可诛!”
“无中枢诏令,以其兵犯京师,有谋朝篡位之举,臣请召各地诸侯,兵发幽州,押广阳王入诏狱审判。”
眼神一直古井无波的天子刘宏,仿佛被天道石碑的光芒晃了眼,抬手遮掩眼眸。
旁边见到天子细微表情变化的张让,心思一沉。
明白天子将这些话记在心里面了。
对一位皇帝来说,最大的威胁从来不是塞外异族,地方豪强。
而是能威胁到他帝位的权臣皇子。
甭管是不是身体不适,朝不保夕,始终要传位。
但坐在这个至尊宝座一日,就没有人想下来。
是以,有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支持的皇子辨,几乎是所有人支持承继大统。
然而刘宏依旧要扶持宦官,装作属意喜爱皇子协。
与始皇帝压制扶苏,宠爱胡亥一般。
更遑论,眼下天道石碑降世,受人道垂青的天子身份,受益无穷。
张让心中猜想。
不管广阳王是不是天子安排的后手,他都引起天子的不满与忌惮了。
正当群臣们各怀异心,讨论如何重罚广阳王时。
又有一披甲卫士,捧着一卷文书,匆匆跨过台阶。
停到天子跟前,躬身道:
“急报!河东郡守百里加急,有数千骑兵,兵犯河东。”
额……
所有人皆是一怔,随即流露出或多或少的迷茫。
广阳王的军队跑去河东郡干嘛?!
不是兵压京师,向天子讨要说法吗?!
来这一招,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进犯洛阳,哪怕其肆意妄为,攻破河东治所,也算不大事。
性质完全不同。
至少在天子刘宏心里,只要不威胁他的帝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朝中几个知晓河东卫氏参与到伏击广阳王一事的几个大臣,脸色陡然一变。
旋即,手脚冰冷,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
司隶,河东郡。
安邑县外,一座坞堡的城墙。
一个身着绿色宫装的绝美女子安坐城头,迎着微寒的初冬凛风,纤手勾动,抚琴低歌。
“金生砂砾,珠出蚌泥。叹兹窈窕,产于卑微。盼倩淑丽,皓齿蛾眉……”
歌词乃是当世大儒蔡邕的《青衣赋》。
旁边的圆脸婢女如痴如醉的听完绝美女子的曲子,赞叹道:
“小姐,你的琴艺已不下老爷了。”
“我修为远不及父亲,即使技艺熟练,也永远弹不出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天象。”
蔡昭姬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
“小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在奴婢看来,你若是男儿身,琴艺一道不会逊色先秦琴师,文道也会超过老爷与卢植尚书。”
蔡昭姬细手刮了下婢女的鼻子:“就你嘴甜。”
圆脸婢女先是露出八颗牙齿笑了笑,随即脸色一垮:
“可惜小姐嫁给了卫仲道这个王八蛋,因为前几年卫氏家族对老爷有恩,将小姐许配给他,结果一直流连在郡县里的肮脏之地,一个月连家都没回。”
随即,婢女小声说道:
“我听下人们说,卫仲道过去玩的太厉害,已经不能人事了,所以才不敢与小姐同房,卫家下尽都知道,明知其害,故意坑小姐。”
蔡昭姬谨慎的环视左右,捏着婢女的耳朵,娇嗔一声:
“好你个小蹄子,要是被卫家人知晓你非议主人,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婢女樱唇嘟起:“人家这是为小姐抱不平嘛!”
“要奴婢说,小姐最好的佳配还是三年前的广阳王,那时候两小无猜,虽小姐长了几岁,但你们多配啊,我还偷偷找相师验你俩八字,凤凰于飞,琴瑟之好呢。”
“那些道旁相师尽都是骗人的家伙。”
说着,蔡昭姬神情一愣。
似乎这句话还是广阳王说给她听的。
三年前。
时为二皇子的刘裕,因不拘小节,宽待百姓,被人称为有古贤人风范。
所以举荐从学蔡昭姬的父亲,大儒蔡邕。
虽然刘裕很调皮捣蛋,经常提些非议圣人的问题,把她父亲气的直瞪眼。
但对她和圆脸婢女极好,常常带她们私逃出去玩耍。
即使被蔡邕发现,也一力承担所有责任。
一直沉溺琴道文道的蔡昭姬,方才知道世还有蜜糖制作的小人,代表思念的柳条可以结成花环。
可惜欢乐不到一个月,刘裕就被册封广阳王,任封国。
三年来,蔡昭姬深夜辗转反侧时,也常常想。
如果三年前,她祈求父亲将自己配给刘裕,作广阳王妃。
或许,现在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遇。
昭姬啊昭姬啊,想那么多做甚。
天道榜单发布后,广阳王已经从默默无闻的藩王,成为一朝出名,实力冠顶的一方诸侯。
自己也已为人妇。
正当蔡昭姬暗自神伤之际。
圆脸婢女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将其从悲戚中唤醒。
“小姐,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天地相间的地平线处,一道铺天盖地的黑色浪潮滚滚涌向卫氏的驻地。
隐隐有一头百丈长的黑龙遨游云间,直扑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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