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诺丝毫不知自己已被冠上小太阳光环。
不过,只要不是天使光环就好。
景诺对艮说:“放了她吧。如果我们也随便杀人,与他们又有什么两样。”
他过去凤三娘的面前,蹲下,伸手,掌心向上。
凤三娘乖乖的将自己拿走的东西还给他。
“这印章,没人敢要,也不值钱。”
景诺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去叫上大家,准备启程。
震刚才把解药给其他人闻了,副使等人也已经醒来。
门口护卫来迎,“大人,我们先去赶车。”
“嗯,去吧。”
听到他们的对话,凤三娘面如土色。
这回踢到铁板了。
这小子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是南楚的什么官,不过肯放了她,捡回条命,也该庆幸。
现已至卯时,天快亮了。
秦翌的时速是景诺的两倍速,他们紧赶慢赶,在景诺离开客栈半日后,就到达了此处。
也看到这间客栈,不过他们执着于赶路,没打算投宿,只是想去问路,顺便打听景诺一行人的踪迹,掌握一下景诺的动向。
震和艮紧跟着景诺,还没回来报信,秦翌也不知道景诺到了哪里。
客栈里只有一个店伙计在收拾桌椅,收拾完就准备关门。
宛轻歌过来,问:“小哥,你看见过四五个人的队伍从这经过吗?领头的那个很年轻,他们驾驶了一辆装货的马车,队伍里还有一个女的。”
“没见过,你别处问去吧。”店伙计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将门“砰”的一关。
“不,你一定见过。”宛轻歌将那门重重一推,又给他推开了,伙计吓了一大跳。
伙计指着她说道:“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呢。”
中指指关节处有老茧,经常使用长刀。
她进来时店小二两腿斜外八字微分,两肘抬起,又放下,典型的练武之人下意识防御姿势。
宛轻歌问:“你们是不是打了他们的主意,然后失败了,后猜知他们身份不简单,你们怕被清剿,故闻风而逃。”
“你怎么知道?”五子像见鬼般的神情,认为简直不可思议。
宛轻歌说:“别问,问就是我是你大爷。”
五子看见宛轻歌身后面还有好几个人,他转身就想跑。
宛轻歌脚一抬,勾起一张凳子砸在他的背上。
“咚”应声趴下,摔得结结实实。
宛轻歌再揪他一把,他正面翻转过来,那张凳子卡在他胸口处,动弹不得。
也不跟他废话,“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概走了才半天了,你们就来了。”伙计带着哭腔说,“我知道你们很厉害,小的惹不起,您就放了我吧。”
“放你可以,你得把这店关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我听大侠的,店一定关,一定关。”
又是“咚”一声,宛轻歌一脚将他身上的凳子踢开,拂衣扬长而去,屋内灰尘漫天。
“咳咳咳……”
凤三娘和大勇收拾好了包袱出来,看着那潇洒远去的背影。
喃喃道:“这拦路抢劫的勾当如今也不好干了呀,一个比一个凶。”
关店,转行。
阿狸牵着轻歌的马,见轻歌回来,阿狸道:“你刚才怎么不带我一起去,我看你在里头花费了不少时间,我险些就要冲进去了。”
轻歌说:“女人不要太粗鲁。我刚才通过伙计的言行,还有店内四处有刀劈痕迹,处处不同寻常,认定这是家黑店,所以我把那伙计按在地上,问了几句话就出来了,还让他将这店关了,就这样。”
阿狸说:“嗯,你确实是比我有耐心,还聪明,换我去的话,我就只看到人,别的我应该注意不到。”
这只是途中的小插曲,她们还要赶紧赶路。
秦翌和宛轻歌等快马加鞭,很快就能赶上景诺。
钦州,东晓国的首都。
庄严的皇宫。
“宣,镇国公世子觐见。”
“云漠风,拜见陛下。”
他依旧一身云纹锦绣白衣,得体儒雅,若是非要夸一句,可谓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明月柳,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世子云漠风刚刚归国,就被皇帝传召。
原来是让他接待南楚来使,因他毕竟在南楚待过,也更容易与南楚的人沟通,所以皇帝得知他回国后才会立刻传召。
云漠风接了圣谕,虽说他不愿意与来使接洽,之前作为遣送他国的世子,本就有些尴尬,但君命不可违。
来使已经快到钦州,要鸿胪寺安排住处了。
三日后,钦州城门。
景诺的马走得更慢了,频频回头,哪怕出现个幻觉让他高兴一下都行啊,可是没有。
秦翌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低头,耷拉着失落的脑袋,准备进城。
此时,身后有答答的马蹄声。
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直到他的头被一把扇子打了一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进城啊,愣着做什么?”
景诺回头——
是秦翌!
心中大喜。
他以为是幻觉,跟水灵月说:“打我一下。”
水灵月以为他路途劳顿,疯了,一巴掌打过去。
景诺“嗷”一声,捂着脸,“好疼啊,你是女的吗?”
“本郡主是不是女的你不知道吗?”
“女的力气怎么那么大。”景诺又看了一遍秦翌,细细瞅着他的脸。
确定不是梦。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贵人给盼来了!”
景诺在马背上张开双手,想往秦翌身上扑过去的样子。
秦翌又是一扇子,“拿出你的通关文牒,进城了小子。”
景诺像个依恋哥哥的小孩,撒娇不像撒娇,哭丧着脸。
景诺心里道:好不容易将你盼来了,我终于不用担责,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你丫还不给抱?
切,不抱就不抱。
下马,拿文牒,进城。
此刻,水灵月都比他成熟,无奈摇了摇头。
总归是年纪小,幼稚。
看到他们的身份文牒,城门口的军士行了个礼,跑着去汇报了。
专人专队来迎接,为首的人白衣飘飘,目光清冷。
宛轻歌心里咯噔一声。
是云漠风!
居然是他来接洽,这是此前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