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0章 番外福利篇:深宫娘娘&美男琴师(16)(1 / 1)萧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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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抬起头,心痛的阖眸,不再去看地的女人。似乎是怕自己会动容那般。袖口下的手紧紧攥着,已经泛白。掌心传来的微痛感,提醒着他。

“此事我不会声张,寻个日子,我们和离吧。对外便说,是你往后还要回宫,我不可耽误你。”

许伶听他这般说,也没有再去哀求。毕竟出身不低的她,从小到大有求必应,便如那高傲的官家那般,又怎能一直哭哭哀求别人舍怜。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景逸的话太过绝情了。她知道,以他温软的性子说出这些,必将是不能回头了。

却不知景逸说完这般话后,甩袖出门在后院的凉亭里整夜未眠。

许伶没资格怪他。因为她知道,他已经给了自己莫大的退路。要知道,若景逸将一切和盘托出,她必会被整个江南贻笑大方。

几天后,

后花园内,景逸看着面前素面朝天,神色憔悴的女人,低眸神色不惊不挠的将手里的书信递到她面前。

女人一怔,随后哆嗦着伸出手接住。

“景郎…”她轻唤,一如当日回江南时的情意深重。也如竹马青梅后,暗定心意的柔语低喃。

面前玉冠白衣的男人被她这一唤,不动声色的俊秀面容生出几丝不舍和悲痛。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想要挤出笑容却怎么也挤不出来。只得含着泪,声音喑哑的嘱咐:“伶儿,此去一别,往后便难以再见。愿你平安喜乐,再遇良人。”

许伶望着面前深爱的男人,泪水止不住的留下。她笑着,抬手擦去脸颊的泪,后退一步,福了福身子:“愿君重拾折扇,风流仍旧,再觅佳人。”

男人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缓缓走出那厚重的朱门大院,心中五味杂陈。

要知道,那也是他挚爱的女人啊。从前是,现在也是。可是他不能留下她,为了家族的颜面,为了远在北国那位曾临幸下高高在的君王。

因为,他不能觊觎皇的女人。

分别那日,满府下皆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只记得,少夫人穿戴简约,挎着包袱一身素衣离开了。她手中赫然握着一封和离信。

第二日,许府来人将聘礼送回,将嫁妆也尽数抬回。那日,江南传开了一段故事。

说那许府历代御前乐师的小姐,不知何缘由与那江南富贾景家独苗的公子哥和离了。

似是有消息,说公子哥为了女儿家将要入宫的前途,忍痛割爱。

呵,那大同小异的故事流传在街角。人们道听途说,又自圆其说的一扯再扯。却没有一个是真实的版本。

一别几月,许伶不敢出户的挺着大肚子在家里等待生产。春去秋来又入了冬,就这般到了临近产子的日子。

她不是没有想着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心中满是怨恨的她,又想利用这个孩子让他不得安宁。

无数个夜里,她被那天的噩梦惊醒。多少次抚摸着肚子,心里懊恼,若这是个女婴,那便…好好教导吧。一辈经历的事情,何苦她来承受。

届时,愿她乐意回北国做那高高在的公主也好,或是留在这做个名闺小姐也罢。

都由她去了。

那日,府中传来了景逸明日要成亲的消息。新娘子是位同样为江南富贾的千金,名叫柳眉儿。

字如其名,听名字便知道是为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也是听到消息后,许伶捂着肚子,破了水。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阖府下提心吊胆,闺房内接生婆叫人用力,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疼痛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许老站在紧闭着的房前,来回徘徊,心中郁闷又紧张。

“谁让你们和她说的!”

“这丫头,可别出什么事啊。”

“虽是喜欢那个小子,可如今…如今到底还记挂个什么啊!”

他苦涩又生气的对着身边的随从大骂,而后又唉声叹气的喃喃自语。

话落的一瞬间,接生婆拿着满是污血的帕子走了出来,脸满是失措和着急。

“许老爷,快传大夫吧。姑娘…姑娘她胎位不正,怕是要出事情啊!”

许巍一听,整个人直接傻住了。身体出于本能反应的向后仰,多亏那两个小随从即使扶住了他才没有跌倒在地。

“快,快去叫大夫来!”他哆哆嗦嗦的睁大眼睛,颤着声音开口,眼里不自觉的含满了泪水。

一个随从立马跑着去喊大夫。

许巍松开随从的搀扶,小跑着一边掂着那有些繁重的袖摆进了房内。

见到躺在床,脸色惨白,面无气色的许伶后,老泪纵痕。

许伶此刻已经没了力气再开口说话。看着握着自己手一直哭的父亲,心里也难受起来,泪流满面。

“爹…”她用尽所有力气,喊了一声。

许巍哭得更厉害了:“我在,我在。丫头,你先别说话了。有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一定…一定不要出什么事啊…”

那是许伶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父亲哭得如此伤心。平日里,一直见他威严庄重,却不知他竟如此柔软心肠。

却不知,哪个为人父母的不担忧儿女,不心系儿女…

看去五十多岁的郎中是被年轻的随从急急忙忙地拽到许府的。他喘着粗气,一刻也不敢停的进了房间。

待为许伶把脉过后,脸浮现出几丝沉重。

“大夫,我女儿怎么了?”许巍忍不住着急的询问。

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声气:“小姐出血严重,胎儿错位,怕是如今情况只能二保一啊。”

“那保…”许巍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保许伶。

许伶却虚弱的开口打断了他,“保孩子,一定要让孩子生下来,大夫,一定要。”

她说罢,痛苦的“啊”了一声,看去身子疲惫虚弱的不行。突如其来的疼痛,随时能摧垮她。

大夫听罢,面露难色的看向一旁的许巍。许巍走前,俯身立于床前抓住许伶那冰凉没有血色的手:“伶儿,你走了,为父可怎么办啊。听爹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让大夫先救治你好不好?”

“爹…从小我都听您的,但是这次…我有自己的主见,怕是要违抗您了。”许伶笑着说完,因为平躺着两行泪自眼角处流下。

她脸色一变,疼痛的捂住肚子。大夫和接生婆见状,连忙开始忙活起来。

一旁打下手的丫鬟,走前对着许巍道:“老爷,不如您先出去吧。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得忙的。”

许巍擦去脸的残泪,因为着急脸都出了细汗。他点了点头,面露哀求的看向郎中:“一定要保大人啊,有劳了。”

郎中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许巍出了房间,那天的冬夜极冷,他就这般在产房外站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天将亮时,房内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许巍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而入。看到丫鬟手中抱着的两个婴儿后,顾不喜悦的立马冲到床前。看到脸色更加苍白无力的许伶后,一股莫名不安的预感突然涌了来。

他转身,看向接生婆。接生婆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看向郎中。

“大夫,我女儿…”

“许老爷,我尽力了。本来一旦开始催产便是九死一生,如今小姐有两个胎盘,出血严重,我已是无力回天了啊。”郎中说罢,提着药箱离开了,脸满是叹息和无能为力的不得已。

许巍瘫坐在床前,拉住许伶的手,因为伤心说话都有些哽咽不清:“伶儿啊…伶儿…”

“爹…我听到孩子的声音了。”

“能不能让我…最后再看看他们…”许伶睁开美眸,苍白的唇轻启,虚弱无力的说着。

抱着孩子的婢女听罢,走前弯身抱着孩子让她查看。许伶看到两个孩子后,开心的笑了笑,泪水又流了下来。

“爹…我很幸运,生了一对龙凤胎。你看,那女孩的眉眼,是不是很像我。”

“是。”许巍哭着点头附和,怎么也笑不出来。

“爹,女儿…不能尽孝了。对不起。”

“傻丫头,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啊…”老人握着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怕眼前人离开,下意识的想要用些力气,又怕弄疼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手里,心里默默祈祷。

可是,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许伶察觉出,自己已经马就要走了。舍不得,却不知还留恋什么。她僵硬的挤出一个笑,说出了临终前的嘱托:“我不想让女儿为我背负太多,也不想让她留在江南…没有母亲和父亲的陪伴…爹,你将她送入宫罢…见到皇,便说…我们虽是错误,可孩子无罪。我只愿她,此生长乐…”

“男孩就留在…”女人说着,轻轻咳嗽了一声,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却还在死撑。

“别说了,伶儿…别说了…”许巍害怕的制止她,生怕她继续说些什么,更加痛苦难受。

女人虚弱的摇了摇头,笑着表示自己没事:“男孩便留在父亲身边,代我尽孝吧。希望父亲可以告诉他,我心中的怨恨。若孩子不愿…那便也别强求,放鸿鸟于飞,他想做什么…便由他去了…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许伶说着,用尽全部的力气抬起手看向许巍:“父亲,女儿…女儿不…”

可是话还没说完,玉手垂…佳人不再…

许巍怔住,不敢接受的迟迟没有反应。直到过了好几秒,他回过神来不敢接受的看着面前已经凉透了的人,眉心蹙气,心痛的不能呼吸,只能倒吸冷气。

老人坐在地,无助又心痛地捶着胸口,忽而喷出一口老血,昏厥在了地…

下人忙再去传郎中。已经离开的郎中又折返回来,把脉后确诊无碍,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

天明落下晨曦之时,许巍醒过来,许府内里里外外开始挂起了白绫。

隐约听到街道传来喜庆的锣鼓声,是景逸骑着马一身喜服迎亲正归。

他如八月前那般,面如冠玉,一身红袍衬得身姿矫健,皮肤白皙却不病态,温润的江南公子模样。

男人骑着马,从正街道往景府而归。后面轿子里一袭红盖头,看不见面容的女人正襟危坐。

细看,她手腕却没有那串景家世代传下的玉串。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抬着几十台嫁妆从街道那头一直到那头,一望无尽。场面丝毫不亚于,许伶同他归家那般。

只是这二月中,即将如春的时节,本就难飘雪的江南,突然在那日清晨下了雪。

小雪簌簌而下,欲飘欲大。景逸停下马,愣在原地,抬头看着那自天打着转飘下的雪花,鼻头忽地一酸。

她说过,她最爱看雪,可江南难见。

那日,他不知的是,那场雪恰是旧时心人所化。落于他的肩头,随他一起回了景家。

偌大的烟雨江南,如春之日的某一天,忽而江雪簌簌。有两大家,一家挂满了红绫,才子佳人昔日颜色好,倾尽几生难绘窈窕美景。

另一家,挂满了白绫。那位昔日的温软婉转的江南美人,忽而西去,化作了一场盛雪,落在了江南的某一处。

拜堂之时,在旁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中,景逸偶然知道了她离开的消息。

“你知不知道,今晨许家小姐忽地就因病去世了啊。怪不得这些天都闭门不出,原来是早就得了不治之症啊。”

“哎呦,你可别说了。这大喜之日呢,况且,这许家小姐还曾是…”

另一个妇人话还没说完,穿着喜服的新郎官手中的红绫便戛然落地。

此刻,恰好礼成。正是两人交拜弯腰之时。

“礼成,送入…”

洞房两字,还未开口。男人便闯了出去,随手牵过府前手下的马,翻身马扬长而去。

一路,他迎着那仍旧簌簌不止的雪,冲进了许府。全府下皆是一身白衣,唯他满身红衣如火,灼伤眼眶…

男人在阖府下下的注视中,一步一步,不敢接受的走进了待客厅。看到棺材和摆放着的灵台后,神色木讷的流下了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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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好像有点小伤心。景郎也是逼不得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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